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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不再去看他,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魏淮揚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景月一步步地走遠,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低下頭去看手里的那只鐲子,鐲子下的帕子上用青色的絲線繡了一棵翠竹,并一個“月”字。他緩緩地將那方帕子抽出來,放在鼻尖嗅了嗅,仰起頭將眼睛閉上,阻止眼眶中的淚水流下來,定了定神,將帕子收到胸口的衣襟里,轉身走向前廳。 前廳里一群賓客正喝到興頭上,魏淮揚前腳走進來,后腳就有幾個熟識的朋友端著酒杯圍上來,嬉笑著搭上他的肩膀,把酒杯遞到他的面前:“去了這么久,這是和新嫂子說悄悄話去了還是故意躲我們的酒呢?” 另有人附和道:“我看呀,魏兄定是躲酒去了!這可不行,魏兄你要自罰三杯!” “對對對!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幾個人說著就要給魏淮揚灌酒,魏淮揚眼瞧著是躲不過了,便順從地接過酒連飲三杯,罰完酒后道:“依著規矩,我該去向賓客敬酒了,待敬完酒我再回來同大家喝個痛快!” 都是世家的子弟,愛玩愛鬧但也都知道禮數,聽他這么說大家也都不再起哄,讓出位置讓他走出去挨個的給賓客敬酒。 魏淮揚依禮先去了趙伯韓伯那一桌,幾個長輩坐在一起同他道喜,他便笑著點頭,也不多說話。 一杯杯地敬過去,到了趙景翊這一桌,裝作毫不在意地樣子用眼角一掃,并沒有看到景月,連同韓邑也都不在,心里瞧瞧地松了一口氣,只是這一口氣松得有些難過…… 趙景翊端著酒杯向他抬手,笑道:“恭喜!” 魏淮揚點點頭,回道:“謝謝?!?/br> 卿卿見他一副強作歡喜的樣子,也心中雖然明白緣由,但還是不太舒服。即使他再不情愿,這表面功夫也應當做足了才是,他這樣一副表情現在臉上,若被多事的人記下了,日后智喬應當怎樣自出? 想到這里,心中不免涌出一股火氣,開口道:“往日種種,不該記掛的望你忘個干凈,我智家這一輩只有我和小喬兩個女孩,小喬也是被我智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多余話我便不說了,只有一句,今日小喬嫁給你,你要待她好,若是日后她在你們府上受了委屈,我智家可是要來討說法的!” 卿卿雖架著一副笑臉,看上去親切隨和,聲音里卻透著嚴厲與威懾,本來漫不經心的魏淮揚驚得身體一震,臉上那最后一絲敷衍的歡喜也沒有了,愣了一下,才抱起雙手向前一揖,小聲道:“是……郡主的話淮揚記下了……” 卿卿方才著一席話,被在一旁招待賓客的魏承揚聽了去,本以為魏淮揚可以應對過去,但聽到他稍帶猶疑的回答,心中暗暗嘆氣,連忙轉過身來救場:“叫什么郡主?今日起,該改口叫堂姐了!” 魏淮揚偏頭看到哥哥在向自己使眼色,只好順從地點頭,小聲叫道:“是,堂姐……” 這一聲“堂姐”也沒有讓她往心里去,本就不情不愿,自己又何必當真。抬起眼掃了一圈,疑惑地看向魏承揚:“怎不見公主?” 魏承揚笑道:“瞧郡主高興得都忘了,渭陽現在是魏家的當家主母,應當在□□照應才是?!?/br> “是我糊涂了……”卿卿莞爾點頭,心中卻暗暗想笑,主母原應當在新人拜過堂之后再去□□照料,但今日渭陽公主從頭至尾都沒有露過面,向來定是魏承揚怕她任性惹出什么亂子來,想方設法將人留在□□不讓出來了。況且,渭陽那樣嬌滴滴的公主,怎是會料理家事的主兒?即使做了主母,也是讓手底下的人忙活罷了。 她料想得不錯,本來□□應由渭陽公主這個當家主母來照應,但因嫌麻煩,渭陽公主便把一切事宜都交給了貼身的嬤嬤自己回去躺著休息了。 這些個日子,通過水色帶回來的各種八卦傳聞,她差不多將渭陽的脾性摸了個八九不離十。昨晚同智喬聊天時,她特意囑咐了智喬,魏府最不好惹的便是渭陽公主,平日里能忍讓一些便忍讓一些,同她打交道時“美若天仙”“沉魚落雁”這樣的詞千萬不要吝嗇,若是必要,便將魏承揚提出來,只要夸一夸魏承揚是多么得愛她護她,她定會高興得將什么都忘了。 智喬也是聰明的人,這些招數是一點就通,從此以后,便只愿魏淮揚能收了心,真心實意地待她才好。 景月這一廂實是瀟灑,早在知道智喬要與魏淮揚成親的那天起,她便想著離開一段時間,好好地收一收心。便同趙伯趙夫人商議,想要去山里跟著師父繼續學藝,順便好好休養身子。加上后面趙景翊夫婦在一旁敲敲邊鼓,趙伯趙夫人也沒有過于阻攔,只交代等身體一養好馬上回府。 本想過些時日再走,哪知魏伯意外身亡,魏淮揚的婚期提前,她心中悲痛,實在不愿多留在這里,在魏淮揚成親的第二天便再韓邑的陪同下離開了絳州。 韓伯雖催著韓邑趕緊成親,但也不能讓他為了追媳婦就陪著人家一直在山里住著,韓邑畢竟是韓家的世子,鐘鳴鼎食的權爵之家本就有諸多繁雜事宜需要打理,所以就算韓邑再是不舍,也只在山里住了小半個月,便被韓伯派人叫回了絳州。 起初,景月和魏淮揚剛分手時,韓邑還不敢表現得過于明顯,只是偶爾在趙景翊面前表露一下自己的歡喜之情。直到魏淮揚成了親,韓邑的心便再也不掩飾了。 以前景月在的時候,韓邑幾乎一天跑一趟趙家,即使見不到景月都是開心的。自從景月去了山里,韓邑便是十天半個月才來一趟趙家,在趙景翊那里蹭吃蹭喝,搖頭晃腦地使喚人:“你去你們三小姐房里,把三小姐的春衣收拾一些,過兩天我有事去趟山里,順道給她送過去!” 趙景翊皺著眉頭道:“你一個月往山里跑一趟,韓伯父韓伯母沒意見?” “他們能有什么意見?”韓邑撐開扇子,邊搖邊對著趙景翊使眼色:“上個月我母親專門做了件衣裳讓我給景月送去!” 趙景翊搖著頭笑,真是不得不佩服韓邑的這股子勁兒,當初他要是能這么主動,也不至于一年多才把老婆娶回家。瞧著他這么努力地對自己meimei好,趙景翊很是滿意,決定幫他一把。 “前幾日景月來信,說常用的胭脂水粉沒了,列了張單子讓卿卿幫她買了托人帶去……單子呢……”趙景翊裝作翻找的樣子在書案上好一陣捯飭,最后從一摞書里面抽出一張紙來,“哦,在這里!” 韓邑登時眼睛一亮,兩步并做一步沖了過去,一把將紙從趙景翊的手中抽過來,笑得馬年春風:“哎呀,胭脂水粉這種東西是要挑的,我知道哪家鋪子的東西好,這種活兒就不麻煩你了,我置備齊了一并送過去就好了!” 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