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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有一天加班到凌晨,疲憊地回到家,那個alpha已經睡著了,打著小小的呼。他換了睡衣,戰戰兢兢地躺下。枕頭很硬,他被硌了一下。是什么?掏出來,原來是一個淺藍色的紙盒。他愣在當場——這算什么,他反復地想,是獎勵他上個周末配合地張開腿嗎?還是許天奇原本打算今天強迫他zuoai?關了燈,葉之蔭在黑暗地坐了很久,因為屈辱,他連打開那個盒子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之后,偶爾,枕頭下會出現類似的小盒子。有時候他想要不然干脆打開看一下許天奇玩什么把戲,可是因為一個接一個的項目,忙著忙著,他就忘了。“你聞一聞,好好聞聞,這是你爸爸送的?!比~之蔭拿起一個紙盒,遞到小八鼻子下面,“還有味道么?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味道?”小八喵喵地叫著,粉紅的鼻頭拱在硬邦邦的盒子上?!巴浟嗣?,”葉之蔭拍拍它的腦袋,“也是,他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br>他打開那個淺藍色的盒子。里面是一疊書簽,用棉紙包裹著。還有一個小小的銅質手槍,帶著掛繩,應當是個手機鏈。葉之蔭將書簽放到一邊,手機鏈,端詳了半晌,拿過了始終靜默的手機。掛手機鏈的孔洞相當小,借著燈光,費了半天力氣,也穿不過去。他下床打算找一根針或者牙簽之類尖銳細長的工具,腳一軟,緩緩跌坐在地板上。淚水無言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一只手掩著臉,另一只手緊緊地攥在那個小小的掛件。小八鉆進他的懷里,舌頭舔著主人潮濕的臉頰,仿佛在安慰。“我真是……”他對小八說,“我真是……”葉之蔭回到床上,拆開了其他的盒子。風鈴、小刀、陶土茶杯。最多的還是信封一類的紙制品——他拿起一個銅盒,里面是特質的明信片,十二張接在一起,構成一幅完整的清明上河圖。他把這張漫長的圖畫攤在膝頭,忍不住再次捂住眼睛。過了不知多久,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哥哥,”葉之瀾滿含擔憂,“你怎么了?”“我,有點,不舒服?!比~之蔭擦干淚水,“晚飯,菜很油?!?/br>“明天換清淡的?!比~之瀾坐在他身邊,輕輕地摟住兄長單薄的身體,“你,不高興嗎?”“沒有?!比~之蔭道,一滴淚掛在睫毛上,冰冷地滾落。他將收納盒底部的一個塑料袋拿出來,“你陪我一起看?!?/br>葉之瀾點點頭。塑料袋里是各色郵政紀念冊,“這是你買的?”他翻開看看,“以前你不是不愛收集這種嗎?”“不是我?!比~之蔭道,“這是許天奇臨走前買的?!?/br>“他,”葉之瀾道,“我們不提他?!?/br>“協議書呢?”“在我辦公室?!?/br>“帶回來?!?/br>葉之瀾猶豫道,“要簽字嗎?”葉之蔭點點頭,“好不容易他簽了……”“唔,”葉之瀾坐直身體,“其實可以先等一等的?!?/br>葉之蔭把紀念冊里的信封取出來,夾到集郵冊里?!盀槭裁吹??”他道,“他同意了的?!?/br>“哥?!?/br>“阿瀾?!比~之蔭放下手里的冊子,“你說實話?!?/br>葉之瀾一驚,“什么實話?”“我不是胃出血,”葉之蔭直直地盯著弟弟的眼睛,“我知道,我——不是胃出血?!?/br>二十一——不是胃出血。葉之瀾囁喏,“大哥,這件事……”“講實話?!?/br>“這件事情,比較復雜?!?/br>“沒什么復雜的,”葉之蔭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br>“大哥……”不知何時,林慕悄悄地站到房門外面。聽到葉之蔭的語氣越來越嚴肅,她趕緊走進來,樣子十分緊張。“阿蔭?!?/br>“媽,”葉之瀾扶住她,“您怎么來了?!?/br>葉之蔭也想下床去攙扶母親。林慕擺擺手,“你不要著急,我們也不想瞞你太久?!?/br>“我不著急?!比~之蔭披好衣服,“但是你們要告訴我,到底出什么事了?!?/br>“你還……”林慕欲言又止,轉頭看看高大的二兒子,葉之瀾搖頭,“大哥,你身體還沒好透徹。等你完全好了……”“那還要等多久?!?/br>“這個……”林慕和葉之瀾回答不了他的問題,葉紹華推門而入,老人氣勢凌厲,“你還得養七八個月,老老實實呆著,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對大驚失色的林慕和葉之瀾擺擺手,“瞞他還能瞞多久?早說早痛快?!阌泻⒆恿?,安心靜養吧?!?/br>葉之蔭的手在抖。孩子?他喃喃,他真的有了個孩子啊……一時五味雜陳。賀明陪他去醫院,那種態度,他已經有所察覺。惡心,干嘔,喪失食欲,疲乏無力,偶爾低燒——更典型的是,他已經連續兩三個月沒經歷發熱期。九月初,許天奇和他草草做過幾次。以往葉之蔭會吃避孕藥。他給自己找借口,忙,項目剛起步,實驗正關鍵,儀器輻射超標,等等,歸根到底沒那個心思。他不愿意。那一回許天奇走了后,葉之蔭翻出空空如也的藥瓶,才想起來已經沒有了。他計劃買一瓶新的,然而又是工作,工作,工作,等記起來,已經是兩個多星期之后了。就這樣,一個孩子?他難以置信地將一只手蓋在腹部,孩子?“大哥,”葉之瀾慌了,“你別想太多啊?!?/br>“我沒想什么?!比~之蔭臉色青白,“我不是住院了嗎?!?/br>“你是住院了,”林慕握住他冰冷的手,“許,他……”“我記得我昏過去了?!?/br>“是啊,”葉之瀾道,“他把你……我到醫院的時候,你在手術室?!?/br>“那,”葉之蔭的手做出一個向下按的姿勢,被林慕一把抓住,“你做什么!”“我覺得奇怪,怎么會——”“奇怪什么,覺得奇怪的是那群大夫?!比~紹華作為一個古板的alpha,談論這種話題總感覺難以啟齒,“你是流了許多血,當時預計胚胎,嗯,”太太眼神一掃,老爺子趕緊改了口氣,“那個,孩子,保不住。但是幾天后檢查發現,雖然很危險,可它,它還活著?!闭f完,小聲嘟囔道,“大夫說它很頑固的,不肯自己掉下來……”葉之蔭緊緊抿著嘴唇。林慕和葉之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