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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今日抱恙在身,沒能參加這琴藝大會,著實令人惋惜!” 張鳴哪里知道什么小蘋姑娘,琴曲賞得心不在焉,一門心思只想看看金在山還有沒有同行之人,他此次來是要見林晟的人,只有金在山一人,回去要怎么跟韓杉交差?正四處張望的時候,金在山又嘆道:“不過就算小蘋姑娘不抱恙,想來也是不會露面的,誰人不知,她現在可是鎮海軍越大統領的女人,我等小民還是不要覬覦為好哈哈……” 張鳴聞言心下一凜,頓時停止了東張西望,老實地望向高臺,佯裝欣賞美人和表演。他心思只在人群之中,完全沒注意到彩云歸正樓上,三樓一扇開著的小窗旁,一名女子望著他的方向驚呼出聲:“咦?那是……” 此窗面街而開,因樓下就是正在進行的琴藝大會,所以基本沒什么人注意到這里。女子纖瘦的雙手攀著窗欞,頭頸略微探出,青眉微蹙,眼神中滿是驚詫之色,竟然是韓萱。 房內另有兩名女子隔案對弈,正是云小樓與白清。二人聽到韓萱呼聲紛紛轉過頭來,見她探頭出窗外,云小樓出聲提醒道:“樓下看熱鬧的人里魚龍混雜,有識得你的也未可知,小心被人認出了?!?/br> 韓萱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招手道:“小樓姑娘你快過來幫我看看,那個人……”韓萱離得遠,看不真切,疑心自己眼花,一時情急竟忘了云小樓又不認識張鳴。 云小樓和白清皆放下手中棋子,來到窗邊,順著韓萱手指方向看過去,不巧樓下的張鳴和金在山已經轉身離開人群。 云小樓搖了搖頭,表示對韓萱所指的瘦高男子的背影沒印象,白清卻“哦”了一聲,道:“旁邊那個身材微胖的人我倒是認識,那不是金在山么,江南最大的布商?!?/br> 云小樓聞言再次看過去,只是二人背影漸行漸遠,語氣不太確定地道:“是有些像他?!?/br> 韓萱無暇去問金在山是誰,眼見著貌似張鳴的人馬上就要轉過路口,當即轉身跑下樓。 西南角的一個偏門處,因看不見表演高臺,所以幾乎無人,韓萱從偏門而出,提裾奔跑,奈何為時已晚,兩人已經走得不見蹤影。韓萱一陣失望,怏怏而回,卻遠遠看見彩云歸門前起了一陣不小的sao動,登時明白是云小樓二人尾隨她出來,被人群發現了。 云小樓和白清此次并沒有登臺獻藝的打算,原本只想躲在樓里享清閑的,所以眾人并不知二人此刻就在彩云歸,加之二人最近較少露面,白清更是甚少離開桑洲,所以甫一現身便被一群公子哥圍住,紛紛起哄讓二人奏一曲才肯罷休。 一些初來乍到者爭相一睹芳容,人群推推攘攘,場面越來越亂。韓萱剛到近前,便聽人群中一人高聲哇哇亂叫,似是被人踩到了腳趾。 云小樓眼含責備地看了一眼高臺上主持局面的姜槐,姜槐會意,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諸位請靜一靜,琴藝大會本是雅事,諸賢俊齊聚一堂本為盛事,還請各位看在風月盟的面子上,切莫亂了分寸,傷了和氣?!?/br> 姜槐話音一出,場上嘈雜之聲漸漸小了些許。頃刻間,眾人就為之前不小心起了沖突的二人讓出一小塊空地,只聞一名年輕男子語氣誠懇道:“在下方才不慎踩到兄臺,十分對不住,還望見諒?!?/br> 聲音清澈,溫潤,無端讓人心中一暖,韓萱不禁循聲望去,心中頓時一窒,只見月色燈影之下,一身青色布衣,正躬身作揖的人,不就是秦淵么? 原來秦淵今日剛好也在丹陽城中,聞說有琴藝大會,便也來看個熱鬧,方才人潮洶涌之時他逆流而行,原本是想退至一旁,給別人讓個地方,不慎與人沖撞了一下。那被道歉之人臉上的不忿之色慢慢褪去,揚了揚手,不再追究。秦淵釋然一笑,又是一揖。 高臺近旁坐著的幾個人原本一直冷眼旁觀,這時突然站起了一名華服中年男子,快步走至秦淵對面,以扇指秦淵,眼神驚訝道:“哎?你……你不是……” 男子雖未著官服,但細看之下,身上衣料絕非凡品,秦淵微一愕然,一時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這號人。臺上姜槐忙趨步過來,低聲道:“沈大人,怎么?” 秦淵一聽“沈大人”三字頓時想了起來,這人是與自己同科的士子沈通,在京應考之時二人同住一家客棧。后來秦淵魚躍龍門,這位沈通卻榜上無名,默默回了鄉。不過沈家頗有資財,后來秦淵聽說沈通捐了個小官,不想今日在此相遇。 秦淵當即一叉手,正要見禮問候,卻見沈通語塞半天,終于恢復了從容之色,突然促狹一笑,不待秦淵開口便道:“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秦翰林么?哎哎哎,大家都來看看!” 沈通高聲招呼著同僚下屬,將大部分人的目光從云小樓和白清身上引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沈通神色愈發得意,看向秦淵的眼神也愈發鄙夷,對眾人道:“這可是位等閑見不到的大人物,大趙迄今為止唯一的狀元郎,想當初留用翰林,出入相府無拜帖,怎么?銷聲匿跡了這么久,如今卻在此游戲紅塵起來,流連這風月場、煙花地,唉……”說著還一本正經地搖起了頭。 背陰處的韓萱聞言不由義憤填膺,不自禁地將手攥成了拳,一時都忘了回彩云歸樓里,駐足原地,差點落下淚來。 韓萱心中憤然不平,五味雜陳。秦淵本來前途大好的一個人,卻落得個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嘲笑一番的境況,韓萱總覺得是自己累他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心里憋悶得分外難受。 其實她早就知道秦淵的大概動向了,白清近來經常提起一位坊間戲稱的“無情公子”,又看了幾首他賣給白清的詞,心里便隱約猜到了幾分,直到今日才算確定。 她摸不準秦淵這樣四處游蕩是在做什么,偶爾也會生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急切之意,但韓萱自忖,自己有這份心可以,又哪里輪得到沈通這個芝麻縣官在此大放厥詞?韓萱冷哼一聲,狠狠地剜了一眼沈通,所幸無人注意到她這里。 秦淵先是一愣,旋即失笑。他一介白衣游走四方,人情世態皆已見遍,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雖然能明顯感覺到沈通話中譏諷之意,卻沒甚在意,不料這位沈大人得寸進尺,繼續道:“想你身受朝廷重恩,卻不思為百姓謀福,怎么韓相就是這樣教導弟子的么?” 韓家雖倒,聲望猶在,這個沈通不知哪來的底氣,就這樣當眾言及韓平川,秦淵倒不在乎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但是聽他言語間對恩師不敬,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見場內眾人的目光或好奇、或驚嘆、或不屑,當即一聲冷哼,淡然道: “草民只是無官無職一看客,哪里算得什么大人物。不像大人,既是百姓父母官,又是風月盟的座上賓。不過在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