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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很滋潤,無疑是上好的藥膏。 “你們說的什么人?”秾輝聽到丫鬟嘀咕,提著一口氣道。 “小姐,奴婢回府的路上被人攔住,他自稱是南雍王世子劉嵐小王爺的小廝,拿了這個跟奴婢,說可治愈南疆毒蟲叮咬,還說小姐用的著,叫奴婢即刻回府?!毕拈葘⑿∑窟f到秾輝床前道。 秾輝費力地張著眼皮,想要伸手接過來仔細瞧瞧,渾身使不出半分氣力,再一用力扯著背上紅腫處,痛癢熱并發,難過的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話來,只有伏在芙蓉軟榻榻上痛喘。 “小姐!” 春棠見夏槿抹過之后沒有中毒,再顧不上更多,一把抓過來藥膏,叫夏槿和冬白給她搭手,用它在秾輝背上的紅腫處抹勻,好一陣過去,才見她漸漸和緩過來。 “小姐好些了嗎?秋菡去請大夫了,很快就來?!?/br> 秾輝點點頭,指著夏槿手上問:“你說這藥是劉嵐小王爺給的?你們幾時遇到的他?” “小姐,奴婢和春棠買好黛粉往回走,在府門口被人攔下,非塞給奴婢這個......奴婢們沒多想,就急急跑回來找小姐了?!毕拈热绱诉@般道。 秾輝伸出玉手將小瓶抓在掌心里,盯凝許久,什么話都沒說,只淺淺嘆出一口氣來。 天色已經不早,從早晨就開始下的小雨,依舊瀝瀝淅淅個沒完沒了。 轱轱轆轆前行的馬車上,簾子被撩起,露出張頤刻板的一張臉來,他的氣色比出京前更為呆滯,“前面還有多遠?”他問趕車的人。 “回老爺,翻過這座山就是循州城地界,咱們應該能在酉時之前入城?!?/br> 張頤略一沉思,道:“不急入城,遇上旅店歇一晚再走?!?/br> 一路行來,眼見瘴氣彌漫,前人口中“南疆卑濕,丈夫早夭?!钡年幵茐旱乃贿^氣來,生怕平生壯志未酬,卻一命嗚呼在南疆偏地,何其悲哉。 他正要放下簾子,就聽雨中幾人打馬而來,為首的玄袍挎刀男子喊道:“前面可是張頤大人的車駕?” “張什么?”張頤含糊道,分不清是敵是友,貿然應答有失謹慎。 “文州事讓小人馬君前來迎接大人入城?!眮砣说?,顯然已明知張頤身份。 張頤從車廂里微探出頭來,瞇縫眼睛打量馬君一番,客氣道:“有勞這位小將軍了,爾等前面帶路,我的馬車緊跟在后面即可?!?/br> 馬君得命在前,余下等人立刻驅馬分散在張頤馬車左右,護著他一同往循州城方向而去。 路越走越泥濘,駕車的馬很吃力,走一步拖三步,馬君的人稍微一放松韁繩,就把張頤甩在后面一截,走走等等,等等走走,他們煩了,對車夫抱怨道:“喂,兄弟,你的馬是不是沒吃糧食,我這里有糧,隨你投喂些罷?!?/br> 車夫停住車取下嚼頭,給馬喂了些干糧,拉好韁繩重新上路??神{車的馬好像得了病,磨磨蹭蹭的,不停地趔趄,比之前行動更緩慢。 馬君一行人等的心焦,催促幾次,眼見金烏西墜才行了不到十公里,離循州城尚有小三十公里,便勒馬朝馬車圍攏過來。 車夫瞥見馬君兇相,一看四下無人煙,想到什么,臉色驟變,結結巴巴道:“軍爺,這馬......”話音未落,他脖頸處飛濺起一道紅光,身子重重地栽倒在泥里,死了。 “人呢?”馬君冷冷掃一眼車夫的尸體,親自從馬背上躍起踢開馬車的門簾。 當他看到車板上一人多寬的縫隙和鎖在左側車轱轆上的鐵鏈子后,什么都明白了,氣急敗壞道:“張匹夫定是早從這里落下逃了。早知他如此狡猾,一發現此人就應該下手殺掉,唉!” “追吧,他一個人連馬匹都沒有,能逃到哪里去?!绷硪蝗说?。 翌日。 晨曦微亮,打著呵欠的士兵剛打開城門,就見一人頭帶斗笠,肩上挑著兩簍魚蝦,一晃一晃要進城去。 “大哥,這么早進來,送到哪家酒肆的?”守城的士兵攔下他抓了一條肥魚在手上把玩。 張頤伸出舌頭指了指,擺擺手,嗚哇嗚哇亂叫一番,可恨他一口京腔,開口豈不是露了餡。 “你是個啞巴?” 張頤奮力點點頭。 守城的士兵見他的魚簍和扁擔都是舊的,臉膛粗糙、佝僂背,憨的跟樁木頭似的,笑道:“這魚兒給爺兒們當下酒菜,進去吧?!?/br> 沈叔倫辰時初出門,轎子坐到半路,聽說府衙對著的那條街早市非常紅火,便在街頭處下來,徒步走進市井。 “老爺,買魚嗎?鮮活的?!?/br> 一陣極濃的魚腥氣撲面而來,沈叔倫被迫吐了口氣,正要繞開他,倏爾瞥見那張熟悉的衰臉,表情僵在眉上,生硬道:“我要的多,隨我送上門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國開拓南疆的歷史自漢代就開始,馬援攻打交趾國(今越南),手下士兵十有四五死于瘴氣,以至于后來的文人士大夫提到嶺南以南就認為那里是瘴氣之地,人不長壽。其實所謂瘴氣,現代醫學是不承認的,古人也沒有給出確切的說法。 漢朝以來,認為長江以南都有瘴氣,后來南宋南遷,明清江浙極大繁榮,又認為瘴氣只存在廣西、云貴一帶。 清朝有學者屈大均著的是這樣說的: 當唐、宋時,以新、春、儋、崖諸州為瘴鄉,謫居者往往至死。仁人君子,至不欲開此道路。在今日嶺南大為仕國,險隘盡平,山川疎豁。中州清淑之氣,數道相通。夫惟相通,故風暢而蟲少,蟲少,故煙瘴稀微,而陰陽之升降漸不亂。 說白了,就是王化所到之處,瘴氣自然消弭。 不知道小作者我了解的是否全面,各位大人勉強看看吧。 繼續吆喝:按爪,按爪—— 。。。 第19章 打雁 張頤一聲不響跟在他身后,進了府衙后院,撂下挑子,見沈叔倫早憋不住在那里笑話起他起來,登時虛火上來,挺腰拂袖道:“沈大人與文老兒合伙將卑職拐到此處,就是為了看笑話?哼,二位治下劫的劫,搶的搶,哪有一點兒清明之象,卑職都替你們臊的慌?!?/br> “張大人,”沈叔倫斂住笑意,“大人是受驚了,可文太傅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昨兒傍晚帶人前去迎你,至三更天才回到府中,瘴濕交感,喝幾天苦藥是免不了的?!?/br> 張頤聲色不動:“他治軍無方,混入jian細都不自知,這筆賬算不到我頭上?!?/br> “昨兒旁晚軍士在岔道上找到大人的馬車,被殺的車夫,文太傅以為大人兇多吉少,情急之下親自帶人去找,可真真實實是擔心大人的安危吶?!鄙蚴鍌惍敽褪聝豪袘T了,難免說句維護文季瑤的話。 “哼,”張頤指著自己一身拖泥帶水的衣裳,“是恩是怨等見了文老兒再說,大人先把魚蝦的錢給了,再給卑職打頓秋風,一向衣冠楚楚慣了,實難忍受這番邋遢?!?/br> 沈叔倫生生把大笑憋回腸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