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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車夫,讓他趕緊回家再找輛車來。車夫應聲去了,她又轉身回來。這會兒便換了種樣子,坦然了許多。不是覺得不再愧疚,只是認下了這愧疚。不管多久,該背負的都要背負。那種想彌補的心思,到此便算掐掉了, 她回到閣間的時候,沈翼和丁煜又毫無意外地鬧了起來。酒勁大,醉意烘著,便是有理智那也只是片刻的事情。這會兒姜黎也不管了,只坐在桌邊嗑瓜子,看著兩人鬧。當然也有動手的時候,丁煜的左眼這會兒就是腫的。 韋卿卿看她坐著,自己也沒風風火火過去拉那兩個男人,只讓他們混鬧去,自己去姜黎旁邊坐下來。坐下后她便松了口氣,看姜黎一眼,忽說:“你以前不怎么喜歡吃瓜子?!?/br> 姜黎笑一笑,“軍營里有個jiejie愛吃,慢慢就愛吃了?!?/br> 韋卿卿不再找那種難過的情緒,即便有,也壓著,只看著姜黎道:“在軍營里過得好么?” “那種地方,能好么?”姜黎把手里的瓜子皮全放去桌面上,“不過現在習慣了,粗茶淡飯,粗衣麻布,其實也沒什么兩樣。大約在你們眼里我看起來可憐,但我這會兒不覺得?!?/br> 韋卿卿一直看著她,像在看一個自己全然不認識的人,又問她:“沈翼一直對你這么好?” 這自然不是的,起初去軍營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可是都當仇人待的,可這會兒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提。姜黎起身去角落擺著的臉盆架邊,伸手去盆里洗洗手,又拽下干巾子來擦,“總有個過程的,現在很好?!?/br> 韋卿卿抿唇,不知道再怎么把話題繼續下去。如若還是姐妹的,問什么說什么都沒顧忌??蛇@會兒,她明顯感受到了生分。不是面上不理你不與你言笑的生分,姜黎還是叫她韋jiejie的,與她說話也都是平和的樣子??稍绞沁@樣,那心與心之間的疏離感便越明晰。 余下兩人之間又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等到車夫上樓來,才著手拉那兩個還在混說混鬧的男人下樓。到了樓下,門前兩駕馬車并排著,旁側也都擺上了高凳子。 姜黎和韋卿卿辭過一聲,便扶了沈翼上車。那邊兒韋卿卿和車夫自扶著丁煜,要讓他上車的時候,他忽然往沈翼那輛車邊撲過來。撲過來后就抱了沈翼腿,死活也不撒手,嘴里仍說:“不能走,我問你話呢,你到底有沒有欺負過阿黎,有沒有?” 說著這話,整個人就爬上了高凳,拽著沈翼上了沈翼的馬車,和沈翼一起往里頭的坐墊上一摔。韋卿卿沒法兒,只好跟著爬上這駕馬車,一直和姜黎賠不是,“我這就拉他走?!?/br> 她拉有什么用,丁煜這會兒還是抱著沈翼死活不撒手,嘴里仍是嘀咕:“你快跟我說,你有沒有欺負過阿黎?你那么恨阿黎,肯定欺負過她是不是?我要替阿黎報仇!” 沈翼把臉轉向另一邊,抬腿踹他一腳,“滾!” 是不是酒后吐真言的話,這會兒都沒法去計較。韋卿卿自己就擔心姜黎,不能說不讓丁煜擔心。心里大約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也能體諒理解。她這會子不能丟下丁煜一個人自己回去,自然又叫車夫上來拉人。哪知車夫還沒上來,丁煜就一把甩開了韋卿卿的手,說:“放手,我不回去,今晚我一定要和他把話說明白。他要留下阿黎可以,但必須要一直對阿黎好。他不能到頭來成了親,就把阿黎扔一邊去?!?/br> 面對兩個喝大了的人,除了沒轍也只有沒轍。姜黎和韋卿卿清醒,這會兒也被弄得疲累不堪。叫車夫上來幫著一起拉人,還是拉不下去。丁煜把沈翼抱得死,就是不撒手。這會兒是在街面上,就這么鬧下去肯定要招人來看熱鬧。 姜黎呼了口氣,大不愿在這里被人瞧,倘或被人認出來了,又得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煩,便對韋卿卿說:“別拽了罷,分不開就由著他們。去丁家不方便,我也不想見到別人。要不往軍營里,那里地方多,也沒有人七嘴八舌的?!?/br> 韋卿卿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只得應下來。兩人便在車廂里坐下,叫車夫趕著馬車往城外去。然后就這么坐著,木著表情看這兩個男人撕扯好一氣,好容易合眼安靜下來。 到這會兒韋卿卿才松口氣,自顧嘀咕一句,“怎么會這樣?” 姜黎在旁抿唇笑笑,“覺得丟人?” 韋卿卿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又抬手托托發髻,看著姜黎,“好在就這幾個人,要是人多,我站都站不住。從沒見他吃這么多過,哪知醉了是這個樣子?!?/br> “沒耍酒瘋不錯了?!苯枰菜煽跉?,“軍營里那些男人,有時也有吃醉的,發起酒瘋來,嚇人得很。本來又都是舞刀弄槍的人,吃醉了脾氣大,壞事兒的也有。所以軍營里有軍規,不準人吃得爛醉。他也好久沒見這樣過了,往常出去也都是吃得七分量就停了?!?/br> 韋卿卿弄了一氣頭發,放下手來看著姜黎,重新審視她,半晌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姜黎笑笑,“一年?!?/br> 韋卿卿掐著時間,又問她:“那之前的時間呢?” 姜黎不想跟她說太多,不想跟她提起秦泰,提起那時她和沈翼之間的恩怨糾纏。那些事情,有時候自己想起來沉默片刻也就罷了,不想跟別人說。況且,還是對韋卿卿這個與她已經生了疏離互相都已經不再信任的人說。 因她敷衍,看著韋卿卿道:“化解過結?!?/br> 韋卿卿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不想細說,是以也識趣地不追著問。她現在有想關心姜黎的心思,但總是無從下手,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隔靴搔癢。這種感覺難受,卻沒有辦法。接近兩年的時間,各自經歷了不同的事情,很難忽略這兩年再如以前一樣對待彼此。她想問姜黎接下來什么打算,終究也沒問出口。 馬車穿過南城門,直奔郊外軍營。沈翼和丁煜靠在一起,東倒西歪,隨著馬車微微晃動著身子。姜黎和韋卿卿,看著他們倆沉默。本來韋卿卿還有心把沈翼和姜黎送到軍營自己再帶丁煜回去,然等馬車停下,自己打起車圍子看到外頭的火把時,忽然自己也不想走了。 那邊兒丁煜被吵鬧醒,還在酒醉里拽著沈翼,嘴里嘀嘀咕咕些話。姜黎去叫值守的士兵,把沈翼和丁煜兩人從車夫手里接過去扶著。丁煜就是不撒手放開沈翼,只好把兩人一道扶去沈翼的帳篷里。進去往榻上一扔,脫下腳上的靴子,給拉薄被子蓋住被子,便讓兩人睡著。 韋卿卿在榻邊抬手碰一下額頭,長長呼了口氣,道一句:“太麻煩了?!?/br> 洗是沒法再伺候兩個人洗了,姜黎攜韋卿卿出帳篷,“讓他們睡著吧,明兒醒了再說。再折騰下去,不知還要折騰多久。但要委屈你,去我們帳里湊合一夜,你可能適應不來?!?/br> 韋卿卿有心瞧瞧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