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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一日不得好過,到了這里,誰都不能立馬就撫平心里的傷痕爺長爺短千嬌百媚地去伺候男人。阿香說的話哪里都沒有錯,可是,總歸是太輕巧了。 姜黎吸吸鼻子,打斷阿香的話,溫聲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把嘴里的饅頭咽下去,沉默了半晌,而后輕啟雙唇,“衛楚楚?!?/br> 第29章 發泄 “楚楚可憐”的頭兩個字,與她的樣貌氣質倒也相符, 正是字如其人了。 余下再多的話, 姜黎沒有再問。她大約知道, 便是問了, 這個姑娘也不會說。這姑娘不像那兩個, 好像十分習慣于這樣的事情, 輾轉到了這種凄荒之地,也無有一絲不適和難過。那頭先做的,竟是翻找別人的東西,惹了一堆口水。 就這么打住了話,女人們也就三三兩兩回去了自己鋪子上。這會兒剛過午時,吃了飯總要休息一陣子。等過了這陣盹兒勁,再往別處忙活去。這是忙里偷閑的時刻,人人都一派松閑模樣。這春日的午后和暖,太陽曬得人發懶, 少不得要瞇一陣子。 姜黎和阿香卻不閑手, 看著衛楚楚吃完手里的饅頭,并喝下大半壺開水, 便又結伴兒把茶壺給伙房里送過去。這也沒忙清, 還得找那管倉儲的, 要些枕頭被褥, 雖都是頂差的東西, 但總比沒有強。 她們營妓住的帳篷, 是軍營里較為大的一座。但凡來了女人, 都住這里。人少的時候,木板鋪搭的臥榻能人人都有的睡。人多的時候,接在一塊兒做通鋪使。若再多,那就得打了鋪子在地下睡。不管人多寡,橫豎自己安排,自己想辦法,沒人往這里管她們的瑣事來。 姜黎和阿香要了被褥回來,在自己床側拉接過其他的,再稍擠上一擠,多鋪下三張床鋪來。她也不去招呼尖頭的那個,并旁邊那個也不招呼,只讓衛楚楚去挨著她的鋪子上坐下,說:“你歇會兒,我給你瞧瞧,有沒有合身的衣裳,給你找一身兒?!?/br> 衛楚楚便抱著雙腿,縮起身子,坐在鋪子上動也不動。眼睛里空洞無物,像是叫人抽了靈魂。阿香便又嘆氣,沖姜黎嘀咕:“不知道能捱幾日?!?/br> 姜黎抿口氣,小聲接她的話,“別這么喪氣?!?/br> 阿香不說了,從自己衣裳堆里找出件稍小些的,送去衛楚楚面前,“你換上試試?” 衛楚楚看也不看她,只搖了下頭。余下但憑阿香絮叨,她愣是一句話也沒有,就跟個石雕一般。阿香沒了轍,看向姜黎無奈地搖頭,把衣裳掖在懷里,而后又看向衛楚楚。 衛楚楚這樣且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能等著她適應下來罷了。而那邊兒站著的蘇煙絡和安怡,早上了臥榻,正打算瞇會。瞧著阿香哄了衛楚楚半天,那蘇煙絡也看煩膩了,開口道:“這費勁的,她不要,你給我唄。你瞧我,也不能就穿褻衣出去不是?” “你倒是什么都要!”阿香看向她,多看了一陣,然后把手里的衣裙扔到她臉上,“穿著吧,待會兒跟著出去干活,別尋思躲懶?!?/br> 蘇煙絡把蓋住頭臉的衣群拉下來,笑一聲兒,“你叫我去我就去???這帳里沒人管嗎?叫管事的來,否則誰也甭想差遣我?!?/br> 阿香聽她這話,又想上去搶回自己的衣服,“這里可沒有管事的,你小心著,叫咱們合起伙兒來欺負死了,你也是白死一回,沒人幫你找官府衙門伸冤去。你這脾性,落到今天這地步,不稀奇。是我,也得算計了你此生難過?!?/br> 那蘇煙絡拿著衣裳抬手一躲,看阿香一眼,“給了就是給了,還帶要回去的么?你也莫要唬我,我也不是被人嚇到的。甭管是軍營里、館子里,還是王公貴爵的大院子里,我哪兒沒去過?跟我充個過來人,要給我說道理,你還夠不上?!?/br> 阿香這就懶得跟她絮叨了,自爬去床上躺下,嘴里念叨:“在這里,誰活得長誰有本事。等著瞧吧,沒你想得那么舒服?!?/br> 蘇煙絡是聽了話就要回的主兒,自又開口,“可別拿自個兒當個老人,說些個站著不腰疼的話。到了這里,能活成什么樣,那全憑自己。你說再多,都沒用。你等著瞧吧,這丫頭要是能活過三日,我也不敢姓蘇了?!?/br> “你叫蘇什么?”原是兩個人在嗆聲,不知誰問閑話般地冒了一句,氣氛一時又換了。 那蘇煙絡往床上躺下去,身段輕柔,“蘇煙絡,你們誰叫我一聲蘇jiejie,我往后待你們好?!?/br> 說罷這話,忽有人笑,“你才多大?要做jiejie?” “做jiejie還非得年歲大?”蘇煙絡聲音慵懶起來,“我啊,十二歲那會兒就是老人兒啦。什么事沒見過,什么人沒經手過?讓你們叫聲jiejie,那是抬舉你們?!?/br> 都是說的頂天兒的大話,人拿她做個笑話看,又問:“那你先說說,你往后什么打算?哄住李副將軍,讓你做正兒八經的女主子?” “喲,副將軍是什么?”蘇煙絡翻了個身,“要哄,那自然是哄大將軍?!?/br> 這話一說出來,便有人噗笑出聲。而后又有人說話了,聲音里帶著笑意,“那你可能是不知道,咱們這里的大將軍,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哄?!?/br> “是么?”蘇煙絡哪在乎這個,還是道:“那是對你們而言,對我,可不是這樣兒的?!?/br> 便是這樣你來我往,我瞧你像個傻子,你瞧我像個棒槌,話里帶話,各帶譏笑嘲諷,把話說了一大圈。而姜黎沒有聽那么多,她躺上床沒要一會兒便合眼睡著了過去。心里現在沒有更多的事情,也就惦記著手里還有多少針線活沒做,山上哪里能多拾些柴火回來。 歇晌的時間過了,阿香推她起來,收整一番,便要結伴往山上去。阿香惦記新人,去問衛楚楚,“你去么?你若不想去,今兒在帳里休息。我床下笸籮里有針線,你要是想做,拿上來做做?!?/br> 衛楚楚這會兒已經躺在了床上,卻還是死人一般,一句話也不說。阿香沒轍,又囑咐了幾句,便和姜黎并其他幾個女人三三兩兩地上山去了。 到山腳下的時候,姜黎撿一根粗樹枝拄著走路。她還記得睡著前阿香跟她說的話,這會兒便又拿出來問她:“你瞧那姑娘不行?” 阿香搖搖頭,“說不準,但感覺不好。你那時來的時候,雖也不說話,倒還吃東西跟著干活,不拖咱們后腿兒。好像爭一口氣一般,死撐。你瞧她,哪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樣子。到現在攏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