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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卻說,雖然姜黎因為吃酒不記得昨晚的事了,但就她在沈翼帳里睡了一夜這個來瞧,應該也是緩和了關系緩和。女人們也便猜測,她和沈翼之間,應該是沒什么事了,往后必然如常起來??傻酵砩?,那邊帳里并沒有人來叫姜黎。那邊沒有吩咐,姜黎自然也不貿然過去,因就在自己帳里睡下了。 女人們便又嘀咕:“這可瞧不明白了?!?/br> 姜黎自己也不明白,但也不去多想。這樣的日子沒什么不好,踏踏實實的。每回去見沈翼,總要斂著心神,實在難受。他們之間的恩怨放不下,總強往一處湊,實在算不得什么好事兒。 接下來幾日清閑,晴好了,姜黎在傍晚間的時候會只身去印霞河。在河邊的石頭上坐著,頭巾裹了半張臉在那吹風,看夕陽下山。每每看到眼前景色壯闊,心境也便跟著開闊起來,十分自得平靜。這也許算是苦中作樂的一樁事了,然這營里卻沒哪個人陪得了她,是以她總一個人來。 初四日是她的生日,卻并沒有什么與往常不同。這營里沒人惦記生日這回事,誰也不能幫誰過咯。沒有銀錢沒有糧米,作為最下等的人,誰管你哪一日生的。便是哪一日死的,也沒人惦記著。 及至傍晚的時候,姜黎仍是一個人去印霞河?,F在明顯比之前暖了些,雪化得快,到今兒已經不剩什么蹤跡。也就樹根上,或哪方陰影深處,還留下些殘跡。印霞河對面山尖兒的雪還是在的,在夕陽的映襯下,很是好看。 她在河邊坐了一氣,又生出與之前幾日一樣的感受,總覺得背后有人在看著自己??擅棵炕仡^去瞧,又什么人都沒有,是以,這會兒也就懶得回頭了。這么又坐了一陣,瞧著夕陽隱沒掉最后一絲光線,天色慢慢暗下來。她提了裙面起身,轉身要往營地里去。 然不過剛剛把身子轉正,就瞧見正對著自己五步距離的地方,站著秦泰。像那日在帳篷外的風雪里,遙遙而立,四目相對。她嗓子眼兒里發干,不知道他來這里做什么。心里期盼他說話,又不想他說話。便這么站了片刻,她斂目頷首,邁起步子要走,秦泰卻叫住了她。 姜黎頓住步子,便低眉不語。又稍等了片刻,秦泰才又出聲,仿佛是凝聚了好些日子的勇氣,來說的這話。他聲色沉沉,看著姜黎微垂的眉眼,說:“阿離,我喜歡你?!?/br> 姜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期待過這句話,但在聽到的時候,心里還是不自禁產生了與以往全然不同的感受。她抬起頭來,看向秦泰,卻也在目光的范圍內,看到了站在秦泰后面不遠處的沈翼。她心下忽地一沉,又忙斂了神色,抿氣道一句:“奴才……受不起……” 說罷這話不耽誤片刻功夫,繞過秦泰,走過沈翼身邊,頭也沒回一個,便去了。她不知道秦泰這會兒來說這話是什么用意,但她知道,在這個軍營里,只要沈翼在一日,她和秦泰之間,就永遠不會有任何可能性。 而秦泰留在原地,面對印霞河,心里生出空落落的感覺。他先是在姜黎眼里看到了彩光,然不過一瞬,她就隱了去,說了受不起的話。他大約也感受到了,自回過身子,與沈翼立身而對。這會兒他也不生卑微,直身站在寒風里。手扣腰間刀柄,不卑不亢地看著沈翼。 沈翼沒說話,只動作凌厲地狠起一個窩心腳,踹得秦泰連連后退,悶聲吐出一口血來。他又咬著,鮮血便從唇縫間溢了出來。他想了許多日子,糾結了許多日子,在沈翼和姜黎之前權衡掂量,今天的這句喜歡,就是他最終的選擇。 雖是吐了血,沈翼也沒有罷手,又連上幾腳,把秦泰踹到河沿邊上。再一腳,也就落河里去了。秦泰不出聲,捂著心口站在河邊。他忽而目色生狠,從腰間拔出刀來,干脆利落地朝沈翼直劈而去,不留余力。 在武藝上,秦泰比起沈翼差不到哪去,況這會兒又拿著刀。此時此刻的兩人,也再沒有兄弟情分可言,招招蠻橫。片刻后,刀鋒凌厲地從沈翼腰間擦過去,割斷腰帶,長袍散開。沈翼占了下風,那刀尖兒便直沖他胸口而來。他動作尚且利索,夾手擋住,扎穩了身子。 秦泰拿著刀的手卻還在使力,腦門上青筋暴跳,怒聲質問沈翼,“你給不了她幸福,把她留在身邊,只是為了折磨她嗎?” 沈翼目色沉暗,心里此時漫上來的,更多的是無力。他忽而松了手上的力氣,刀尖兒直入他皮rou。秦泰反應過來要松手的時候已經晚了,刀尖沒入半寸,有血染出來。 沈翼不等他有反應,自己又把刀□□,毫不憐惜的手法。而后擲了刀在地上,回身捂住胸口,好半晌,啞聲說一句:“你走吧,帶她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出現?!?/br> 指縫間滲出血,滑過手指,染深藏青的衣袍。 姜黎從印霞河邊回來后就兌了熱水梳洗,梳洗罷了便灌好湯婆子暖在床上。她腦子里還在回旋著才剛秦泰在印霞河邊對她說的話,讓她心底生出些微暖意。而些微暖意之上,更多的是酸意。如果沈翼沒有出現在那里,她也不確定自己會是什么反應。 她拿篦子梳頭,從根兒到稍,一下一下。心里的情緒正復雜,阿香風風忽火火進了帳篷,撲到她面前說:“你剛才不是去了印霞河么?沈將軍和秦都尉打起來了,你知道么?都傷了,嚴重得很,見血啦!” 姜黎聽到這話,腦子里轟地一炸。她便也管不及太多,擱下篦子,隨意找了件大衫披上,一面系腰帶一面用頭拱開帳門,往外頭去了。而后便是急著步子,直跑去秦泰帳里。 她所有的行為都是下意識的,一直到她站在帳里看到秦泰完好無損,才緩過神來。頭發是全散披著的,沒有全然干透,衣衫也沒有穿得十分整齊。緩過神來便意識到自己行為失當,忙又斂起神色,說:“沒什么大礙,我就回去了?!?/br> 說罷了轉身要走,卻突然被秦泰拽住手腕給拉了回去。那動作是渾然一氣的,把她拉回自己懷里,便低頭要吻上她的唇。 姜黎受了驚,忙地低下頭去,躲開他的嘴唇,伸手推他,“秦泰,你干什么?” 秦泰不松手,把她抱在懷里,看著她微微紅起的臉頰說:“我帶你離開這里,我們去過普通人的日子,你愿意跟我走嗎?” 姜黎聽了這話微愣,好半晌抬起頭來,問他:“真的?” 秦泰肯定地點頭,“我手里還有點事,這兩日辦完,交接一下,便帶你離開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