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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在燭火的光影閃著晶晶亮的彩光。 然掙扎無用,男人雙腿橫跨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那手也終究是扯開了她的褙子,又去急切地解她襖子上的扣子。想還是顧忌著沈翼在這里,才沒有做出更為粗暴的動作來??杉鼻惺敲黠@的,另只手也一直在她腰間握著,不松片刻。 姜黎哭得聲嘶力竭,早沒有了一絲平日里還有的高傲模樣。她驚恐、委屈、無助,和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樣。說到底,她也就是個女人。而后在她的哭聲中,襖子解開了,里頭便只剩最后一件褻衣,覆著她的身軀,遮擋最后一點尊嚴。 她忽不掙扎了,轉過頭看向沈翼,猩紅著雙眼狠聲道:“沈翼,你就是個畜生!我詛咒你,孤老終生,不得好死?。?!” 在趙安明解開最后一根褻衣帶子的時候,一支毛筆忽地飛了過來,筆頭打在他臉側,撞開黑色碎花。他如驚醒一般,忙地退下榻來,屈腿跪地求饒,“將軍饒命!” 那只毛筆落在姜黎臉側,在她臉上掃出幾縷黑條兒。她雙目盡是眼淚,眼角亦有成股落下的,里頭卻再無半點色彩。她看著帳頂支架,人已如死軀一般,不過片刻,忽而伸手摸了那枕頭邊側露出的匕首來,在趙安明和沈翼都沒來得及注意的時候,直直刺入了胸口。血腥氣彌漫上來,進入口腔鼻腔,而后嘴角有血漫出來,猩紅刺目…… 在沈翼現出微慌,拔步過來的時候,姜黎已經失去了知覺與意識。她進入一個深沉的夢,那夢里都是哭天搶地的聲音。沈家敗了,人都遭了難,死的死充軍的充軍發賣的發賣。 姜黎昏后片刻,西北軍的軍營便整個生了亂,軍醫提著藥箱奔走來看,那血已經染紅了大片衣衫和被褥。止血就是個麻煩事兒,好在軍醫說了句:“未入心臟,醫得?!?/br> 營妓那帳里的人都在七嘴八舌,不知這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也無人敢去主帳打聽個消息。問了別個士兵,知曉其中故事的人也沒有。阿香跪在床上合掌拜天,求菩薩保佑。其他多是不在乎的人,還在細論這其中的糾結,只道—— “你說她到底是什么人,來了就去伺候沈將軍,沈將軍又不對她溫柔些,弄得她一身傷?!?/br> “聽說血都流了幾大碗了,匕首進得深。擱往前,早拖出去扔了,不過一條賤命,這會兒怎么,還勞動大夫過去瞧?” “就是呢,蹊蹺得很?!?/br> “你知道怎么刺得么?” “這誰知道,打聽了一遭,沒一個知道的,只聽說當時趙伯長在里頭?!?/br> …… 話傳了兩日,各樣的說法便都出來了,卻無一種是好聽的。而姜黎聽不到,她在沈翼的帳里躺了兩日,昏了兩日。期間煎藥喂藥,都是阿香過來伺候的。她一面伺候便一面不自覺地絮叨,說:“好好的姑娘,折騰成這個樣子。都是沒爹沒娘沒人疼的,否則哪家爹娘能瞧著自家閨女受這些罪……” 沈翼聽她絮叨,坐在案邊也不說話,只把目光遠遠落在姜黎臉上。她還不睜眼,臉色唇色俱是十分蒼白。他看著看著,忽說:“是我心胸狹隘了?!本谷绱藛市牟】?,用那般手段,對待一個已經失去家人,遭遇早已十分不堪的女孩子。 “嗯?”阿香愣了一下,看向他:“將軍這話怎么說?” 沈翼沒有接她的話,從案邊起來,“我出去練兵,你照顧好她?!?/br> 阿香看著他出營帳,回過頭來繼續給姜黎喂藥,而后繼續絮叨:“小姑奶奶,快點醒吧。你是遇上好人了,還給你找大夫,給你用最好的藥材,否則啊,小命也沒啦……我們這些人,生了病的,要死就死,誰管你哦……這里死的人都多了,不少你這一個,可別去湊這個熱鬧……” 姜黎醒來的時候,是在她倒下兩日后的凌晨。帳蓬里空無一人,擺設物件兒都是沈翼帳里的樣子。她心里作嘔,卻使不上力氣爬起來。再要動的時候,阿香端了藥進來??此蚜?,姑奶奶小祖宗地叫,把藥擱在榻邊,先扶她起來,“可算醒啦!” 姜黎輕咳兩聲,渾身稀軟,無半點力氣。她睜著眼睛也費力,看向阿香,聲音極虛地說:“我怎么還在這里?沒把我扔去荒湖里么?我倒是想,想被扔去荒湖里……” 阿香端了藥在手里,“先別說話,把藥喝了,我再給你去伙房弄點吃的去?!?/br> 藥碗送到鼻邊,濃烈的苦味直往鼻腔里鉆,姜黎搖搖頭,“不想喝?!?/br> 阿香便拿了勺子舀上一勺,送到她唇邊,“喝了,別跟自己身子過不去。醒都醒了,還作踐自己不成?在我阿香面前不成,你得好好兒活著???,別為難我在這里伺候你?!?/br> 這整個軍營,姜黎最不想為難的,最不愿駁斥她話的,也就阿香一個。她張開嘴來,蹙眉喝了一口。以前吃藥總還有人拿蜜餞兒哄著,現在是什么都沒有了。一口一口地喝,苦得難受,索性接過碗來,一氣給喝下了。 阿香夸她一句,拿了碗出去,不一會兒便捧了碗清粥進來。里頭的米與之前吃的不一樣,精細得很,白生生的。阿香喂她吃,她就木木地吃,而后說:“帶我回咱們的帳里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就問你,虐不虐?虐不虐??虐不虐??? 感覺自己和沈翼一樣在作死,還停不下來…… 第6章 傷愈 阿香把手里空下的碗擱到一旁,回過身來扶姜黎躺下,“我也想帶你回去,但你這傷還沒好,才剛換過藥的,動彈大了不好。再者說了,這個帳里籠著暖爐,比咱們那里暖和,傷也好得快些。依著你折騰,那甭想好了?!?/br> 姜黎還是不大愿呆的樣子,躺下了仍拽著阿香的手,目光略帶哀求,“我不想再看見他,求你了?!?/br> 阿香愣了一下,意會到她說的是沈將軍,便用另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安心養著,他晚上都到別的帳里睡的,不在這處?!?/br> 姜黎拽著她的手越發緊了些,雖也沒有多少力氣可言,指節泛著白,和唇色一個模樣。她吸吸鼻子,聲音也染上哭腔,說:“我一面都不想再看見他了,阿香,求你了,帶我回去。我寧愿挨凍,寧愿伺候李副將軍,伺候別個,哪怕折騰丟了命呢……” 話說得多了,姜黎便氣急氣短起來。到底是剛有些見好的身子,說話也沒那么自如。阿香蹙眉看她,伸手摸摸她的臉,忽語氣哀哀說了句:“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