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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個筆記本放到茶幾上,在瞥見那份簽了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后動作微頓,隨即毫不猶豫地把它撕成兩半,丟進了垃圾簍里。楚茗:“……”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白軼在筆記本上敲擊幾下,調出了一段視頻。那是一段監控視頻,拍攝地點居然就在別墅的樓梯,視頻里有一男一女——楚茗和謝琳。透過監控視頻可清楚地看見謝琳把楚茗攔住,趾高氣揚地說了些什么,而后又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這邊一拉——自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監控視頻播完,白浮星臉色鐵青,白母也深深地蹙起了眉頭。白軼又把一份文件摔在了白浮星面前,沉聲道:“沒有下次?!?/br>白浮星翻開那份文件,臉色再度一變,道:“不會有了?!?/br>楚茗拿過那份文件一看,心下了然。在監控視頻的實證面前,謝琳不得已說出了真相。她其實并未和白浮星發生過關系,只是趁機誣陷了他。那個孩子也不知是哪個男人的,被她拿來做了攀上白家的工具。這個女人空有一番野心,只可惜沒什么腦子。她早知道一旦孩子出生自己就會原形畢露,因此為了能讓她在白家的地位穩固,她選擇了把臟水潑給那個在她眼中無關緊要的“外人”——楚茗身上。之前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現在看來,她的豪門夢要徹底破碎了。那邊白軼不知和白母低聲交談了什么,白母臉色微緩,點點頭,又看了楚茗一眼,嘆了口氣,彎腰溫柔地拍拍他的手背,起身到樓上去了。在她走后,白浮星道:“嫂子,你別誤會媽,她其實也相信你的——剛才那個離婚協議其實也不是給你看的,是拿來嚇唬哥的?!?/br>他三言兩語把白母的意圖說了出來,原來白母在醫院見到了季澤,擔心白軼會和這個人走得太近,于是把離婚協議書擺了出來,想借機嚇一嚇他——誰想到楚茗更直接,還沒等她來得及告訴他,就自己先把協議給簽了。楚茗:“……”難怪白母剛才會露出那種表情,大概是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長子婚姻忐忑,風雨飄搖了。白浮星最后去了醫院,楚茗沒有過問謝琳的結局,但可以肯定不會太好了。這件事就此收尾,客廳里只剩下他和白軼兩人。他沉默幾秒,認真地對白軼說了聲謝謝。白軼:“不必?!?/br>他抬手想撫摸楚茗的臉,被楚茗反射性地避開,手落了空,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楚茗咳嗽一聲,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卻急促地響了起來。來電的居然是楚爺爺所在的醫院,他接了電話,臉色一下子變了。“楚先生,您的爺爺病情突然惡化,情況危急,請您來醫院一趟!”“什么?!”楚茗霍地起身,快步往外面趕去。白軼見了也跟在他身后,給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他坐進去。他著急之下也沒來得及猶豫,直接坐進了副駕駛座。一路上心急如焚,途中還遭遇了堵車。楚茗深知這個時候再急也沒用,只能一動不動地靠在座椅上,闔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只修長的手在這時覆上他的眉眼,指間一枚鉆戒就抵在眉心間,冰冰涼涼的溫度,仿佛能平息一些躁動與不安。楚茗輕輕握住那只手,隔了幾秒,擺到了一邊。擁擠的車流堵了快一個小時,等楚茗匆匆趕到醫院時手術已經結束,楚爺爺的病情也暫時穩定了下來,只是仍不樂觀。“老人的身體情況已經很糟糕了,病情惡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br>醫生道,“這一次能不能熬過來全靠老人的意志力,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br>盡管早有預料,但聽到這個消息后,楚茗的心還是猛的墜了下去。世界仿佛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他在原地怔了好一會,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被白軼帶進了病房里,按著肩膀讓他了下來。一杯水被遞到他面前,楚茗沉默地接了,低著頭,過了一會才道:“謝謝?!?/br>白軼微微蹙眉,拂開他垂落的額發,道:“他會好的?!?/br>楚茗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下。他將杯子里的水慢慢喝空,又起身走到病床邊,靜靜地看著病床上憔悴瘦弱的老人。隔了幾秒,他低聲道:“我真沒用?!?/br>他纖長挺拔的身影埋在病房蒼白的背景之下,微微低著頭,盡管沒有過多的表情,卻仍透著一股無言的孤寂。白軼幾步過去,結實有力的手臂攬住青年的肩膀,把人虛虛擁進了懷中。他的五指埋入楚茗發絲之中緩緩摩挲,不輕不重的力度,帶著安撫的味道。“不必自責,并不是你的錯?!?/br>“……”楚茗輕輕抵著男人寬穩的肩膀,埋首不語數秒后,闔上了眼。他們在醫院待了一下午,直到夜色籠罩城市燈火,天色暗下,才從醫院里出來。路上楚茗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手機,有幾次還想撥打一個電話,被白軼按住手腕,從他手里拿走了手機。“爺爺會有專人護理,能得到最好的治療?!?/br>白軼淡淡道,“他不會愿意看見你為他耽誤事業?!?/br>楚茗:“你怎么……知道的?”他指的是執導這件事,畢竟之前白軼強迫他簽合同的時候是以封殺他為要挾的。對此白軼沒有做太多解釋,只是看了他一眼,道:“抱歉?!?/br>楚茗略微驚訝。“我不該那么逼你?!?/br>白軼道,“是我的錯,對不起?!?/br>楚茗:“……”男人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削薄的唇抿成一道直線,臉上波瀾不驚,從容沉穩——好像他真的不在乎楚茗的回應,只是隨口一說似的。楚茗:“紅綠燈?!?/br>白軼:“……”他猛的踩下剎車,將即將超出白線的車子給險險停住了。之后兩個人再也沒說過話,車里安安靜靜的,卻不像之前那么尷尬了。晚上楚茗依然住在白家,當他洗完澡披著浴衣從浴室里出來后,發現白軼正站在床前,隨手解下了自己的西裝領帶。“我明天出差,去海城?!?/br>男人把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道,“大概一個月后回來?!?/br>楚茗:“協議呢?”“等我回來?!?/br>白軼走到他身邊,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低聲補了一句。那句話聲音壓得很低,又短又沉,楚茗沒怎么聽清,道:“你說什么?”白軼盯著他了幾秒,不吭聲,自己躺到了床上。這是兩個人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同床,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