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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薛琰抬頭看她,譏笑的反問道:“你吩咐的那些?” 予袖的眸光突然凝住。 然后她反應過來,訕訕的回頭,甚至不敢去看薛琰的臉,咬唇,弱聲說道:“對不起?!?/br> 她不該提起這個,讓自己難堪的。 明明知道,這是他心里對她的結,是怎么也跨不過去的一道坎,她卻還不知死活的,同他說起這個。 江予袖,你真是沒腦子。 薛琰看著面前的人在瞬時間焉下了聲去,低著頭弱著聲音,就好像被他嚇得委屈了一樣。 薛琰忽然間就手忙腳亂的慌亂了起來。 他剛剛不過是一時嘴快就說了出來,沒曉得話里跟帶了刺一樣尖利,明明她是在關心他,他卻這般的答了回去。 薛琰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但是眼前人淡淡的垂著眼,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個時候,是不是......再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于是薛琰繼續將鞋襪整理好,起身,往前走了兩步。 離予袖更近了些,她卻將頭低的更下面去了,薛琰只好站定,頓了頓,伸出手去―― 觸碰到她發絲的那一瞬間,又猶豫的,將手收了回來。 他實在不知道怎么辦了。 雖然她面色淡然,但一定是不高興的,而這不高興,是他引起的。 原本都是好好的,全怪他嘴賤,要說那些話。 可是他笨手笨腳的,說話也笨,不知道怎么哄人開心,就怕話一說出來,更加的惹了她不快。 真是頭疼。 “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飯?”沉默許久之后,薛琰小心翼翼的,問了這么一句話出來。 問完后,注意著她的反應。 “好?!庇栊湟仓皇屈c頭。 ...... 上回在江家,讓江予袖發落下來去管事那領罰的丫鬟,最終被二房的人,攔了下來。 反正江予袖也不在,一個丫鬟而已,沒犯什么大錯,還不是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而且她本來,就是二房的人。 “鳶兒,記住那個地方不要再去了?!苯枨逭驹谠鹤永?,身上披著一件白地云水金龍妝花緞披風,微微啟唇,同面前的丫鬟說話。 這丫鬟低眉順眼,面上的笑容卻不簡單,抬眼間,正是那日偷了予袖屋子里荷包和珠釵的丫鬟。 “是?!兵S兒點頭應道。 江予清為人行事雖然魯莽,但卻清楚的曉得,凡事,還從人的軟肋下手,一步一步的來。 謀事者,當然要如此。 “不過,只一個荷包,還不夠?!鼻邦^一根橫出的樹枝擋住了江予清的視線,她便伸出手來,隨意的撥開了。 枝頭的積雪嘩嘩落下。 “那小姐,還有什么吩咐?”鳶兒是個明白人,聽了這話,就適時的問了一句。 雖然她不知道小姐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小姐要她做的,也都是一些小事,簡單就做了,倒沒什么。 這些年在江家,小姐是怎么樣的處境,她都清楚的看在眼里,總是被二夫人奚落不說,大夫人和大小姐那邊,也是各種冷眼和打壓。 她活得究竟有多苦,她這個當下人的,甚至都看了為她心疼。 而且小姐對她這么好,那做些小事,自然沒什么。 “先看看吧,過些日子再說?!苯枨鍩o奈的擺手。 她現在憂心的,是另外一樁事。 自從上回江予袖歸寧,母親在后面這些日子里,就開始想辦法給她尋找夫婿了。 一副著急著要把她嫁出去的架勢。 就算她那個娘,在尋盡了法子給她找好的人家,但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就她這個情況,能什么好的結果。 本就是商戶出身,縱家財萬貫,也只能是被旁人輕賤的存在,更何況,她還只是二房一個不受重視的女兒。 就算不能像江予袖那樣,成為王妃。 但是,也絕不能比她差了太多去。 她們從小就斗,斗了這么多年,到現在,當然也不能輸。 否則以后在她面前,她怎么能抬得起頭來。 “我娘這段時日在做什么,接觸了什么人,你都一一給我注意著?!苯枨鍦惿锨叭?,壓低聲音,輕輕同鳶兒說道。 她可不是那么相信她娘的。 最怕的就是,她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犧牲她這唯一的女兒。 還有什么,是她那個利欲熏心的親娘做不出來的。 鳶兒待在江予清身邊這么多年,知道她的考量,和心中的擔憂。 “小姐,鳶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兵S兒猶豫再三,還是不知道,自己作為下人,究竟應不應該說這些。 “想說什么就說吧?!苯枨逡娝е嵛岬?,便出聲道。 “以小姐如今來講,擇良人而嫁,其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br> 與其就這樣待在江府里痛苦,掙扎著生活,倒不如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過想過的日子,不必再爭,不必再斗,也不必日日受夫人的冷漠和白眼。 “我若不為自己謀,何談良人!”江予清壓著嗓子,眸子卻如馬上要瞪出來一般目眥欲裂。 心里在燃著無法熄滅的火氣。 良人......何為良人? 如果不能讓她擺脫如今這些,如果不能讓她過上更好的日子,那算什么良人,而且她始終堅信,能讓自己解脫的,從來都不是良人! 而是她自己。 只有自己為自己謀,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好。 “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嗎?” 江予清的聲音在陡然間軟了下來,緩緩而言,眺望間,是回轉至過去,一幕幕接踵而至的記憶。 “我記得那個時候,祖母還在,她是個很慈祥的人,總是喜歡把我抱在她腿上坐著,給我吃好吃的糕點,玩好玩的小玩意兒,我曾經以為,無論如何,在她眼里,我和江予袖,是一樣的?!?/br> “可是,我錯了?!?/br> “祖母特別喜歡一個碧璽石的佛珠手串,是她從廟里親自求回來的。每次拜佛的時候,都一定拿著,很是寶貴。而那天,佛堂里只有我和江予袖在,她貪玩,到處揮鞭子,于是就打碎了祖母的佛珠手串,然后......便將一切推到了我的身上?!?/br> 江予清說到這兒,語氣略顯激動,但還是盡量的壓制了下來,鼻子一酸,接著往下說道。 “就因為她江予袖會撒嬌,會裝可憐,就因為她會流淚哭鼻子,就因為她是大房的女兒,所以......所以她們都信她,不信我,所以就認為佛珠是我打碎的,無論我怎么解釋,都沒用?!?/br> “就連我的母親,也斷定是我打碎了祖母的佛珠,甚至在那日回去之后,打了我一頓,不給吃飯,關了整整三日?!?/br> “還問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