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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邊的戰火沒有波及大羅天,人們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變動,不過是茶余飯后多了些許談資。只是人們不知道,他們救苦救難的天衍君現在每天滿腦子都想著要怎么越獄,根本分不出神來救苦救難。病癆鬼說:“奉天大陣攔不住卡耶一輩子?!?/br>林歧:“是啊?!?/br>奉天大陣太老了,快一千年了,當時連內丹道都還沒有,誰能想到后世還有魂力無上限的變態?按卡耶的進展,不出十年,奉天大陣必破。也就是說,他們只有十年的時間,與卡耶一戰。十年能做什么?眨眨眼就過去了。卡耶的煉魂之術,其實大羅天里也有。只不過是煉的自己的。修行,其實就是煉魂的過程。到達洞虛期后,方可洞察虛空,前世今生魂力疊加,成就自我??晌ㄒ灰粋€踏破虛空的人,早就銷聲匿跡了,連天衍祖師都隕落于此。況且,萬一前世魂力渺茫,那也沒什么太大的作用。洞虛期其實和借魂術差不多,只不過洞虛期向前,溯及既往,借魂之術向后,先借后還。林歧卡在洞虛期門前快五十年了,那扇大門紋絲不動,無情地將他拒之門外。你狠狠地踢他一腳,反而會被踹出老遠,又得重頭來過。從合體期到洞虛期這段路,林歧少說也走過一雙手了,可就是打不開門。林歧走到奉天河邊,玄武馱圣碑也已經換了新的,少了歲月的痕跡,看上去很假。他靠在石碑上,看著面前洶涌的江水:“借的總歸是要還的,卡耶的煉魂之術和借魂之術有什么區別?就因為他借的是別人的,就不用還了嗎?天道向來公平?!?/br>病癆鬼:“可若是聽之任之,十年后,天下是羅耶教的天下,天道由誰說了算?只要人族一日不滅,卡耶就一日不滅?!?/br>林歧知道自己理虧。他現在確實應該按病癆鬼說的做。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他沒有理由反駁。吸人魂力,或許能成為一個理由,但用一代人去換后頭千秋萬代的安寧,是值得的。至少,林歧認為是值得的。但他不愿意那么做。世上有些事,不是值得就一定是對的。林歧道:“我還是那句話,高度是由自己決定的,靠別人總有一天會崩?!?/br>病癆鬼笑了一下,他笑起來陰森森的,更像鬼了:“等他崩的時候,你我還在嗎?”“天衍君?!?/br>背后突然傳來一聲涼嗖嗖的聲音,林歧轉過頭就看見臉黑得像炭一樣的蕭途,頓時心虛地崴了一下腳,摸了摸后背。這是在我身上貼了追蹤符嗎?未免也太快了吧?蕭途瞪了一眼病癆鬼,誤會是他把林歧拐了出來。他拉著林歧開始往回走。病癆鬼沒說話,也沒跟他們一起回去,而是靠在林歧剛剛靠過的地方,捂著胸口好生咳嗽了一會兒,像是將一身傷病都咳了出來。他縱身一躍,跳下了奉天河。林歧忽然回過頭,只來得及看見沖天的水花。“cao!”林歧掙開蕭途的手,轉頭就要跟著跳下去,蕭途先他一步入了水。林歧渾身發抖地站在岸邊,水花濺了他一臉:“以死相逼?你他娘的有病嗎?”沒多大會兒,蕭途一身是水的爬了上來。一個人。奉天河暗潮洶涌,修行人尚且受不住,更別說一身是病的病癆鬼,指不定被卷到哪兒去了。林歧:“我他媽……給我解封?!?/br>他命令道。林歧老是記不住要靜養,動不動就亂行真氣,后來陶孟便向蕭途討了“藏鋒”,好幾個人合力按著,才算是將他的修為封了。蕭途看了眼他腰間的“藏鋒”,好好地掛著,沒取。林歧雖說不太高興他們的作為,但一直挺守規矩,走哪兒都把“藏鋒”帶著,也算是妥協。蕭途轉頭又要下水,林歧又說了一次:“我說,給我解封。聽不懂?”蕭途:“……”林歧吸了口氣:“成。我自己來?!?/br>蕭途按著他:“你冷靜點?!?/br>林歧:“我冷靜得很。你們不是要天衍君嗎?我給你們,你們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滿意了?給我解——唔?!?/br>蕭途將他的雙手錮在背后,低頭封住了他的嘴。林歧渾身一僵,大腦蹭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連反抗都忘記了,被他推到玄武駝圣碑上,沒注意,一屁股坐在了玄武的殼上。硌到骨頭的痛楚將他從渾渾噩噩中拉了出來,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脊梁骨磕到了什么,要不是他皮糙rou厚,準得開裂。他看見蕭途半蹲在他面前,用拇指摩挲著他的嘴唇,指腹之下傳來些許的刺痛感,他嘴上的痛覺好像如今才回籠,知道是破了。蕭途說:“我喜歡上你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是天衍君。我現在有點慶幸,幸你當初騙了我,不然我還很難自證清白?!?/br>林歧:“……”蕭途有些懊惱地說:“對不起啊,弄疼你了?!?/br>林歧渾身一抖,打開了他的手。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么,蕭途就地坐了下去,頭發還滴著水:“冷靜點了嗎?”林歧:“……”冷靜個屁!蕭途看著他越來越不好的臉色,笑了笑:“那讓你親回來?我真的很喜歡你,反正你還單著,考慮考慮我唄?你不是說讓你做什么你都答應嗎?”林歧沙啞地問:“……賣身?”蕭途一身衣裳浸水太重,他索性把外套脫了扔到一邊,咧著嘴笑:“不賣我就去跳河?!?/br>林歧簡直要氣暈過去。蕭途看著他,收起了玩笑心思:“你看,就算你不是天衍君,世上總有人會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不能誰跳河你就跟了誰吧,再說,我也不答應?!?/br>林歧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讓他冷靜了下來。他這陣子整個人都是個大寫的“恃寵而驕”,別說流血,就是喝個水,那也得是不能燙,也不能涼,金貴得像個瓷娃娃。可是把他打磨成瓷娃娃的是面前這個人,把他磕破的還是面前這個人,他都不知道此時該以什么姿態來面對他。于是他只有不說話。蕭途就一個人說:“所以,你管那么寬做什么呢?愛跳不跳?!?/br>病癆鬼成了一個水鬼,從對岸爬上了岸。他并非林歧所想是以死相逼,他壓根沒想要死,他只是想要去對面。林歧忽然脫了力,躺在王八殼上,一抬頭就看見□□皇帝在看著他。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什么,他總覺得蕭途的眉眼和他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