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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臺階的那一刻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腳下侃侃站穩,扭頭一看,宗政明月竟然單槍匹馬也闖了下來,面上一愣,不由的看向陽起。 他這會兒哪兒還有剛剛西子捧心的柔弱傷痛神色,長身倔立,站在密道轉角處手往那石壁凸起的地方按去,面上笑得得意。 白圖一驚,站在兩人中間的距離,不知奔向哪一方,口中驚呼道,“陽起,你要干什么?” 以宗政明月的輕功立時飛身后撤,瞬間退出密道應該不是問題,偏偏他還向前伸手去拽白圖。 陽起似早已料到他會有此動作,已先他一步拽了白圖拉向身后。 隨即地道的門嗖的一聲已然合上。 “走!”黑暗中陽起拉著白圖就要往前走。 白圖腳下一滯,不肯前行,“那他……” 陽起頓住腳步,黑暗中望著她,半晌問到,“你不會當真對他動心了吧?” 這句話在黑漆漆的地道里森然刺耳。 白圖吶吶不語,剛要出聲解釋。 就聽陽起似要穿透歲月年輪的聲音響起,“位高權重者絕非動情之人,你別被糊弄了!” 白圖默不作聲,盡管地道里昏暗無光,但她幼時畢竟在黑暗地道中生活了那么多年,不一會兒她便適應了黑暗,看著陽起的面容問到,“你算好了宗政明月會下來?” 陽起不置可否。 白圖望望身后空無一人,宗政明月竟然沒有追來,而陽起亦是一副根本不擔心他追來的神色。 她立即俯身倒地側面貼在地上,隱隱聽到一個方向似有打斗聲。 白圖站起身,雙目怒睜視他,一聲冷笑,“你磨磨蹭蹭不肯離去,就是為了等宗政明月來?” 陽起一時無語,剛想要如何解釋,白圖早轉身向來時的路上跑去。 “小白……”他出聲喊到,滿目蒼涼,迅速擋在她的身前,“別回去!” 那雙眼眸黑暗中晶亮發憷,竟隱隱的涌上些哀痛之色,白圖心中焦急,不知宗政明月如何,來不及細看那隱藏的欲言又止,沉著面喝道,“讓開!” 陽起無動于衷,白圖將手中橘色玫瑰一把丟在他面上,伸手就拔出赤練,“有本事攔我就在這里干一場,看看這些年是你進步大還是我進步大?” 陽起面色凄然,“為宗政明月你竟能對我拔劍以對?” 白圖心中焦慮,語氣不善,“別裝可憐,你剛剛裝了一路,還嫌騙我不夠嗎,我看你此刻和我戰上幾十個回合我未必是你的對手?!?/br> 想著剛剛他一副走路都有氣無力的孱弱模樣,一拖再拖,直到宗政明月前來,想必是算計得好好的,只有她是個傻子,為他的身體擔憂,陪著他一同進入地道,若她不入地道,宗政明月未必會下到里面來,中他的圈套。 越想越心急,白圖再不多想舉劍就刺了過去。 陽起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神色決絕的說到,“你知道的,你真的想殺我我絕不還手?!?/br> 赤練已到他面前他依舊動都不動,雙眸都不眨一下,眼見著劍尖已到眼睫,白圖侃侃收劍,旋身踏墻,在狹窄的過道里猶如土蛇出洞一樣身姿靈活,飛躥而過。 轉眼她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陰暗的地道里,陽起站在遠處慢慢閉上雙眼,輕聲低喃,“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我離開呢,只要離開,你我一切如舊,如今,如今……” 他那雙煙雨朦朧的眼眸攏了層層雨霧,繚繞著繚繞著,忽然無聲無息間淚流滿面,他喃喃道,“我的小白,我的小白……” 對于地道,白圖再熟悉不過了,似乎在地道里她比地面還要躥的飛快。這處地道顯然修建得和當年西蜀皇宮里的地道有些神似,一樣的就地取材,墻壁上都是當地的石塊壘砌而成,地面鋪的是隨處可得的普通方磚。 很快他她便找到地道入口那里。 果然,一個黑衣人和宗政明月纏斗在一起,那個黑衣人全身黑色斗篷,一張面容看著十分陌生,但他出劍的身影和招式白圖卻無比的熟悉。 這個人正是陽起的師父。 當年在西蜀皇宮,白圖親眼目睹母親被殺,她意識到自己重生的時刻是在這一刻開始,那么母親的死便無力挽回,那么她唯一的選擇便是逃跑,逃到后花園的假山之中昏睡過去。 等到她醒過來已是在地道之中。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陽起。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陽起的師父。 他們發生爭執,似乎陽起的師父并不想她留在地道里,但因為陽起的苦苦哀求他才同意。 自此白圖也就遠遠的見到陽起的師父,對于他的一切她都是陌生的,除了武功。 陽起每晚都會出地道去某一個地方跟他學劍法,耳后,陽起再教給白圖,如此兩人一起練習揣摩比試。 她曾經也無數次的猜測過這個人的身份,但沒想到此刻他就這么袒露了他的面容在自己面前。 這個人約摸四十多歲的樣子,面容身材都十分清瘦,面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白凈感覺,顯得十分斯文,但那下手的招式卻是處處致命,直指宗政明月身上的大xue。 白圖此刻還發現一個人,這個人她并不陌生,竟是她在水陸街小院的鄰居,白芍姑娘。 只是此刻她的身上絲毫已沒了往日隨意的嬌柔之氣,一身黑色勁裝,惡眉恨眼,手中并無兵器。 白圖看到她甚為驚訝,而對方卻仿佛并不意外,面上甚至出現一絲得意的嘲諷笑意。 “白芍?”白圖出聲問到,“你怎么在這里?” 白芍并不理會她,雙目轉過去細細看著眼前兩人一黑一白的打斗。 顯然她在伺機而動,若不是地道狹窄,想必她早已加入戰局。 白圖看著纏斗的兩人,漸漸發現問題,陽起的師父似乎早已習慣黑暗,在這昏幽的地道里他如若可見,而他所持的軟劍在地道里也更易施展。 剛開始宗政明月,步履稍亂,而驕陽太過霸道,在狹窄之處根本無法施展開來,他侃侃抵擋,出手機會并不多。 但漸漸的,他的眼睛似乎已適應。 宗政明月不愧是當世的頂尖高手,盡管驕陽無法施展,但一時之間竟也沒讓黑衣人占到任何便宜。 都說宗政明月武功深不可測,此時可見一斑。 白圖迅速在身后轉角之處的墻面上搜索剛剛陽起關閉入口的機關,可那僅僅是閉關的機關,開啟的機關卻不知何處,她著急的在墻上一陣摸索。 再一回頭,黑衣人的劍已劃破宗政明月的袍腳,白圖甚至能看清那袍腳金銀雙色的山水紋路一分為二。 宗政明月低頭,驕陽劍尖一劃,精準的將那破碎的袍腳索性切開。 白圖心中一松,他徹底適應了地道中的黑暗光線。 她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