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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樣,陸府要是決意跟太子劃清界限,對咱們來說都是好事!” “是??!” 景先生附和起來,“也是太子自己失卻人心,不懂拉攏,過往做的太過分了,陸府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哪里能忍得下去……” 幾人在此事上議論了一番,最后得出結論:陸府跟太子劃清界限,這是好事,不論能不能將陸府拉攏到他們陣營,對他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說了一會兒,話題才又轉到盧大人頭上。 景先生和夏先生將惠崇帝此時對盧世新的態度分析了一遍,末了才問道:“您看盧大人的事?” 高卓笑笑,“怎么辦?陸爍那小子不是已經給咱們指明道路了嗎?哼哼,那幾個舉子是誰安排的,咱們俱都一清二楚,如今陸爍既然已經挑明了,那咱們也不用耽誤,明日一早,就派幾個言官從這幾個舉子身上下手,也不必提盧大人,只說他們的險惡用心就是了,圣上對盧大人雖有疑心,但并不深,很容易消減……若是能順藤摸瓜,把蔡紹虞也給揪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最熟悉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敵人。 這些舉子是誰安排的,高卓用膝蓋想想就知道是誰。 太子如今咄咄逼人,不給他們留半點活路,那他們也不用顧忌了,上去就是干! “是!” 下首的人,包括兩位先生在內,聽了高卓的話后,面容一肅,便應承了下來。 …… 街上人來人往的,又恰逢集市,陸家的馬車行的極慢,走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在醉客樓門前停了下來。 車夫停了車,陸爍帶著清泉下來,直接上了二樓,到了約定的房間,砰砰敲響了門。 “進來……” 周茂的聲音依舊如同和風細雨,令人如沐春風。 陸爍走了進去,兩人稍微寒暄了幾句,陸爍便使了個眼色,屋內侍候著的下人就都下去了。 單獨說話? 這種情況,以往可是很少見的。 周茂面帶疑惑,摸不清陸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由皺著眉頭盯著他看。 陸爍卻沒有半點不自在,任他看了一會兒,他自己則上前關了房門,從袖中掏出一個扁平的大荷包,扔到了桌子上。 “這是……” 周茂看著荷包,目帶疑惑看向陸爍。 “打開看看吧!” 他說道,面色肅然,接著便自顧自端起茶盞,咕咚咕咚喝了一氣。 周茂不明就里,卻還是按照他的囑托開了荷包。 里頭是幾張紙,折成厚厚的一摞,看著很有分量。 周茂一一展開,眼睛一掃,接著便一下子瞪大了。 “這是……” 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不待陸爍回答,他便繼續往下看,良久,就在室內靜的一絲動靜都無、空氣好像都凝滯的時候,周茂才終于頹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這些……都是真的?” 陸爍點點頭,面帶肯定,依舊十分的嚴肅。 “是真的,都是真的,這上面的名字,全都是從周伯父手中買官的人員,四所一一記了下來,沒有半點差錯!” 周茂聽罷,面上的震驚再也掩飾不住。 他這般反應,陸爍倒是早就想到了。 陸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該拿什么話安慰他。 不管怎么說,周良甫所做的事,都是鐵證如山的,真個是個蛀蟲一般的人物。 哪怕他跟周茂是鐵哥們兒,但在這種原則性問題面前,讓他說違心的話,他都是做不到的。 ☆、第409章 態度 “師兄?” 眼見周茂久久難以回神,陸爍不由蹙眉擔憂的喚了他一聲。 “您還好吧……” 迎著陸爍擔憂的目光,周茂苦笑著搖頭。 好?他哪里能好? 雖然自小跟大伯父接觸的時間不多,但周茂從父輩口中獲悉的,都是周良甫如何如何有本事、如何如何光偉正。 加上來京師的這半年,周良甫雖在家呆的時間極少,但對周茂卻是關懷備至,在學業上也多有指點,周茂一直對他崇敬有加。 今日這消息,算是徹底打破了長久以來,他對周良甫的認知! 雖然只是薄薄的幾張紙,但周茂跟陸爍共處多年,知道他不是個不謹慎的人,既然將這些東西拿給他看了,這件事就定然作不了假。 一個他一直崇敬的人,竟然是這種貪官,賣官鬻爵,利用職權這般肆意妄為,簡直是荒唐。 他由心底感覺到震撼,也由心底感覺到恥辱。 在多年好友面前,他覺得極為恥辱…… “周師兄!” 眼見周茂面色越來越頹廢,陸爍不由有些后悔。 或許不該這般直接的跟他吐露此事。 畢竟是周茂的親人,試想,若是陸爍的直系親屬犯下此等錯處,一時之間陸爍也是接受不了的。 感同身受之下,陸爍不由起了憐憫之心,忍不住說些別的來引開他的注意。 “周師兄要早做打算!此事算不得多機密,不止我們四所知道,在四所查案之前,朝堂上隱隱就已經有了些風聲……” 聽到這話,周茂方才面色一變,抬起頭看向陸爍。 陸爍沖他點點頭,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方才所說的話。 “這件事我早有耳聞,只不過因為會試……我擔心跟你說了,會影響你考場發揮,這才一直按下不提,但我瞧著,近來四皇子和太子黨似乎有越斗越激烈的趨勢,周伯父做這些,又是為太子……我擔心若繼續斗下去,太子沒什么,周伯父卻有可能成為擋箭牌,到時候……” 陸爍不再往下說了。 接下來的話大家都懂。 周茂讀書多年,對這些亦是了解,陸爍還沒說出來,他便已經蹙眉細想起來。 見此,陸爍也不打擾,只拿一雙眼睛看著他,輕手輕腳的喝茶。 “知道了!” 想了好一會兒,似乎下定了決心,周茂終于抬起頭來,看了陸爍一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陸爍對他算得上是十分了解,見他如此態度,知道他心里對于如何應對此事已經有了章程,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些。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散了。 回去的路上,陸爍一直表情凝重。 清泉瞄了他幾眼,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陸爍為何煩憂。 難不成是周公子的事? 他胡思亂想著,便也放輕了動作,不敢打擾。 回到府中之后,陸爍先回了書房,刷刷幾筆,將近日發生之事寫了下來,并用信封裝好,吩咐了管家快馬加鞭往河北道送,待人走了,這才往后院松鶴堂走。 松鶴堂極為清凈,只有少數丫鬟在外頭守著,見陸爍來了,一個個俱都笑著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