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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姜大人可不要胡說!什么收受賄賂,每年的閱卷都不經過我手,況且又有眾位巡按和士兵看護著,我如何能這般只手遮天篡改成績?姜大人說這些,究竟什么用意?莫非是你這幾年一直屈居在我之下,心中不服,這才刻意捏造證據污蔑于我?” 龐秀平據理力爭道。 說到最后,他已面色漲紅,顯得十分的激動。 可他心里卻一陣陣發虛,險些支撐不住。 這么隱秘的東西,姜景華是如何查出來的? 無緣無故的,他為何突然想起來要追查自己。 …… 這些問題像螞蟻一樣,不斷的在他心頭爬來爬去,撓心撓肺的,來回折磨著他。 而他本人亦是冷汗涔涔,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潰一般。 但很顯然,久經官場的他熟知不能自動露餡,因而他并沒有崩潰,而大殿內此起彼伏的嚎啕聲卻依舊在繼續。 “陛下,事涉科舉,微臣絕不敢妄言!” 姜景華繼續哭訴。 他保證道:“若是微臣所言有半句虛假,愿意血濺當場,當堂為龐大人賠罪……” 聽他這般保證,原先還站在龐秀平一邊的人頓時動搖起來。 古人重誓,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姜景華敢如此保證,很顯然是有了實際的證據。 惠崇帝眼皮抬了抬,看了姜景華一眼,才抬頭示意了周雨安一下。 周雨安會意,忙示意百官安靜,大殿上的哭嚎聲方才徹底停了。 “姜愛卿言辭鑿鑿,將龐秀平貪污受賄之事說的頭頭是道,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聽你的,到底有沒有罪,還要看事實到底如何……姜愛卿,我問你,你可有證據當堂呈上來?” 惠崇帝話中說著不信,但他那冷然的表情卻讓百官知道,他已經信了大半了。 聽到兩名當事人的耳朵里,這話卻又是一番味道。 姜景華心道,看來是四年前的案子影響太深,陛下竟到了如今還在疑心于我。 龐秀平心里則是徹底咯噔了一下。 聽陛下的意思,竟是要當堂處理此事,甚至連三司的手都不經過。 古往今來,從金鑾殿上審問過的案子,當事人少有好下場的,他今日怕是得不了好了! 他慌神的險些跪了下來。 “回稟陛下,自然是要有的!微臣今日來時就已將他們帶到了宮門外……” 姜景華略略遲疑了一秒,便立刻打起精神,應付著惠崇帝的盤問。 沒用惠崇帝使眼色,周雨安便立刻一甩拂塵,緊趕幾步出去了。 須臾,幾個證人便被打了上來,除此之外,還有厚厚一摞賬本,由幾個內侍抱著放到了金鑾殿內。 看到那賬本厚厚的一摞,準備的如此的充分,殿內的百官便立刻議論開來。 殿內的風向瞬間一轉,大部分官員都信了姜景華的指控。 畢竟,這幾個人證不似作假,許多人還隱約認了出來,這幾人恰好是京師兩大票號:鑫日隆、百匯通的財東和掌柜。 早在北宋時期,中國便出現了紙幣交子。 交子因輕便安全,在后期的商業運營中發揮了其便利,逐漸得到推廣和使用,但真正的繁榮卻是在大齊開國時期,由太祖皇帝強制推廣的。 太祖皇帝設置了專門的票號,用于兌換銀票,使得商品交易便利的同時,也有利于平衡大齊內部各地區的收支,發展到如今,已經頗成規模。 而現今最大的兩個票號:鑫日隆和百匯通,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采用的是半官半民的方式,一向信用極好,地位亦是超然。 百官見姜景華竟然直接將兩大票號的財東和經理請來,頓時知道,這件事怕是早有準備,而姜景華背后定然也有人支持著。 支持者會是誰呢? 百官保持著穩穩的站姿,眼睛卻在岳閣老和高閣老之間溜來溜去,徘徊個不停。 “陛下!” 幾人身穿絲綢錦衣,打扮卻很低調,齊齊行了一禮,便恭敬地站著,等著惠崇帝垂詢。 “平身吧!” 對著這幾人,惠崇帝面色還算隨和。 幾人謝了恩,也不必惠崇帝多問,便都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每到科舉時節,承匯者是龐大人的兌條便會猛漲許多,且大都集中在考試結束到放榜其間……” “……每張匯票最高額是二百,已是很高的數目了,但往年龐大人一人便能占據白張以上……” “……草民仔細整理了賬本,收支如何都在這些賬本當中,草民聽了姜大人的指控之后,邊立刻將其整理了出來,陛下可立刻差人查看……” 兩邊都是差不多的說辭,可見這些人在匯票時,所用的乃是不同的票號。 倒是聰明,只不過天網恢恢,做了壞事就會留下痕跡,終究逃不過他人的眼睛。 ☆、第377章 蛀蟲 大殿中站著的就又戶部的官員,沒什么好猶豫的,惠崇帝立刻點頭示意戶部的人上前查看。 陸昀站在右側中部,靜靜地將事情經過看了個清楚,卻始終不發一言,將自己置身其外。 知道惠崇帝叫了戶部出來,眼見范欽帶著幾個官員走了出來,陸昀才微微挑了挑眉毛,不過也僅此而已。 戶部的幾名官員能做到如今的地位,那都是有真本事的,即便是安逸了許多年,但該有的本事卻是一點不落的。 尤其眼下還是當著惠崇帝的面,更是不敢怠慢半分。 很快,事情就有了結果。 “回稟陛下!” 范欽轉過身來,面對著惠崇帝,沉聲回了一句。 “這些賬本紙頁發黃,頁腳處又有零散的水漬,很明顯是用了許久了的,不像是臨時造出來的?!?/br> 這一點很重要。 惠崇帝點點頭,輕“嗯”了一聲,道:“兩大票號的誠信自然是不用懷疑的,說是真的,那必然就是真的!” 范欽點點頭,接著道:“微臣已將匯款者、交付金額、交付時間全都核對了一遍,謄抄在冊子上,還請陛下過目!” 范欽恭敬地立著,須臾,周雨安就從上首下來,將冊子接了過來,遞到了惠崇帝的眼前。 惠崇帝看了幾眼,眼皮依舊垂著。 或許是有了方才的緩沖,或許是并不相信,總而言之,惠崇帝面色十分的平靜。 但熟悉惠崇帝的官員卻知道,這般平靜的外表,恰恰是惠崇帝發怒的前兆。 “哼!” 惠崇帝直接將冊子扔到了地上。 “龐愛卿,你來給朕說說,這冊子上的東西都是怎么回事?” 說著,惠崇帝微一示意,一個小太監便屁顛屁顛撿起了地上的冊子,遞到了龐秀平面前。 龐秀平卻并不接冊子。 不是害怕,也不是憤恨,而是因為,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