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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防萬防,若是不小心透露出去衛釗可能的身份,外祖父怕是難以幸免…… 陸爍心中嘆口氣,將這事穩穩壓在心里,繼續跟兩人笑著一來一往的說話。 很快其他人就都陸續來了,聽了兩人之間這一段關系,紛紛大呼巧了。 辰時中,外頭鐘聲響起,陸爍在桃山書院里的第一堂課開課了。 袁仲道站在前頭,板著臉孔,眉頭提著,看著頗為嚴肅,與前兩日又是不同。 這才是大儒真正的樣子吧! 袁仲道將陸爍叫到前頭,介紹了一番,又引薦給幾名弟子認識,課室里就漸漸熱鬧起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將陸爍與衛釗的相識過程說了出來。 陸爍就注意到,袁仲道臉上閃現些詫異,眼中卻半點異色都無。 他不由想到袁仲道那日的提醒:此人行事魯莽,最易犯大錯,最好遠離他些…… 遠離他些! 前面都不是關鍵的,這句才是重點吧! 陸爍心里一沉。 說不定外祖父對衛釗的身份早就知曉,不過是刻意幫著隱瞞罷了!又想到衛釗的特殊身份,這才暗暗提醒自己遠離他些,免得日后受他牽連…… 陸爍抿抿唇,腦子亂亂的…… 一上午課聽得渾渾噩噩,即便袁仲道講的再怎么精彩:引經據典、通古博今,陸爍卻只能勉強聽著,卻沒辦法沉下心細想。 午時的鐘聲響起,散學時間到了。 陸爍與周茂一同往蘸雪齋走,周茂皺著眉頭,疑惑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我見你上課時一直沒精神,可是哪里不適?” “沒有……” 陸爍回過神來,看著身側身量高大的周茂,仰著脖子答道。 “是先生講課方法與以往的夫子頗為不同,我一時有些不適應,你不必擔心……” 陸爍隨口謅道,說完就又想咬自己舌頭。 什么破理由! 誰料周茂卻點點頭,認真道:“聽不懂可不行!這樣吧,今晚散學之后,你到我房間來,我仔細給你講講……若是還不懂,就要跟先生反映一下了……” ??? 沒想到自己一番謊話,竟惹得周茂竟這樣重視和關心! 陸爍有些赧然,不過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他也不推辭,從善如流道:“如此,就勞煩師兄了!” 正好可以借此瞻仰一下解元公的風采! ☆、第268章 紅眼病 約定好此事,恰好蘸雪齋也到了,兩人就此分開。 陸爍回到室內,放好書箱,就放縱自己將整個身子沉到塌上。 惹得迎面迎上來的長風夫妻面面相覷。 少爺一向自律慣了,今日這是怎么了? 莫不是遇到不順心的事…… 陸爍不知長風夫妻的擔心也沒心思理會,他仰頭看著頭頂的房梁,陷入了沉思。 衛釗…魏家…外祖父…救援的神秘人…… 這一個個的,看似相差萬里,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自己之前那番猜測,到底對不對呢? 想了一會兒,陸爍猛然坐起來,把上前來問他是否不適的長風嚇了一跳。 “少爺,您怎么了?是不是頭一天上課遇到麻煩了……” 陸爍站起身來,擺擺手道:“無礙,是我心里有些事情想不通……” 邊說著,他邊走到書案前坐下,卻還是什么都沒干,只拿右手食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書桌。 一聲接著一聲,聽得長風夫妻兩人心里愈發不確定起來。 好一會兒,這敲擊聲才停下。 陸爍提起筆,剛要蘸上墨水寫字,想了想,又抬頭道:“朱衣jiejie,煩你盡快去取一碟蔥汁來,我有急用!” 朱衣與長風對視一眼,忙屈身退下了。 長風則上前幾步道:“少爺要寫密信?難不成今日出了什么事?” 去年府試案鬧得沸沸揚揚的,蔥汁寫信的法子也在這時候流傳開來,長風有所耳聞,故聽陸爍如此吩咐,面色立刻凝重起來。 陸爍點點頭,卻不像往常那樣將事情掰開了說,只應道:“雖然這法子知道的多了,但怎么都要比白紙黑字保險點!” 長風點頭,心里卻愈發沉重! 少爺連自己都不肯透露,可見這事有多重大! 陸爍起身走到長風身邊,皺眉想了一會兒,才盯著長風的雙眼道:“長風,我要你快馬追上白管事,將信件送到他手上,你可能做到?” 長風毫不猶豫道:“少爺放心!小的拼盡全力也會辦好!” 陸爍點頭,來回踱步了一會兒,才囑托道:“這事雖然隱秘,但目前來看除了你我并沒有旁人知道,你回京師這一路上應該不會遇到什么阻攔……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果真遇到了攔截的人,你便是將信毀了,也不能讓它落到外人手上……” 白管事前腳剛走,陸爍就派了長風出去,難免引人警惕,總要防備些才妥當! 長風神情一凜,抱拳道:“少爺放心,小的保證,除了白管事和二爺之外,這信絕不會讓第三人看到!” 陸爍點頭,右手重重拍了拍長風的肩膀。 不一會兒朱衣就取了蔥汁來,陸爍簡略幾筆講事情交代個清楚,很快就將信件裝好密封好,遞到長風手上。 這事辦好,陸爍吃了午飯,又休息了一會兒,才與周茂一同去了課室。 書院的鐘聲珰珰響起。 半點人煙也無,書院里重又恢復了靜謐。 直到此時長風才牽上馬,輕手輕腳出了書院,連袁家人都刻意避著,直接下山去了。 這是陸爍的交代,長風雖不知為什么,但既然少爺如此吩咐,他照辦就是。 …… 午后的課上,陸爍脫了一樁心事,狀態明顯要好很多。 他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左邊是周茂,右邊是衛釗,三人并排而坐卻互不影響,都抬著頭專心聽袁仲道授課。 袁仲道穿著青布長衫,嘴唇張合個不停,胡子也跟著一翹一翹,講到酣處,更是拉長聲音,不斷地手舞足蹈。 陸爍一邊聽,一邊將他所講的重點抄錄在早已準備好的空白書冊上。 這是他前世就保留下來的記筆記的習慣。 跟著衛夫子讀書時,因是一對一教學,衛夫子每次都是等陸爍聽得通透了才繼續往下講,所以他也就沒了記筆記的必要。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袁仲道帶了六個弟子,根本不可能一對一。且六個人讀書進度、方法習慣也都不一樣,想讓袁仲道遷就著他來,一點可能都沒有,即便有可能,陸爍也不會這樣去做,這畢竟是個犯眾怒的事! 既然不可能改變,那他就只能學著去習慣。 這時候做筆記就派上了用場! 春風微醺,順著半開的窗口爬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