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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善的老翁呢。 “不是,今日閱卷官員們閱畢走了之后,學生隨便翻閱了那些考生的試卷,無意間發現了岳閣老外孫杜鼎臣的答卷,那最后一道五言八韻詩,正選自中的‘萬物靜觀皆自得’一句?!?/br> 姜景華說到這里,就停頓了下來。 書房內剩余三人聽了這個,俱都面面相覷。 這句詩題很是平常,整個大齊吟誦的人很多,那么,問題就肯定不是出在這詩題上面。 那就是跟這個杜鼎臣自身有關了。 只是這句話并沒有犯圣諱、御名及圣諱,三人實在猜不出這句詩題中蘊含著什么樣的玄機。 高卓就道:“不要打什么啞謎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言吧!讓我們幾個猜來猜去的,倒是沒摸索到你用意何在!” ☆、第099章 靜觀(四更求首訂) 姜景華見高卓這樣說了,也就不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你們猜測不到,也屬正常,只因杜懷遠那廝確實將此事做的隱秘!只是??!百密終有一疏,終究還是讓我發現了!” “哦!” 三人訝異了一聲,靜待他的下文。 姜景華接著道:“杜家雖是正經的詩書之家,卻是家底單薄的,全靠宗族子弟科舉入仕支撐門第,到杜懷遠祖父那一代才算是復興起來。而杜懷遠卻是年幼失怙,一直跟在他伯父身邊長大,幼時境況更是凄慘。加之他父親的死因,說起來又不夠光彩,據說是屢仕不第,自個兒逼瘋了自個兒,夜里趁人不注意,一根繩子吊死在梁上的。因而,他在人前,從不曾提過他父親的名諱,只是一味地感激他伯父,故而,現在人們提起杜懷遠的長輩來,都是只知其伯父,不提其親父的?!?/br> 這個倒是實情。 杜懷遠在朝中任職多年,確實是未曾聽他提過已故的父親。 坐著的三人對視著點了點頭,聽姜景華話中提到杜懷遠父親的名諱,再與那句詩聯系起來,恍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俱都回過神來。 姜景華迎著三人意味不一的眼神,不由直起了腰桿,繼續說了下去。 “他父親就是再不出名,到底是他杜懷遠的親父,是他杜鼎臣的親祖父!這是不容詆毀的。學生有幸,曾經與杜懷遠同處為官,一次參加他伯父的壽宴時,恰恰聽他伯父提起過杜懷遠父親的名諱!” 在座都是聰明人,只說到這里就好,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你是說,這句詩題犯了他祖父的名諱?” 夏先生聽了姜景華所說的話,眼睛一亮,提高了聲音問了起來。 也不待姜景華回答,夏先生就猛然站起身子,邊來回踱步,邊緊接著道:“‘萬物靜觀皆自得’,杜懷遠伯父之名,我記得就叫做杜務觀,想必杜懷遠之父就是杜靜觀了!” 說完,他就撫須呵呵笑了起來。 姜景華點了點頭,道:“正是叫杜靜觀!這是杜務觀當年筵席上醉酒時親口提到的!且巧的是,靜觀二字的出處正是這句詩!” “哦?” 姜景華話音未落,景先生就開始質疑起來。 “這等隱秘之事,你竟也知道?” 景先生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相信。 既然杜懷遠千方百計瞞著,不讓別人知道他父親的過往,這名諱的出處就更不可能輕易吐露了! 姜景華笑了笑,對他的質疑也不惱,心中知道他為何會如此發問。 他就道:“這是杜務觀當著眾人的面親口提的,據說杜務觀年幼時并不叫杜務觀,當年杜懷遠的祖父正當失意,靜觀靜觀,就是要人清心寡欲、無嗔無念之意,他偶然得此佳名,就取給了幼子,只是兄弟間取名時,往往會有相似之處,他不忍舍棄該名,索性就將長子的名字也給改了!學生當時聽他提起時,覺得頗為荒唐,這才印象深刻,也因為這個,今日一見之下,才會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 杜務觀可是長子嫡孫吶! 取名合該慎之又慎的。 這老兒倒是有趣,為了喜歡的字居然把長子的名字都改了,果真是荒唐! “好!好!好!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夏先生笑著贊嘆了一句。 他可不管姜景華這消息是從何而來的,只要消息屬實,對他們來講,就是極為有利的。 “咱們讀書人,最講究的就是個忠與孝字!他這是把現成的把柄往咱們手里送呢!我聽說,這杜鼎臣可是杜懷遠幾個嫡子中最有出息的,若是把這件事爆了出來,就算他杜鼎臣日后還能科舉,也要落個不孝的污名!想往上爬!怕是不容易了!呵呵,岳仁那廝處處阻攔咱們,如今也該惡心惡心他,讓他嘗嘗苦頭了!” “可不就是苦頭!” 景先生的眼中也有了笑意。 “這杜鼎臣若是想要逃過此事,唯有承認他不知祖父名姓,但若是承認了他不知祖父名姓,也就說明,他父親杜懷遠是個不孝之人,在兒孫面前,連父親的名姓都未曾提及過!兒尚且不嫌母丑!如今也是同樣的道理,這杜靜觀為人再怎么不堪,終究有個孝字擱在中間,想要跨過去,難??!呵呵,這二人不管選哪個,終究要有一個人去受這苦頭,就看他們父子選哪個了!” 景先生說完這話,夏先生也跟著笑著點了點頭。 唯有高卓斜靠在大迎枕上,半句未言。 “老師可是有什么高見?” 姜景華早就注意到了高卓的不同,此時見他依舊斂眉沉思的模樣,不由開口問了起來。 其實他心中已意識到高卓在想些什么。 剛剛兩位先生的法子好是好,但是只是針對杜家,未免格局太小。 畢竟,杜懷遠雖是岳閣老的女婿,但僅僅是地方屬官,權柄不大,杜鼎臣今年又剛剛考了府試,日后造化如何,誰也不知。 而犯祖父諱這個把柄,卻是可小可大的。 若是用的好了,將今年參加科舉的杜、陸、蔡三家全部網羅進去,再將事情搞大一些,必定能夠重創太子黨派。 相反,用的差了,也就是讓杜鼎臣廢黜今年的功名罷了!這個畢竟算不上什么大過,再過個兩三年,等到風聲過去,他就又可以重新科考了。 最多也就是惡心惡心杜家和岳家了!作用不大。 來時的路上,姜景華就暗暗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只是他卻不會輕易說出來。 高卓為人最好面子,這樣的“大決策”,還是留給他比較好。 果然。 高卓問道:“益吾??!你還記不記得,老夫月前跟你提過,如今文風昌盛,這朝中各世家的小輩兒??!一代強過一代,都是越來越出息了!” 高卓瞇了瞇眼,好似睡著了一般。 “學生自然記得!為了您這話,學生還幾夜未曾睡好覺,日思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