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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沒等進屋,他就已經大聲地說道:“安安,那個孩子真的是連笙,沒有錯!”兩天前收到陸重山帶來的消息時,顧方敘第一秒是欣喜若狂,第二秒便陷入了懷疑之中。畢竟把人帶回去的是鄧玉容,顧方敘一反應過來,覺得這個女人別有心機的可能性更大。但畢竟事情涉及到他記掛了這么多年的孩子,顧方敘還是決定審慎行事。他當即和陸重山啟程回國,暗中調查那個叫祁衡的年輕人的身世背景。顧方敘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是一個騙局,他會在得到消息的同時一舉解決掉鄧玉容,撕掉這張勉強糊了幾十年的臉皮。但是事實證明,老天終于開眼了。“親子鑒定是我親自把關的,沒有錯,他就是我的連笙?!?/br>“恭喜先生?!蹦习残χ统黾埥?,為顧方敘把額上的汗擦去?!跋壬宦汾s過來肯定很辛苦吧,我去給您準備吃的,您先進屋休息......”南安的話還沒說完,顧方敘已經拉著他的手往屋里走:“不休息了,寶貝你快把東西收拾好,我們馬上回國,我是專程來接你的,飛機還等著呢?!?/br>“馬上就走嗎,先生,我......”南安看著站在原地的小男孩,把到了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他給小孩打了個招呼讓他稍等一會兒,然后走進屋,把那些各式各樣的食品和書籍用一個紙箱裝著,抱出來拿給他。“對不起,我應該不能和你一起去趕集了,因為我要走了?!蹦习残χ鴮π『⒄f道。小孩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南安看著那里面澄靜清澈的綠,眼眶有些酸澀?!斑@些東西你和小伙伴們拿去分,好嗎?”小孩開心地拍著手——那些東西都是顧方敘安排人空運過來的,這里的孩子們見都沒見過,自然覺得稀奇?!爸x謝Anan,那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玩!你什么時候回來呢?”“回來啊......”南安看了一眼四周這些他已經無比熟悉的景物,抬手狠狠揪了一下鼻子,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說不定是明天呢?”他用中文說完這句話,用當地語言對小男孩說了一聲“再見”。來的時候南安在睡夢中,回程的時候他一直清醒著,才知道原來他們這一路是這么長的一段旅程。夜幕已經降臨,顧方敘從后面抱著他,沉沉地睡著,南安輕手輕腳地從他懷里出來,下床,走到舷窗邊。不知正在掠過的是哪一座城市,萬家燈火竟然有壓倒滿天繁星的趨勢。南安隔著窗戶用手指戳那些橙黃的燈光,好像要把它們戳滅。他換到另一邊的窗口,那座隱藏在海霧中的小島已經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像從未存在過一般。“別傷心,等你完成你要做的,我陪著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可以回到島上平平淡淡地過你想要的生活,也可以去環游世界看你想看的一切?!?/br>“我沒有傷心,我沒有,”南安看著玻璃上那張臉,故作平靜地說道:“我只是在飛機上睡不好?!?/br>“你有,你就是在傷心?!?/br>“你憑什么這么確定!”南安一氣之下音量險些沒控制住,他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顧方敘仍在睡夢中,才松了一口氣。“別和我爭,我當然確定,”玻璃上的人笑的有些促狹:“因為我就是你?!?/br>南安看著那張臉,有些委屈地撅著嘴,好像在和那個人撒嬌。果然對方有些心疼的嘆了一口氣,沖他做了一個鬼臉:“別不開心了,你還有我......“我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br>25.“我不知道你真實的姓名是什么,暫且就當你叫南安吧?!鳖欃悴恢朗裁磿r候出現在了南安身后?!澳习?,我兒子造下的孽,你要怎么懲罰他都行,我不會阻撓半分,但是我想請你放過連笙。他經歷的事情你應該也有耳聞,他和方敘做的那些事沒有任何關聯,他是這個家里唯一一個無辜的人,求你放過他,可以嗎?”南安把顧巽的話反反復復咀嚼了好幾遍,唇邊挑起一個嘲諷的笑:“可顧方敘做下那件事的時候,我也只是一個孩子,還是說,顧家的孩子就是孩子,別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顧巽一時語塞,南安繼續說道:“顧老先生,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您一定也對我經歷過的事情很清楚才對,您覺得,我的遭遇,和連笙的遭遇比起來如何?”南安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被蚊子叮一口,和被刀劃一道,遭遇到的人都是難受的,這些事,在我看來,沒有比較的必要?!?/br>顧巽久久沒有說話,南安看著他,突然跪在地上,待顧巽反應過來時,南安已經叩了一個頭。只一下,南安已經站了起來。“顧老先生,”南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說道:“您是個好人,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我尊敬您,今天這個頭我磕給您,就當是我給您的承諾和賠罪。連笙我不會動,有朝一日我完成了我要做的,我也會保連笙一世無憂。我說到做到?!?/br>顧巽那張被歲月繪盡溝壑的臉早已風雪不侵,然而南安這一跪,卻讓他破天荒地動容。“多謝?!?/br>顧巽扶著拐杖,竟是給南安深深鞠了一躬。“孩子,”顧巽走了半截,又回過頭來,看著還在原地站著的南安。他久久地看著南安,終于嘆息般地說道:“希望有朝一日`你心中的仇恨消弭,還能像一個平常人一樣生活下去?!?/br>“謝謝?!蹦习不卮鸬煤茈S意,仿佛這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不過不必了?!?/br>“安安,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兒子,顧連笙,”顧方敘一手摟著祁衡的肩膀,走過來拉住南安的手:“連笙,這是南安?!?/br>“爸,”祁衡剛哭過,嗓音還十分沙啞,眼圈也又紅又腫,臉頰上還帶著淚痕?!拔以趺捶Q呼這位比較合適呢?”南安率先接過了話頭,他從口袋里拿出面巾紙遞給祁衡,然后笑著說道:“叫我的名字吧,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br>顧方敘愣了一瞬,他想和南安對視,對方卻有意無意地回避他的視線,他無可奈何地看了南安一眼,然后對祁衡點點頭,道:“叫哥吧,安安和你歲數差不多?!?/br>祁衡很快把若有所思的眼神隱了下去,擠著桃花眼露出一個梨花帶雨的笑:“南安哥,你好,我叫顧連笙?!?/br>南安笑著和他寒暄了幾句,找了個由頭想走。顧方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著他回到房間,然后狠狠地摔上了門。“先生......”“去你媽的先生!”顧方敘把他扔到床上,俯身壓了上去。他一邊一只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