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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路羨在她面前一樣,她眼睛中閃爍著光澤,這時,她眼睛里已經沒有了臺下的記者,只有自己的孩子,她說:“對不起,我的孩子。mama,一直都愛你,讓你受苦了?!?/br>露晚鄭重的站起,跟臺下的記者們深鞠一躬。“為了我的孩子,我決定,從今天開始退出娛樂圈,永不復出。拋開明星這層光環,我們也不過是對平凡的母子,所以請大家讓我們安靜的生活,謝謝你們?!彼f完,又鞠一躬。王玨也起立,鞠躬。兩人不準備接受后續采訪,直接回了后臺。回到后臺的露晚,妝都哭花了,她終于把這些年憋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如釋重負,終于能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孩子了。蔣離看完這段,轉頭看路羨,他正流著淚。“想哭就大聲哭吧?!笔Y離抱住他,輕聲說。路羨在他懷里,歇斯底里的大哭。心情沉重、感動。原來他的母親,可以為他做到這一步,他從來不知道,她一直愛著他。他瘋狂的釋放著,多年來深藏在心底的委屈與痛苦,這些統統都在離他遠去。————————————————后來的某天晚上,剪斷時光門口掛起一塊今日打烊的告示牌。有幾個??蜕祥T,見到牌子,搖頭離去。遠遠走來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穿著一件赤褐色羊絨大衣,裹著厚圍巾,很自然的推開了酒吧的門。雖是打烊,門卻未關。酒吧里面光線很暗,只有舞臺上的燈光稍亮一點。只有一個人,在臺上,唱著歌。女人在吧臺前坐下來,方時走過來,遞給她一杯香檳,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露晚拿下口罩,聞了聞酒香,喝一口,微笑著對方時說:“我回來了?!?/br>平時不茍言笑的方時,難得露出了一點笑意,回她,“歡迎回來?!?/br>“那是誰?”露晚指著坐在角落里的蔣離問到。他專心的,聽著路羨的歌聲,陷入沉思。“小羨的同學?!狈綍r的眼神閃爍一下,被露晚看在眼里。她意味深長的笑起,端著酒杯坐到了蔣離身邊。蔣離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聽歌。她對他如此平靜的表現,突然產生了興趣。而那個臺上唱著歌的人,看到他們坐在一起,突然跑了個音調。“你不認識我嗎?”露晚支著身子,歪頭看他。“我知道?!彼喍痰幕卮?,視線仍停留在路羨身上,如此執著而情深。露晚被氣氛感染,心中如春雪消融,化成一淌靜默溫柔的流水。“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不要把我叫老了?!甭锻硌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漫過喉嚨,馥郁清香,帶著一絲甘甜。拋開一切之后,前所未有的舒暢和放松。摸爬滾打十幾年,以前的種種都如過眼煙云,此刻回想起來,竟然顯得如此不真實。歌聲停住了,她還在沉浸在思緒之中。路羨下臺,走過來,扭捏著喊了她一聲:“mama?!?/br>這一聲把她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她怔愣著,淡定從容的臉上,忽然落下了眼淚。暌違已久的這一聲,自他懂事起就不再叫過她。為了這一聲,她所放棄的所有,都是值得的。蔣離細心的給她遞上了紙巾。她拿過,擦了擦,盡量不讓自己失態的太厲害。“對不起……”路羨見她哭了,心中有愧。這下露晚再也控制不住了,撲上去抱住路羨,靠在他肩頭,一邊痛哭一邊還抱怨,“傻孩子……說什么鬼話呢!……”路羨輕拍她的后背,她哭得這樣無所顧忌,路羨反而笑了,“哈哈,你比較像小孩子吧?!?/br>蔣離默默看在眼里,他既覺得欣慰又有一絲失落。☆、第34章六歲。還處于一個朦朧的階段。剛開始懂事,又依然任性妄為。時至今日,蔣離還記得,六歲那夜的驚雷,猛然劇烈,蒼白的閃電劃破夜空,雷聲如同戰火中的□□,令人膽顫。蔣父每回提到自己那優秀的兒子,總是忍不住自夸。他對于自己的成功教育顯得十分得意。“阿離小時候可真是不讓人省心?!?/br>“對呀對呀,簡直是混世魔王了?!庇H戚間談論起來,總以此作為開頭。“沒想到現在這么出息了,成績又好又聽話?!币源私Y尾。六歲之前的蔣離與現在完全是不同的模樣。他頑皮、乖張,總是愛欺負人。家人和幼兒園的老師總是拿他沒有辦法,提起他來,捂額頭痛。年紀小,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縱容的借口。直到有一天,他做出了一件讓蔣父忍無可忍的事情。那天天氣很熱,空氣沉悶而濡濕。幼兒園的老師們在樓道間狂奔,慌亂的跑前跑后。“快!李老師!趕緊把孩子送去醫院!我去通知他家人!”年近半百的校長指揮著,顫抖著看著李老師把昏迷的蘇慕從樓梯上抱了下去。他的小腦袋無力的耷拉在李老師的臂彎里,血染紅了她白皙的臂膀。蔣離站在樓梯上,面無表情。半個小時以后,蔣父在校長的辦公室里見到了他。“為什么把小羨推下樓?”蔣父強忍著怒意問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只是小孩子玩鬧。蔣離只冷冷的答了他一句:“他拿了我想要的玩具?!?/br>答案就這么簡單,他沒有一絲的驚慌與自責,沒有同齡小孩的稚氣天真,超出年齡的冷靜漠然。蔣父倒抽一口冷氣,把他拖拽回家。一到家,他就被關在了后院很久沒有打理的玻璃花房里面。花房四面開著窗,離地面大概兩米高,憑他是翻不出去的??諝庵谢祀s著泥土和腐敗花草的味道,又悶又熱。蔣母下班回來,知道了這事,跑去花房看了蔣離一眼就被蔣父拉走了。他聲音很大,幾乎咆哮,是說給里面的蔣離聽的。“別管他!現在這么小就做這種事,以后大了還得了!還不如不要他!就當沒生過!”蔣離在里面聽的一清二楚,坐在地上不由得抱緊了雙腿。夜晚來臨,借著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清草木的輪廓。風從四面灌進來,發出嗚咽的叫聲,吹動著那些枯萎的花草枝葉,如同鬼影。蔣離蜷縮在門口,恐懼潮水般向他襲來??諝飧拥膼灹?,不一會,滴滴答答的,雨滴拍打著玻璃窗,漸漸地,越落越大,越急越猛。夜空中劃過一道驚雷,響徹天際,像是要把花房給炸裂開來。他從未如此恐懼過。就算再怎么比同齡人成熟,他也還是個孩子。獨自一人,在這個幽謐詭異的空間里,怎么能不害怕。他開始抱頭哭泣,身子蜷縮的更厲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