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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大好的預感。 但日子又平平靜靜的過去了大半年,生活歸于日復一日的平淡安穩。 日常,點滴,沒有波瀾壯闊的起伏,一切風平浪靜。 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那真心中那股不詳感一直沒有消散,時輕時重,一直沒有放下過。 在香如雪作出這樣的安排時,她產生一種對方這是在做離開之前的準備。 戰戰兢兢大半年,因為這想法,她一直密切注意香如雪的動向,但目前為止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這幾月以來,蠱咒之術,她已學會大半,香如雪下放交于她處理的事務也越來越多,不時還會讓她暫代掌管宮中之事,她基本上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但那真在這方面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實際上她學會的越多,就越覺得離老祖宗離開的日子更近。 事實證明,她想的果真不錯。 只是就算她察覺到了老祖宗有想要離開的意圖,終歸也攔不住。 就在某一天,陽光晴好的一日,香如雪離開了,在她的床前留下一封信,銷聲匿跡。 那封信中的那一張紙上只有一句話:【我想陪在他身邊,小露兒,月離宮和南疆就拜托你了?!?/br> 那真顫抖著手收回信紙,容不得她不多想,老祖宗這意思,這意思是……是要百合攪基(姬)蕾絲邊嗎?! 好,愛情是超越性別,不分性別的。 接受吧,姑娘。 那真便從少宮主正式升級成為了月離宮主,掌管月離同時治理南疆。 找香如雪的蹤跡是難找到了,不過可以根據李村花的行蹤來確認老祖宗在哪里。 她派了些人到大魏東北地界風陽鎮上的向陽村找李村花,找到李村花后,不出半日,香如雪也找到了。 原來信上的那一句陪著,就真的只是陪著。 香如雪已經在向陽村落了戶,就住在李鰥夫家隔壁,如此便是每日都能見到李村花兒。 她陪在她身邊,免她流離,免她孤獨,免她困苦。 她此生安好,便足矣。 那真沒有打擾她們,知道老祖宗的去向后,也不再讓派出去的人看著老祖宗,而是讓他們在大魏成立了商隊,每年往返于中原和南疆,促進兩邦商貿經濟。 每年只須去看望老祖宗一次,確認一下情況便好。 成了宮主后,和從前的日子,其實也沒太多的不同,除卻要處理的事務多了不少,一天里在處理完事務之后,她依舊需要花時間在學習蠱咒之術上外,不過現階段那真已經可以自學,七月月無之日的時候進行祭祀外,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依然不多,比前段日子,倒還是多了些的。 而雪寧始終陪在她身邊,他的存在讓她感覺到安心和溫暖。 他的陪伴讓她覺得幸福,她沉醉在這幸福里,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要天長地久,想要永遠的留住這片時光的想法。 但直到那一天,那沉重的無情的一擊落下,她才如夢初醒。 那真接任的第五年。 那是一個陰天,天空密布陰云,天色陰沉沉的,她一醒來,看到雪寧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被窩里攬著她,等著她醒來兩人一起起來,而是換好了衣服,看樣子也已經洗漱過了。 他今日的這身打扮顯得人格外的俊郎,讓人移不開眼,面上似乎還上了妝,襯得容顏越發絕色。 見到她醒來,雙手伸展,那層層疊疊的衣衫隨之微微一晃,暗光流動,他展顏一笑,問道,“好看嗎?” “好看……”她輕輕開口,眼神已經染上迷醉。 那真記得這身衣服,是她為雪寧準備的所有衣服中最華貴繁復也是最漂亮最和他身的,不過這身衣服他只在這衣服方做好了拿過來時試穿過一次,此后就再未穿過了。 不想這會子穿了。 今日……難道是什么特殊重要的日子嗎? 雪寧聽到她的回答,又低低的笑了,聲音低沉富有磁性,他移步向她走來,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她的面前,抬起一只手撫上她的臉,他撫過她額前碎發,撫過她平和眉眼,撫過她的鼻,她的唇……最后一手挑起她的下顎,俯身,俊俏的面容靠近,那有著極漂亮唇形的紅唇印上了她的唇,柔軟、芬芳、馥蜜,花瓣一樣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這個吻很短暫,并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那令人流連的唇離開她的唇畔后,說出一句話,“好看,那就記住我……” 這話音一落,男人高大的身影直接砸到了她的身上。 那真還沒從那個吻中回過了神來,還在懊惱她剛才還沒刷過牙的,被這一砸,一下砸清醒了。 怎,怎么了,這是? 她扶住身上的人,有些緊張的去探對方的脈,卻驚恐無比的發現,脈搏沒有了,去探呼吸,去探心臟,沒有了,全部都沒有了! 全部的這一切都在告訴她,她懷中這個人已經是一個死人。 那真不愿意相信,抱著人不愿意松開,茫然無措極了,直到他身上的溫度也涼了,完全和一具冰冷的尸體無異。 心中的哀戚悲涼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把她湮沒。 雪寧他,他早就只道自己要死了么?所以今天才…… 原本陰云密布的天空,這時陰云倒散開了不少,太陽在陰云散開的地方露出身影,照射下一縷縷金燦的陽光,也照進了那真的屋里,照在了雪寧的尸體上。 尸身上突然傳來一股異動,那真擦了擦不知不覺已經流了很多水的眼睛,低頭去看。 在那照進來的金燦燦的陽光下,突然從尸體上飛出一只淡金色的在陽光下閃爍的小東西。 那小東西在空中搖搖晃晃的飛了一陣,能飛穩了后,就徑直朝她飛來,最后停在了她一只手指指尖。 那真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只小蟲子,似乎是一只蠱蟲? 這蠱蟲對她,似乎不帶攻擊性的,且極其親近。 她止住眼里還要繼續往下流的生理鹽水,用另一只手碰了碰這小東西,小東西一點也沒有怯意,似乎還親昵的蹭了蹭。 “是你嗎?”帶著鼻音的聲音有些抽噎的問道。 淡金色的小蟲又晃晃悠悠的飛起來,飛到了她的鼻尖,停在那里。 那真終于破涕為笑,帶著哭腔的聲音顫抖的說道,“是你,是你……”笑著笑著,眼里又泛出淚花來。 十年,一晃而過。 當年那真冷靜下來后,料理了雪寧的后事,將他的尸身好好安葬,生活在驚起一陣波瀾后再度恢復,只是身邊多了只小東西。 那小東西,也就是那只從雪寧體內出來的那只淡金色的蠱蟲,便是帝圣蠱,按理這帝圣蠱要寄托在蠱童血rou中才得以生存,但這一只不知出了什么變故,脫離了雪寧的身體依然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