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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露聽到這些話面色當即一白,第一反應就是要跑,怎么他們竟然又往北行? “東叔,東叔,我們走吧,走吧,我們換一個地方?!背辆墩f話的聲音已經帶上焦急。 東上沉默半晌,終是說一個“好”,他看著面前慌亂的姑娘,只覺心中發酸,這是自己看大的小丫頭,她本該值得最好的,哪里用像現在這樣,粗茶淡飯還要顛沛流離。 他無用,沒有能力保護好他的小丫頭。 小二拿著打滿了酒水的兩個酒葫蘆出來,兩人付過錢,拿上酒葫蘆,急匆匆往這三月所居的村莊趕去。 沉君露一回到住處,就開始收拾東西,收拾了東西,回到城里雇好馬車,這便上路。 馬車沒有行多久就被攔截住。 沉君露認識領頭的那個人,她在秦玉成的手下見過這個人。 一時只覺手腳都開始冰涼,心頭發寒。 逃不掉,又逃不掉么? 她要再度被抓回去,被囚禁,過那沒有自由、暗無天日的日子么? 秦玉成,為什么就不能放過呢? 為什么非要如此窮追不舍! 沉君露寂靜了許久的內心波瀾起伏,是翻涌的憤恨和怨懟。 東上握著馬鞭的手越來越緊,這一次,他拼死也要保護小姐。 “啊——”說時遲那時快,他大喝一聲,揚起手中鞭子便狠狠打在馬背上,用了十分的力氣。 馬兒受了刺激,一陣嘶鳴,向遠處疾奔而去。 東上亮出一直盤在腰間的軟劍,沖向對面,用幾乎是不要名的打法拖住了對面的幾人。 馬車被疾馳的馬兒帶遠,逐漸消失在道路中央。 沉君露坐在車里從一開始的慌亂漸漸鎮定下來,好在馬兒雖是毫無方向的亂跑,卻還一直都是在平地上跑,沒有遇到什么陡坡懸崖。 只是當馬車終于停下的時候,沉君露發現自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周圍是冰天雪地,極其嚴寒。 時下天氣已經入冬,沉君露是穿著厚實棉襖的,到了這里卻發現身上穿的衣物并不夠御寒,這里比風陽鎮要冷的多。 好在鎮上雇的這輛馬車還算牢固,車里的東西,離開時準備的行李都還在,衣服和干糧都有。 她在這冰天雪地不至于餓死。 原來拉著馬車的馬兒發狂時掙脫韁繩,不知去向。 天色已經暗下來,這一片冰天雪地只有沉君露一人。 沉君露從行囊里拿出一件棉衣裹上,又拿出一些干糧吃起來,填補饑腸轆轆的肚子。 吃干糧的時候,不由得想到東叔,不知東叔如何,好不容易過上三個月的安穩日子,卻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被摧毀。 想著,不由悲從中來,眼角也要濕潤。 東叔陪在沉君露身邊真的好久好久,甚至比從前父親陪著她的時間更久,他是和父親一樣的長輩,一樣的存在,現在卻因為她,因為她……生死不知。 即使穿著厚厚的棉衣,但冰天雪地里真的是冷極,一陣寒風吹過,凍的沉君露直哆嗦。 冰天雪地?冰天雪地!沉君露臉色忽然變得難看極了,她想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想到白日客棧里那個酒客所說的北疆,那不就是個冰天雪地寒冷至極的地方嗎。 她這是自投羅網?!東叔的付出難道要被白費么? 不會,不會的! 沉君露忍不住全身繃緊,北疆這么大,就算她現在身在北疆,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找到她。 她可以逃過去! 不能留在原地,她心中升起緊迫感。 只怕那些人會追著馬車的蹤跡找過來,吃過干糧,從行李中挑了些緊要的東西帶上,沉君露即刻就離開馬車倒著的地方。 她連夜趕路,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也不敢睡,就怕一睡醒不過來。 這里真的太冷了,極致的寒冷,沉君露此生沒有遇見過比這更嚴寒的地方。 北疆的世界是雪茫茫的一片,方向無法辨別,走過一夜的路,她一直是憑借一股直覺和意志不知方向亂走。 可惜天不遂人愿,天剛麻麻亮,她就被一群人發現身影。 這一群人找到了她。 看著這些包圍住她的人,讓沉君露松了一口氣的是這里并沒有秦玉成的人,只是這些人看樣子卻也是來者不善,于是整個身體再次戒備起來。 這些人的衣著倒是大魏很平常的衣著,但身上帶著一些很奇怪的裝飾,沉君露不知為什么對那些裝飾竟然隱隱感覺到一些熟悉和親近,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沒有見過這些東西。 他們果真來者不善,其中一人已經舉起了刀,接下去包圍著她的所有人都舉起了刀,那些刀都是黑色的,她并沒有見過這樣的刀,刀刃表面似乎是染了什么東西。 直教沉君露覺得毛骨悚然。 這種悚然和當初被沉君儀囚禁時知道自己要面臨傷害時的悚然不同,還有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她不能坐以待斃! 沉君露略一思索,當機立斷,看準一處兩人相鄰間的縫隙,就奮力沖了過去,全然不顧自己在通過那兩人的間隙間,被為了阻止她沖出去的那兩個人用黑色的刀狠狠刺中。 虧得被沉君儀囚禁時,受了不少折磨,不過是挨兩刀的痛楚,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 她借勢沖出了那群人的包圍。 身上中了兩刀,在左側背部一刀,右側背部一刀。 她咬緊牙關沒有去管背上的傷,只不要命的往前跑。 不想竟跑到了一處冰崖,那冰崖一眼望去,似有萬丈深,深不可見底。 只看一眼便讓人心生膽寒。 命運似乎總是不眷顧這個可憐的女子。 沉君露想要離開這處冰崖,向別的地方而去的時候,一支利箭帶著穿云破空的氣勢而來,一箭穿過胸膛,帶著浸染的血跡和余勁飛下懸崖。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胸前流出汩汩熱血,身體被接連帶后,隨后直直倒下,向冰崖之下墜落。 耳邊是呼呼的風響身體已經感受不到太多痛楚,眼眸迷蒙,她似乎看到遠方有一男子,皚皚白雪剔透冰原間,騎一匹駿馬,手執一柄弓箭,一如記憶里清風明月,淡如初雪。 死亡是一件沉君露曾經想過很多次的事情,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過著安定的生活當然好,活不下去了,她也不強求,死亡也是解脫,畢竟活著,太累。 死在他手里也好。 他是她這一生,愛過最多,也恨過最多。 沉君露不偏不倚掉在了一塊“冰”的上頭。 這塊“冰”極其晶瑩剔透,即使透著厚厚一層,也能將“冰塊”內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冰”里頭封著一個人。 那人擁有極其漂亮的眉眼。 記憶到這里戛然而止。 只是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