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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是原來正馨院的那位小世子。 街道上的行人見到這一群人紛紛都避讓開,有幾個恰好站在那真邊上。 站在她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手里提著籃子,籃里裝著菜,她不由得問,“大姐,你知道這群人是誰嗎?” 大姐被一問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開始說道,連帶著她身邊的幾個婦女不知不覺中也插進話來,其中透露信息之龐大令人側目,那真不由得感慨,八卦婦女人民群眾的力量果真強大,不容小覷。 原來這一群人是城南街尾玲瓏賭坊的人,玲瓏賭坊乃是長安城最負盛名的賭坊,領頭的男人叫張福是其中一名荷官,頗受坊主器重,平素那些賭鬼欠下的債款,都是由他領著人去把錢討回來的。 此人為人陰險狡詐,在這大街小巷的名聲并不好,他討債是逼死過人家的,可謂臭名昭著,然則玲瓏坊主不知是朝中哪一家的權貴,勢大,罩著這張福,被逼迫的人家無人拿他有甚么辦法。 “聽說這次是個叫朱四榮的人,他是那玲瓏賭坊的???,原本已經欠下不少的債,今天上午不知又從哪里得了銀子又去賭坊開局,可惜這人運道實在不好,一下子輸了個精光,還欠下一屁股債?!?/br> “加上這一次,欠的實在太多,玲瓏賭坊的人當場抓著他就不放,追到了這里,現在看那個朱四榮不在,那這欠下的錢大概是還清了,否則張??刹粫p易放過他?!?/br> …… 原來如此,那真在心里暗道。 那群人眼看要經過這一地了,那真將手里提著的藥托付給一同前來的小廝,給了他一些小錢,讓他幫著帶回府里,自己推說還有事,晚些再回,兩人就在這分道揚鑣。 她尾隨在張福一行人的后面,跟著他們到了玲瓏賭坊。 玲瓏賭坊的環境可以說是不錯了,跟其他烏煙瘴氣的賭坊比起來,這里尚算干凈。 賭客們興奮的在賭桌前賭博,那真假裝感興趣的樣子,在接引人的介紹下四處走看,接引人看到新的賭客來又走開了,她便一人在賭坊中晃蕩。 她這個年輕女子在賭坊里顯得猶為醒目,可惜也只是引得人多看幾眼罷,狂熱的賭徒們可沒有閑工夫搭理她。 實際上那真時刻注意著張福一行人的動向,張福一行人去了賭坊的內院,那里并不是她能進去的。 那真只在賭坊里徘徊,一會子過去,張福又出來了,領著最初抱著孩子的那個壯漢,帶著孩子離開了賭坊。 她飄飄悠悠的跟在他們身后。 張福領著人去了花月樓,花月樓是長安城有名的勾欄院,一個高級風月場所。 老鴇得了消息出來,上下打量壯漢手里的孩子,唇紅齒白,俊俏白嫩,粉雕玉琢,上好的貨色。 “怎么樣,這孩子不錯吧,要是賣到你這花月樓做小倌兒,可是要迷倒不少好這口子的人,指不定成為你這樓里的搖錢樹,劉鴇母意下如何???”張??湟?。 劉鴇母伸出手到小孩子的臉上摸了一把,嘖,細皮嫩rou,這等貨色可謂極品,要,她花月樓要定了。 “什么價格?你說吧?!?/br> 對面的男人伸出了三根手指,在劉鴇母面前晃蕩了幾下,“這個數?!?/br> “三百兩?”劉鴇母驚呼一聲,“你倒是獅子大開口,就連如今我這花月樓的花魁賣進來時不過花了一百六十兩銀子,這個孩子,你要賣三百兩?”劉鴇母嗤笑,“這未來可還不定呢,我可不花這冤枉錢,張福,你還是帶人走吧?!闭f罷,她就轉身走人,動作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戴上從前用過的那張人.皮.面具,那真及時出來,在張福喊住劉鴇母前截住了他,她笑語相說,“張大哥,我想買下這孩子,三百兩委實貴了些,二百兩,如何?” 劉鴇母萬萬沒想到原本她這用來講價的手段竟然被人截胡了。 她有些后悔,又有些猶豫,要不要回頭,回頭了,可有些丟臉子,不回頭,可就錯過了一個極品。 張福奇怪這突然冒出來的人,聽到價格倒有些意動,他看看那真身后的劉鴇母,再看看她,最后看看被壯漢禁錮著,時不時扭動一下,仍然沒有放棄掙扎的小孩子,他精細的眼眸深了深,向前面背過身的人喊話,“劉鴇母,你當真不要這孩子了?” 劉鴇母適時轉過了頭,“二百二十兩,如何?再多不能了?!?/br> …… 最后那真花了三百八十兩銀子,好說歹說,傾家蕩產,總算是成功把這孩子買下。 錢貨兩訖,她領著孩子走了。 劉鴇母在身后恨恨的絞了絞手里的帕子。 張福和壯漢拿了錢,咧著嘴離開了。 被領著的孩子看著牽著自己手的人,她對他溫柔的笑,還揉了揉他的頭發,感受到她的善意,小人兒在心里覺得這是個好人。 又花了幾十兩銀子,那真在城東租了一處小院子,安置好孩子。 這一日可說是幾乎把她這些年存下來的錢花了個干凈了,只剩下些許。 天色這時已黑,屋里點了燭火,兩人一道坐在床榻邊,她撫著孩子嫩生的臉,眉間蹙起,問了幾句話,“孩子,你家何處?為何會被那玲瓏賭坊的人賣去花月樓?……”卻都不見他出聲回話,心中生出憂疑。 她抬起一只手在自己嘴邊點了點,另一只手在孩子的唇邊一點,“怎么了,口,不能言嗎?” 小孩子點了點頭。 不過一日不見,這孩子竟連話也不能說了,究竟發生了什么,她愈發想要知道。 小人兒盯著身前的人,柔和的聲音再度傳來,“會寫字嗎?”他聽到問題點點頭,又聽到面前的人說,“這里沒有紙筆,店鋪現在都關門了,我明日去集市上買來,你把發生的事情寫下來告訴我,可好?”他又點點頭。 “好了,時辰不早,睡吧……” 房間里的燭火明明滅滅燃燒著,躺在床上的孩子,在女子的撫慰之下漸漸睡過去。 …… 將院子的門鎖好,移步離去。 再回到王府的棠梨院時,夜已經很深,秋夜的溫度,感受在身上,是冷意滲入肌膚。 第二日出府帶了自做的糕點,和些洗漱品,又自集市上買了紙筆,去到城東的小院。 院里的孩子剛起不久,醒來時沒有見到人,房間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他一個,小人兒出門在整個院子里找,什么人也沒有找到,院子是空的,他走向院門,想開門看看。 院門緊閉,卻在下一刻從外打開了,昨日買下自己的那一個女人從門外步入。 孩子洗漱又吃過東西后,那真在桌上將紙鋪好,又在石硯將墨磨好,將毛筆擱在他的右手邊。 “我問,你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