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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慢慢走上前,坐在沈令邇身邊的凳子上,忍不住苦笑道:“書房里是我舊時的一個好友,他如今是長沙一帶的督軍了?!?/br> 沈令邇抬眼靜靜地看著他。 “長沙要淪陷了?!睆堐夸哒f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似悲似嘆,眼中nongnong的化不開的憂慮,“現在又在鎮壓學生運動,他在天津也置了很多房產,話里話外已經有了親日的態度,這次是來勸我出面把岳陽劃給日本人?!?/br> “你沒同意?!鄙蛄钸冚p聲說,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怎么能同意呢?”張劭溥垂下眼,“可我如今這幅樣子,他們要取岳陽也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有我出面更名正言順?!?/br> 沈令邇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張劭溥身在國外的半年來,國內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遠隔重洋鞭長莫及,而吳旅長早有了全身而退的念頭,亦是把資金轉移到國外,原本回國這件事旅長都不贊成,架不住張劭溥的執拗才勉強同意他一試,可如今才知道,局勢瞬息萬變,早已不是幾個人能左右的了。 “只怕要在這住一段了?!睆堐夸吣樕弦廊皇菧厝嵘裆?,只是沈令邇卻站起來一把抱住他,他的身子很冷,幾乎要把沈令邇凍個哆嗦,她抱得很緊,也格外深情,“你盡力了,這里很好,我覺得住在這不錯?!?/br> 張劭溥許久沒有出聲,過了片刻,緩緩抬起手臂摟住沈令邇的腰肢,輕聲說:“如今我是個沒用的人了?!?/br> 他一直驕傲,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驕傲,此刻的無措把他打得七零八落,大勢所趨,他一個人螢火之光已經無力回天,時不我待而已。 這樣的年歲里,又有多少像他一樣的人,空有一腔熱忱,恨不得用腔子里的鮮血為祖國換來和平,可惜這風雨飄搖的亂世容不下他,他亦只能隨著這個亂世而沉沒。 眼淚順著沈令邇的雙腮低落,湮沒在張劭溥的發間,在她垂眸的那一剎,她竟看見他鬢邊的點點霜色。張劭溥今年不過剛過三十歲而已,悲痛慢慢從心底涌上來,沈令邇咬住嘴唇不讓嗚咽溢出來,只是用力抱著他,她懂他,知道他此刻無以言說的巨大絕望,只恨不能替他分擔一二。 夜色濃重,這座小小的民宿里能聽到不遠處租界里傳來的嬉笑聲,室內是一對相擁的愛侶,這里是燈紅酒綠的上海,這里是大大的中國。 這也是一個寂寞的亂世。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的我心里也很亂。 真是好心疼孟勛,替他不值。 這里是燈紅酒綠的上海,這里是大大的中國。 第52章 chapter 52 自那一日起,張劭溥隔三差五便要出門,每天也有人造訪這座小小的庭院,有人坐著黃包車,有人開著汽車,還有人是走路前來。這些人好似來自各行各業,有不同的信仰,更好像每個人之間沒有半點聯系。 這才是最讓她感到心驚的。 這些人的身份也不好判斷,沈令邇倚著臥室的窗,獵獵的風自窗外吹入,撩起她肩上的頭發,空氣是冷的,只是這股冷意更能讓人頭腦清醒。 當然,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張劭溥,很多人只能在門外逗留一會,悻悻然離去,更有甚者冒充送報紙、送牛奶的人,企圖走進來。這無疑透露出一點訊息,張劭溥在上海,這已然不是一個秘密,他已經被推入了風口浪尖。 沈令邇是一個通透的人,在她看來,這些無非是逼張劭溥就范的伎倆而已。 可惜她想得還是簡單了。 在他們來到上海的第四天清晨,朦朧的陽光剛剛照進窗欞,沈令邇就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她坐直身子,發現張劭溥已經站在了窗邊。 她掀開被子,趿著鞋走到他身邊:“怎么了?”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困意。 張劭溥側身看著她,眼睛幽深難測,他沒有穿戴假肢,右手拄著拐杖,左手伸出去輕輕拉住沈令邇的手,這雙手干燥粗糙,卻不像以往那樣溫熱,冷得嚇人。 “令邇,你看?!?/br> 沈令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瞬間滯住了呼吸。這座不過只有兩層高的小小庭院竟然被一群年輕學生圍得水泄不通。距離不算很近,他們一邊振臂高呼,一邊用力敲門,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賣國賊!” “叛徒!” 沈令邇呆呆地看著,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擰了一下。她幾乎不敢轉身去看張劭溥的表情。 如果所有人都能背叛祖國,只有張劭溥不會。她看得清清楚楚,這個男人是愿意為中國流干所有的血,愿意奉獻一切的。窗外的年輕學生字字如刀,豈止是把他的心劃得鮮血淋漓。 沈令邇猛地轉過身快步跑出了臥室,她腦子混沌著,也顧不上身上還穿著睡衣,張劭溥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她全然不顧,只是飛快地跑下樓,拖鞋和木質樓梯撞在一起,好像是急促的鼓點。 她一口氣跑到樓下,卻被陳媽攔住了。 “請您讓開?!鄙蛄钸兡椭宰诱f道。 “太太,您不能去?!贝丝痰年悑屨Z氣冷冷的,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只是帶著毋庸置疑的神色。 “難道就放任他們說下去?”沈令邇微微抬高了聲音,“孟勛做了什么他們不知道,可我不是瞎子不是啞巴,我不能允許他們對他的污蔑?!?/br> “太太,您還不明白嗎?”陳媽一向帶笑的臉如今沒有半分笑意,“真的需要我這個做下人的說這么清楚?” 沈令邇定定的看著她,突然懂了,她從第一天起就知道陳媽不是一個普通的下人,與其說照顧他們的起居,不如說是理所當然的監視,而窗外的學生,他們的出現雖然突兀但也是有跡可循的。 站在一樓,那些學生的話更加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 “還我長沙!還我岳陽!” “岳陽已經丟了?!标悑寷]頭沒尾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她靜靜地看著沈令邇,“或許下一個是長沙,也許便是上海,太太不如勸勸先生,這樣拖著對誰都不好?!?/br> 沈令邇站在空曠的客廳里,身上穿著簡單的睡袍,衣擺垂到小腿,白皙的手指緊緊縮緊握拳,她幾乎氣得發抖,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更甚至,面前的陳媽亦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哪里有發怒的權利,拳頭握緊又松開,張劭溥早已今非昔比,他在岳陽的影響力早不能同日而語,親日派想要與日本交好,勢必有人要出面簽一張協議方可名正言順。 此時此刻,沈令邇遍體生寒,她對這個國家曾經失望,對視人命如草芥的當權者失望,直到遇到張劭溥,可如今她忘了,并不是每個人都像張劭溥一樣一腔赤誠,他們更多的求的是富貴榮華,哪怕是殺雞取卵,掩耳盜鈴。 這是她頭一遭替張劭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