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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把他使勁兒往前一推,遠離了鐵索橋,自己伸手向抹胸里掏。 祝北覲眼睜睜看著她掏出兩個花餅子來,這是……她在寺中撿到的那兩個小火雷。他立即明白了,她要炸橋。 祝北覲跑得胸口翻江倒海一般疼,但拼著吐血也要喊出來:“快動手??!” 越季一下一下拋著火雷:“死韃子,追?等他們上了橋再動手!” 一座鐵索橋承不住太重,追兵都紛紛下馬,飛奔上橋,轉眼過了橋心。祝北覲是看不得這么刺激的,閉了眼:“快動手吧!要來不及了!” “不急不急,再多上一些!” 嘶吼聲已經近很近了,越季這才捏住火雷,伸手摸火折子—— 突然,她全身的血仿佛都給抽干了,祝北覲也反應過來:“火折……濕了?” 他們剛從河里出來,火折子外又沒有鐵殼保護,早廢了。 火光映著沖在最前的韃子兵,連臉上一跳一跳的橫rou都清晰可見。 事到如今,越季是再也無力招架了,全身一垮,癱在地上,連共歸于盡的勇氣都沒有了。 ‘嗖——’、‘啊——’、‘噗通——’、‘嗖——’、‘啊啊啊啊啊啊啊——’,‘撲通撲通撲通——’…… 鐵索橋斷,一整橋的韃靼兵都落了水,火把瞬時全部熄滅,一切重歸黑暗。 越季剛絕望地閉了眼沒看見,祝北覲卻清清楚楚記得方才那一幕,兩支勢如飛隕的箭幾乎同時射中連橋的兩條鐵索,那么粗的鏈子,生生給射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周末快樂,明天休息! 第34章 長夜星隕 城下亮如白晝,挑燈夜戰。匆匆從小境門關趕回的越三千飛步登上城門樓:“打了多久了!” 觀戰眾將都毫無倦意:“兩個多時辰了!老將軍真是神人!” “那怎么成啊,我太爺爺那么大年紀了!”越三千馬上就想要出城,又怕一眼看不到,下面就出了什么狀況。 越轂心中也急,他人重鉞沉,耗了這么久,就算自己撐得住,馬卻有些不行了,長鬃上汗已滴滴答答,剛才的幾次避躍,明顯拖沓。 龍虎將軍其實更急。自他出征,戰無不勝,從沒遇到過如此強勁的對手,而且年紀長了他將近六十歲。一個身材臃腫的耄耋老翁,與他鏖戰兩個時辰絲毫不見敗象,雖然眼下勝負未分,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經輸了??蛇@一戰并非為了私人恩怨或是較量武藝,個人勝敗榮辱在大局之前都算不得什么,他必須于一役徹底鏟除這南攻的最大阻滯。更何況,半個多時辰前,后方傳來一聲轟然炸響,那是韃靼大軍駐扎的地方,不知營中出了什么變故,必須速戰速決。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越轂的馬不行了。 青冥斧疾風驟雨般連攻下盤,城上眾將都看出了對方意圖,不覺捏了滿把汗。越轂本就不是奉命出戰,現在就算鳴鑼也不會收兵,臨陣換馬更是不可能…… “怎么,還沒結束?”涼涼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飽食安寢后的祝斗南容光煥發,簇新的亮銀鎧甲如有瀲滟水光,站在那群蓬頭赤眼、苦熬一宿的將士們面前,簡直就是瑤林玉樹錯栽人間。他心中越發鄙夷,向城下望了一眼:“不自量力,敗勢已定?!?/br> “你胡說!”越三千紅著眼吼道,“我太爺爺還沒出絕招!你看吶——” 青冥斧橫掃而過,劈得風都兜向兩邊,龍雀鉞卻不招架,反倒當胸猛斬而下。 龍虎將軍大吃一驚,他這一式橫劈,對方若不豎鉞相架,想要避開,必將落馬。越轂對坐騎的依賴遠重于一般常人,任誰也想不到他寧愿棄馬也要反守為攻,痛下這致命一擊。鉞刃鋒利至極,砸碎護心鏡砍斷鎖子甲。龍虎將軍極快地向后仰去,驚險萬分,幾乎跌下馬。虧得坐騎無比敏銳,瞬時便將他載穩了。 而越轂果真從馬上翻下,穩穩落地。 城上眾將都大驚失色,都知道越轂的腿傷,一旦失了馬,形同殘廢。只有越三千看出,太爺爺立鉞抖桿,是‘流星飛月’的起式,當即興奮大喊:“你們快看!” 知道自己行動不便的短處,越轂不能讓對手離得太遠,待得龍虎將軍催馬過來,雙目凝于他掄圓的巨斧。對戰許久,已大致知他招數,這一斧的破綻就在左鎖骨到右肩胛,機會不容稍縱,越轂右手暗扣鉞桿機括,鉞頭抖動,已經松開,立即就要脫桿而飛,必將敵手連頸帶肩削斷。 突然,越轂的眼睛從對方的肩頸向下移到胸口,護甲碎裂,衣衫破開,露出整片胸膛,傷處還在淌血。 下一刻,龍虎將軍驚住了,越轂右手猛攥住鉞頭,鋒利的鉞刃霎時齊齊斬斷他四指。 越三千大叫一聲,幾乎撲下城來——怎么回事?太爺爺分明已經蓄滿勢卻突然收手,為了不讓鉞飛出,竟用自己的rou掌去攔?被強留在城中的燒rou好手老黃峰一把拉住他。 “連……”龍虎將軍從越轂口中聽到的似乎是這個字,他很想聽個清楚,可是巨斧已經收不住了,一下砸在鉞上。 越轂已失一手,又是心神不屬,單手之力禁不起這一記猛擊,龍雀鉞一下子脫手。 后方突然傳來隆隆蹄聲,馬嘶人吼,是大批的韃靼軍趕到了。龍虎將軍又驚又怒,城中不知還有多少火炮,早已嚴令大軍不準妄動。 后趕到的韃靼軍喊殺如沸: “為王子報仇!活捉越轂老賊!老賊的賊孫女炸死了王子!抓住越季和老賊一起下油鍋!” 古魯哥死了?還是被潛入軍中的越季殺死的?龍虎將軍又是一驚。 聽到古魯哥的死訊,整個韃靼軍都炸開了。 “放箭!放箭!”赤隆知道機不可失,“鉤鐮槍,上!攻他右腿!” 越轂赤手空拳,一只右掌血流如注,卻仰天大笑:“好丫頭,好!從小就胡鬧,早晚鬧他個天翻地覆!” 那十二太保自越轂落馬就繃緊了心神,見韃靼軍箭發如雨、槍排如林,都大吼著殺了上去??扇缤氂甑稳胪粞?,瞬間便淹沒了。 龍虎將軍愣了片刻猛地回神,大吼一聲:“不可!”可吼聲在喧天喊殺交兵聲中弱如蚊蚋。喊過他又愣了,為什么不可?越轂是敵軍的無印之帥、無祠之神,殺了他就等于擊潰無數軍民心里那道堅不可摧的長城。殺了他,亦是自己此戰的目的,無論手段如何。 可他就是覺得,越轂不該是這個死法。 “接著!” 越轂前胸后背中了不知多少箭,右腿被鉤鐮槍重傷,雙足幾乎不能挪動,忽然聽到這聲喝,一抬頭,龍雀鉞從天而降,他伸出僅有的一只左手接住了。長鉞何等沉重,只這用力一接,大大小小的傷口立時鮮血噴涌。 龍虎將軍正迎面奔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