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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當真衰竭到無御女之力,萬一哪一天心血來潮真正寵幸了她,卻發現她已破身,追查起來,整個宮中只有深得太后寵愛的鐘離王曾經留宿過數夜,那便是大禍臨頭了。 祝斗南心中焦躁,一鞭狠過一鞭,□□坐騎吃痛越奔越快???,必須要快,盡快離京,盡快握住兵權。 初夏之夜,始有蟬鳴,夜色中劍光流舞,無一絲聲息,甚至不會打斷寥寥蟬聲。未落盡的春海棠,零星從枝頭飄下,劍風絲毫不擾,由它悠悠而落。 “‘泛愛萬物,天地一體’,殿下年紀輕輕,竟能窺得如此境界,好!” 祝斗南翩然收劍回身,只見笑吟吟款步而來的,是越轂。 竟會在這里碰到認識的人,祝斗南微一踟躕,朝他走去。 “只是,殿下就要上戰場了,兩軍相對,你死我活,可不是這種打法?!?/br> 話音剛落,疾風一掃,卻是兵器架上的一柄長斧飛來,祝斗南伸手接住。 越轂喝道:“接招!” 一柄長鉞迎頭劈下,祝斗南舉斧相迎。 祝斗南自幼習武,自然是十八般兵器皆通,最擅長的,是劍,于斧法,尤其是長斧,并未曾浸yin過??傻搅怂@般修為,聞一知十,觸類旁通,即便是習武之人視為入門、最尋常不過的少林宣花斧,由他使來,也是變化莫測,威力無窮。 讓他頗感意外的是,越轂雖然年近八十,身形龐然,卻是這樣的靈活矯健,每到發力處,又是氣勢萬鈞。當真是寶刀未老。 越轂忽高聲道:“左路,不必留手,你攻我守!” 因他左腿已跛,祝斗南不欲乘隙而入,一直避免襲他左路?,F在他這樣說,不遵反倒不敬了,依言,一招劈雷蓋頂。 斧、鉞相架,兩柄重兵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可一瞬間,祝斗南急速后躍,那鉞頭竟脫桿而下,鋒利的鉞刃迎面疾襲,快如颶風、毫無征兆,換作旁人,怕是萬萬難躲的。 鉞頭與鉞桿連有細鏈,在空中上下翻飛,又似流星錘、又似護手鉞,配以鉞桿長兵,被越轂使得出神入化,即便雙足不動,也迫得祝斗南短時難以近前。 三十六式使完,越轂收鉞回桿,在地上一頓,哈哈大笑。 祝斗南也收了斧,由衷贊道:“當真神奇,出人意料?!?/br> “兩軍對敵,寸陰必爭,就在一個‘出人意料’。待得對方反應過來,只怕已是黃泉路上了!殿下,剛剛的招式,可記住了?” 祝斗南這才明白,他這是在授以招法,略作冥思,記憶中的一招一式清清楚楚。 越轂道:“那個韃靼的龍虎將軍,被人傳得邪乎。我未親見,也不知究竟,但想連那漠北十二神鷹都肯聽他調遣,該當真是有些本事吧。他也用斧,自古斧鉞難分家,此人,會不會就是對著我越家來的呢?這一套‘流星飛月’,還是我從小月季她奶奶的梅花梭上悟出,融入我越家家傳鉞法,自創而成,還從未人前展露過,為的就是一朝對敵,攻其不備,為了保密,只做單傳,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br> 祝斗南聞言,神色凝重,向前幾步,撥開一邊大襟,身向前傾。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越轂猜到他意圖,一瘸一拐趕上去扶住,“怎能以君拜臣,老臣受不起?!?/br> “家師有言,授藝即為師。我得您授藝,還是這樣不外傳的家學秘籍,怎能不謝?” “不?!痹捷灺曇粢怀?,“當年,尚孝王被擄,至今未歸,而老臣卻茍活至今。君辱臣死,老臣,愧對您。而今,殿下就要上陣殺敵了,老臣無用,又不能為您開道搭橋,就算是盡一點心力吧。何況……”他又轉而為笑,“嘿嘿,算起來,殿下也不能算是外人?!?/br> 祝斗南明白他所指的‘不是外人’,是從越季那里而來:“流星飛月,不是傳男不傳女么?” “咳,規矩都是給別人立的,對小月季,還管那些破玩意兒?您知道,我越家如今已是人丁凋零了,我大兒子身體不好,大孫子遠在張掖。這流星飛月,我大曾孫子三千倒是也習過,可那小子那點兒根基悟性,差得遠了。小月季一直嚷嚷著想學,我一直不答應,不是為了什么規矩,是因為她從小性子急,有些小聰明,所以更應該穩扎穩打,不該過早學這樣以巧制勝的功夫?,F在傳給您,日后到了恰當時機,您自可以再傳給她?!?/br> “您信我?” “信。您一直只攻我右路,避開左路,是因為我腿上有傷,不想占這個便宜。從這一點,足見您品行,交托給您,我放心?!?/br> “也請您放心,流星飛月,我絕不會輕易在人前顯露?!?/br> “哎呀,我說得不是流星飛月,是我們家小月季!哈哈哈哈——” “我答應您,盡我所能,保護越小姐?!?/br> 越轂見他還略加思索,被那鄭重的樣子逗得更樂:“對了,您可別忘了……” 祝斗南以為他還有什么要事相托,肅然道:“什么?” “告訴她她爺爺真的是名不虛傳啊。您不知道,就因為我胖,他們都不信我這么能打。在家里,我一講起當年的英雄事,她和三千混小子兩個就吐,還十分懷疑我是花錢雇人把我的英雄事跡編作蓮花落弦子書什么的傳得大江南北都是,呸,兩只井底蛙!” 第25章 瓊蕊苞紅一夜開 傳旨太監甩著浮塵揚長而去,祝斗南還跪在原地不動。高瞻只道是他腿跪得麻了,忙爬起來去扶他,被他一把甩脫。 高瞻差點沒摔倒,站穩了,捧著圣旨,忙地又去追拂袖而去的祝斗南。 這樣的旨意,也難怪讓人火冒三丈。 一個多月前,承平帝率百官大祭旗纛廟,舉行了轟轟烈烈的祃儀。祝斗南在萬眾矚目下入殿拜將,建旗掛印,本來是志氣昂昂,威風凜凜,可誰知道隊伍走了幾日,還未離開宣府鎮,突然西邊軍報傳來,韃靼軍猛攻大同鎮多日不下,已向東北進入錫林浩特,動向不明,極有可能是要圖謀宣府鎮。 宣府鎮是京城西北邊的一道屏障,至關重要,多年來由奮武王祝堯封親自鎮守,總兵官孫成玉不過是他的從屬。祝斗南與祝北覲等人在宣化等候多日,本就焦躁,祝堯封還借機諸多刁難怠慢,日子更加難耐,終于等來圣旨,卻是讓他們原地駐扎,如遇戰事,聽從奮武王調配。 無論王位、輩分、資望,祝堯封都更勝一籌,祝斗南雖滿腔怨憤卻無處可宣,揮手將案上器物一掃而落:“滾!誰也不見!” “連我也不見么?” 聽到這個聲音,祝斗南愕然抬頭,只見面前小太監打扮的,卻是王晨嬰。 “你怎么來了?” “混在傳旨的隊伍里,一起來的?!?/br> “你……”祝斗南迅速調整了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