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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哥,奶奶剛走,你怎么喝酒了?爹要是知道,更要生你的氣。唉,哥,快跟我回去吧,好好向爹賠個不是,呃?——」手陡地被兄長甩開,他愕然。「我不要回去!」蘇未名如避蛇蝎地退了兩步,嗓音因先前的哭喊變得十分嘶啞,眼里也盡是紅絲。父親壓根就沒把他這長子當回事,他還何苦再回去自討沒趣!更何況,那個男人……盡管他酒醉昏沉間沒看清那人的面目,可現在越回想起那男人說話的語氣,越覺得那男人像是早已認識他。九年來初次重返家門,認識他的,十之八九便是小筑里的某個人,將他錯認成了弟弟幕遮!想到男人在他體內肆無忌憚地抽動、沖撞,蘇未名臉色發青,遍體泛起陣惡寒,終究遏制不住翻江倒海般的惡心,將胃里的酒水全都嘔了出來。「哥?!」蘇幕遮以為兄長醉過了頭,上前攙扶,卻再次被蘇未名狠狠推開了手。「別來管我!」蘇未名喘息著拾起竹劍,扭頭就走。就算從此無家可歸浪跡天涯,他也不愿再踏進斷劍小筑,再落入那個男人的視線內。蘇幕遮只當哥哥還在負氣,叫了兩聲,蘇未名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腳步。「孽障!你還要無法無天到什么時候?!」一聲怒叱倏忽響起,蘇庭軒含怒攔在了蘇未名身前。他在靈堂上確實氣得不輕,被蘇幕遮勸了半天,終于慢慢平靜下來,默許蘇幕遮去找未名來認錯。等了許久仍不見兩子歸來,他擔心兄弟倆起爭執,便也出外尋找,孰料剛進默林,就看到蘇未名在嘔吐,還動手推搡弟弟,頓時令他剛壓下的肝火又升高。等看清蘇未名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孝服上更沾了泥土草屑,滿身的酒氣,蘇庭軒勃然大怒。他是至孝之人,怎能容忍這逆子在孝期酗酒,揚手就是一記耳刮子,打得蘇未名鼻血長流,厲聲道:「還不給我回祠堂去跪著,向奶奶認錯!」蘇未名被父親這一巴掌摑得半邊臉腫起,一顆心也徹底涼了,也不擦鼻血,冷冷地望了父親一眼,倔強地把頭一扭,挑釁地道:「我不是蘇家的大災星么?你還要我回去干什么,就不怕我連你也克了?」蘇庭軒幾乎氣炸了肺,揚手又朝蘇未名臉上扇了上去,怒道:「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孽障,只當我從沒生過你這個逆子!」蘇幕遮一直在旁干著急,又插不上嘴勸架,眼見父親這一掌含忿擊出,兄長卻毫不躲避,他大驚,飛身躍起,擋在了哥哥面前。「啪!」一掌,正中蘇幕遮左頰。蘇庭軒發現兒子沖過來時已急忙收了大半掌力,但馀勢仍猛,蘇幕遮俊秀的臉龐上即刻現出個青紫的巴掌印,嘴角直冒鮮血。蘇庭軒既驚且怒,嗔道:「幕遮你讓開!」「幕遮!」蘇未名想不到弟弟會代他挨打,心里一疼。「哥,你快走吧!」蘇幕遮知道老父這次是動了真怒,趁著父親替他擦拭嘴邊血跡,他伸手緊抱住父親,一邊疾聲催促兄長:「走??!等過些天爹消了氣,哥哥你再回來?!?/br>蘇庭軒一時竟掙不開次子的雙臂,又不舍得再下重手硬把次子拉開,怒視蘇未名道:「小畜生,給我跪下!你敢再走一步,今后就別再踏入蘇家的大門!你——」聲音遽然中斷,只因他看見蘇未名面露譏誚,繼而轉過了身,留給他一個背影。「蘇家?呵!那只是你們的蘇家,又不是我的。你放心,從今往后,我都不會再回來的,免得克死你們!」少年說著傷人更傷己的話,不理會身后父親憤怒的咆哮,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默林。這逆子!蘇庭軒指著蘇未名離去的方向,想大聲喝罵,喉嚨肌rou卻因太過氣憤抽搐著,竟吐不出半個字。頭腦氣血上涌,眼前一陣暈眩發黑。「爹、爹你怎么了?」見父親氣得血紅的面皮逐漸發紫,喉間咯咯作響,雙睛微凸,蘇幕遮頓覺不妙,忙扶著父親返回小筑。暮色漸濃,日頭大半已沉入遠處低平起伏的連片丘陵間,僅馀絲縷馀暉照著野外草木。星星點點,暗紅的血,不時地從激戰的人群里飛濺出來,落滿樹身、草叢……白泉觀弟子已有兩人負傷跌坐在一旁,無力再戰。龔藏的情形卻也絕不輕松,被剩下的五人圍困在劍陣中,衣襟沾血,兩柄巨斧雖然仍舞得虎虎生風,但已微露頹勢。他原本并沒將這幾個牛鼻子道士放在心上,暗忖只需殺了最年長的白發老道,馀人不足為慮。沒想到那道號三法的年輕人居然身手不凡,劍術遠勝于同輩,龔藏大意之下,被任三法和白發老道接連所傷,雖是皮rou傷,但氣勢頓弱,被眾人乘隙結成劍陣死死困住。面對五人連綿不絕的車輪戰術,龔藏有些左支右絀,忽地手腕一涼,又被任三法刺中一劍,一柄巨斧脫手落地。眾人均是精神一振,趁勝追擊加緊了攻勢。任三法更是大喜,唰唰數劍,逼得龔藏連退幾步。眼看龔藏后心就要撞上白發老道的長劍,一個淡紫色影子快如電光闖進劍陣。任三法尚未看清那紫影是什么,只聽師叔一聲悶哼,連人帶劍飛跌出去。他與另三個師兄弟也被一股雄渾無比的力量迎面襲到,胸口氣息大滯,腳下不由自主地騰騰倒退丈許,才勉強站穩了身軀。幾縷墨黑的發絲隨著那人凌風飄飛的衣袖緩慢垂落,終于讓任三法在殘陽夕照里看到了一個高@的紫衣人。他還沒仔細看清楚那人精致絕倫的容貌,便被一雙神采懾人的鳳眼攫住了心神,再也移不開目光。天底下,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教主!」龔藏單膝跪地請安。他這一聲倒是將任三法和那三個同樣看得直了眼的同門驚醒了。任三法明知自己沒聽錯,兀自難以置信,愕然問道:「你、你是天一教主?」申無夢沒有漏過這青年道士眼中流露的癡迷神色,心頭暗自冷笑,已起了殺機,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朝這幾人的衣冠劍鞘略一打量,淡然道:「我還以為是誰,敢與我天一教為敵,原來是嶺南白泉觀的人?!?/br>他眸光微轉,落在正艱難爬起的白發老道身上,帶著三分輕蔑微笑道:「你莫非就是白泉觀主,想替你那個沒出息的徒弟清平劍客報仇?」白發老道沒想到這天一教主也在附近,心底直叫失策,自忖今天他和幾個師侄門人多半難逃毒手,但在自己門徒面前絕不能輸了顏面,硬著頭皮罵道:「你這妖人濫殺無辜,殘害武林中人,遲早會遭天譴報應?!拐f得急了,連吐幾口鮮血。「師叔息怒!」任三法趕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