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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一個一個的通知。 他后悔,真的后悔,不管當初是出自什么理由答應和楚桐一起行動,他都錯了。 孔曉松了手,紀曉宇癱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大口喘氣。 孫志新對孔曉說:“我們先去外面吧?!?/br> 孔曉沉默著轉身。 * 護士囑咐了兩句便走了。 陸江呆怔的在病床前站立一會兒,慢慢彎下腰輕輕撫摸楚桐蒼白的臉。 每天都紅撲撲的臉頰現在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像花瓣一樣的嘴唇也褪盡了顏色。 像朵瞬間枯萎的玫瑰花,他想。 他只是離開一會兒,再回來人就變成這樣子。 他走之前還是好好那樣活潑可愛的小丫頭,怎么會這樣安靜虛弱的沉睡著。 陸江的膝蓋慢慢低下去,最后像是脫力一般,半跪在地,捧著楚桐的手蓋在眼前。 這是他時隔多年后,再一次感受到對死亡的無限恐懼。 這種恐懼鋪天蓋地而來,把陸江纏繞包裹直至不能呼吸,越是關切越是恐懼,越掙扎越難以擺脫,男人埋著頭,肩膀不可自抑的顫抖,寂靜的病房只有不時傳出的哽咽。 日落西沉的時候,徐朝暉等人在走廊坐著,等傍晚的時候,陸江才從病房里出來。 他洗過臉,但依舊提不起精神來,關上門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陸江垂著眼簾,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下他面前。 “陸先生?!鼻迩謇淅涞穆曇?,似曾相識。 陸江抬頭,正對上嚴明謹公式化的笑意,他聽到嚴明謹一字一句道:“我來接我meimei回家?!?/br> “你說什么?” 嚴明謹的視線透過門窗看向病房里沉睡的少女,低聲似呢喃:“她玩的太久了,該回到家人身邊了?!?/br> 陸江呆怔在原地,拳頭慢慢握緊,最終又頹然放下。 嚴明謹推開門,徑自走進病房,注視楚桐許久,喚她:“阿楚?!?/br> 陸江別過臉,說:“抱歉,我沒能保護好她?!?/br> 嚴明謹眼睛黑沉,回頭輕笑道:“沒關系,保護楚桐的職責本來該是我的,是我的疏忽到今天才找到她?!?/br> 陸江沉默一會:“但是你現在還不能帶走她?!?/br> “恩?” “小桐說她是離家出走,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說明家里發生了不開心的事情,就算你是她親人也要等她醒了再說?!?/br> 嚴明謹聽罷,臉上笑意微斂,眼神淡淡的打量陸江,然后走近他。 “怎么會是你呢?” 他疑惑,似乎有什么苦惱的事情。 “貧窮、低賤,一無所有,犯罪分子的幫手,我驕傲的阿楚,怎么會愛上你呢?” 陸江低頭嘲諷一笑,淡漠的回視他,“很難理解?” “沒關系?!?/br> “越是得不到愛的人越是難以理解為什么別人會被愛?!?/br> 嚴明謹淡笑的唇角終于落下。 陸江笑道:“時間不早了請回吧,等什么時候我跟小桐溝通好了,我會聯系你的?!?/br> 嚴明謹最后看一眼楚桐,走到門邊又回頭道:“希望那一天不要來的太晚,畢竟將來會發生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br> 語罷,他輕笑一聲,離開。 陸江面無表情望著窗外擦黑的天色,慢慢閉上眼。 等陸江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天黑了。 “三哥……”孔曉站起來擔憂望著陸江,問:“你還好吧?” 陸江疲憊掃了一眼面前的人嘶啞應了一聲。 徐朝暉沉聲道:“好好休息,等楚桐醒了有你勞累的?!闭f著提起地上的一大袋生活用品進了病房。 陸江抹了把臉,對站在孫志新身后的紀曉宇道:“我們談談?!?/br> 陸江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聽紀曉宇把事情從頭到尾敘述出來。 紀曉宇已經做好被責罵或者被泄恨毆打的準備,可陸江聽完卻是笑了出來。 男人臉上笑意清淺,與責備相反,這笑意是寵溺的、縱容的,可也只是一瞬,轉眼便化作寂寥。 陸江垂著眼簾,遠處有晦暗燈光照映,紀曉宇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是看到他漫無目的踱步,而后用力的揉了揉臉,隨意的蹲在墻邊,低頭沉默的抽完一根煙。 紀曉宇覺得,他似乎在用這一根煙的時間做了什么決定。 楚桐身體素質一向不錯,第二天早上就醒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陸江。 他神情憔悴,面容疲憊,眼睛紅血絲遍布,與她對視許久,笑開。 楚桐眼淚“唰”的流下來,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面對陸江,那些心里恐懼,身體疼痛都忍也忍不住,要爭先恐后的用眼淚告訴他。 怎么辦呢?眼淚不受控制,只要這個人在就怎么也止不住,甚至想坐起來緊緊抱住他,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生命真切的質感。 陸江用柔軟的指腹給她擦眼淚,淚水太多,沾濕他的手,他俯身在她眼角處吻去那微咸的淚水。 “我好害怕……”她太久沒開口,說話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臉上,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輕的嘆息—— “別怕,我在這?!?/br> 他捧住她的臉,神色嚴肅,鄭重道:“不管發生什么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是安全的?!?/br> 楚桐怔愣看他,哽咽點頭。 陸江目光沉沉,看著楚桐短暫醒來很快又進入睡夢中。 因為要照顧楚桐,陸江這幾天很少去市里,小事就托阿西幫忙做,不到必要時候幾乎從不離開楚桐半步。 楚桐身體好,恢復的快,沒幾天就能下床走動,她是一刻也閑不住的性格,恢復了精神就要找紀曉宇問話。 因為發生了血案,整個成山工廠都轟動了,紀曉宇帶著人走了之后,劉蓓慌忙找她男朋友,最后聽人說是像瘋子一樣跑了出去,不知所蹤。 劉蓓松了口氣,等宋詠來問就說不知道,只是路過時看到楚桐倒在血泊里。宋詠問不到有用的消息十分苦惱,但他手底下的人出事對于他這個管理者影響不好,對培訓班說:禁止談論,對上面的人只說是一場意外。 楚桐整跟紀曉宇聊著,陸江拿著米粥進來,紀曉宇連忙站起來,說:“我先回去了?!?/br> 楚桐眨眨眼,問陸江:“他怎么了?” 陸江沉默搖頭。 楚桐古怪的審視陸江兩眼,嘟囔道:“奇奇怪怪?!?/br> 一道深深的傷口,因為楚桐的年輕的新陳代謝恢復速度很快,半個多月就好了大半,但因為大量的失血,還是有點虛弱,陸江每天親自下廚,好飯好菜加各類營養湯,每天定時定點灌給楚桐,眼看著她臉色慢慢紅潤起來才松了口氣。 他想,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