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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林不慢不緊地走過去,剛打算取下,卻聽見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化妝師、造型師們離開的聲音。緊接著,咯吱一聲,廂房的門關了。郗長林警惕地回頭,沒想到闖入視線的人是賀遲。他穿著素白襯衫,西服外套搭在臂彎里,湛藍眼眸帶笑,但不難察覺出藏在深處的幾分疲憊。見是他,郗長林斂下眸光,扭回頭去,重新將目光視線投向戲服。一聲略略沉悶的“啪嗒”,是賀遲將外套丟在了椅子上,男人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徑直來到郗長林身后,伸手越過他,把戲服取出來。“我幫你穿?”賀遲右手拿著戲服,左手搭在郗長林腰上,從背后將他擁住,聲音透著些許沙啞,不過仍是低沉耐聽。郗長林想躲開,賀遲卻用力地將手一收,讓他的背緊緊貼在自己胸膛上。“不用你幫我!”郗長林這才蹙起眉,低低地說。“那讓我抱一會兒?!辟R遲將下巴抵在郗長林頸窩里,額頭蹭了蹭他的臉頰,低垂眸眼,緩慢說道。賀遲少見地流露出了一種疲倦脆弱姿態,臉上的胡茬扎得郗長林發癢,后者側過臉去,斜睨這著貼在他身上的人,細細地打量著他的眉骨與鼻梁,心中生出狐疑。“你幾天沒睡覺了?”郗長林鼻翼翕動,蹙起眉,問。“如果告訴了你,你就會心軟嗎?”賀遲悶聲道。郗長林伸手推了推他,卻沒推動:“當然不會?!?/br>“那就算了,不告訴你?!辟R遲說。室內靜下去,賀遲保持著手持戲服的姿勢,郗長林略略思索一番,打算把它從這人手里薅出來,但手才抬起到一半,賀遲兀的睜眼,把戲服給丟進了衣柜里。他改用兩只手抱住郗長林,其中一只捏了捏青年腰上那少得可憐的軟rou后,開口道:“你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也不早睡早起,郗喵,你是要上天嗎?”郗長林被他捏得有些癢,腰和背跟著一軟。他想要掙脫,賀遲卻干脆和他一起前傾,落入衣柜中。男人一只手撐到衣柜的隔板上,另一只手撈住郗長林,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和他抱在一起。“乖,你瘦了?!辟R遲嘆了一聲氣。“我一直都是這樣?!臂L林冷哼道,索性不掙扎了,就這么吊在賀遲臂彎里。賀遲反駁他:“之前抱著沒這么硌手?!?/br>郗長林:“……那你找個胖的去?!?/br>賀遲在郗長林耳邊低聲一笑,拽著郗長林站直,然后把人一翻過,讓他正面對著自己。他重新擁住郗長林,用緩慢的語調說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一個時時刻刻盯著我、準備打擊我的父親?!?/br>“所以你這幾天在處理他的事?”郗長林問。賀遲點頭:“我截了一次胡,將他的計劃打亂了?!?/br>郗長林冷冷一“哦”,沒有詳細問下去。“我從這幾天的事情中體會出了一個道理?!卑察o幾秒后,見郗長林真的沒興趣探究自己的事,賀遲另外挑起話頭,“那就是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只要把你綁在我身邊就好了?!?/br>“說得好像你綁得住似的?!臂L林說著,抬腿試探性踹了賀遲一腳,“腿長在我身上,我會跑不掉?”賀遲斂下眸眼,勾起唇:“跑了就抓回來?!?/br>郗長林“嘖”了一聲,“如果我再跑呢?”“就關起來?!辟R遲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打斷腿,把你鎖進籠子里,再停了你的卡,讓你沒辦法從商城里買道具?!?/br>郗長林半瞇起眼,看了賀遲半晌,竟笑起來。他抬手拍了拍賀遲的臉頰,接著轉過身,彎腰從衣柜里撿起那套水藍色的戲服,邊說:“遲遲,出了一趟門,你可變得真有想法?!?/br>賀遲適時地放開手,溫聲道:“但我舍不得?!?/br>“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臂L林翻了個白眼,半分不矜持地把戲服搭在自己肩上,推著賀遲往拔步床走,“而你舍不得,所以才很難得到自己想要的?!?/br>東面的拔步床上放置了一整套床具,郗長林把賀遲按進去,接著扯起被子一角、猛地用力抖開,罩在賀遲頭頂。“真的不用我幫忙?這套衣服我記得穿法很繁瑣?!辟R遲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出,聽上去悶悶的。“你故意讓人設計得復雜的吧?”郗長林把這顆想要鉆出來的腦殼按下去,隨后把雙人枕抓起來,蒙在賀遲臉上,說話聲音涼絲絲的,“不用,謝謝?!?/br>一把將帷幔拉上,郗長林快步后撤,繞到屏風之后,動作迅速地換衣服。這套戲服復雜歸復雜,不過郗長林是經歷過古代世界的人,詳細研究過各種古代服飾穿法,稍微一看,就知道哪兒該系在哪兒,哪里該往哪里套,不到十分鐘,便穿得整整齊齊。青年穿好衣服就要走人,路過拔步床時,睡著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難道還要我哄著你才能睡著嗎,賀三歲?”郗長林斂下眸光,沒好氣地說。賀遲抓著郗長林的手坐起來,目光深邃,“郗喵,你身上布料太少了,我不想放你出去?!?/br>這身戲服完全比著郗長林的身量定制,水藍輕紗如霧裹身,而腰間鏤空,以寥寥數枚亮片作為點綴,又將上下連接,走動之間折射過光芒,極為引人注目。雖然郗長林穿不出女性那種玲瓏有致的韻味,但腰身與蝴蝶骨的曲線被完全勾勒出來,舉手投足無一不引人矚目。尤其是那一截露在外面的腰肢,如玉凝脂光澤瑩瑩,讓人忍不出想要成為這衣衫上的墜飾亮片,能夠時時刻刻溫存在一處。賀遲喉結動了動,瞬也不瞬凝視著郗長林,而郗長林垂下頭將自己打量了一番后,冷漠地甩開他的手:“我演的這個易清波,是我生平所見穿著最保守的花魁——哪家花魁不是坦胸露乳,但到了我這兒,脖子以下全都被遮住了?!?/br>說完便有離開的趨勢,男人在青年就要錯身離開之前挪到床邊,伸手環住那截腰,仰頭道:“郗喵,能讓我親一下你嗎?”“不能?!臂L林面無表情。這是賀遲意料之中的回答,他沒露出半分失望神色,而是用下巴抵著郗長林暴露在外的腰身,輕聲道:“我這幾天,不僅是去處理了我父親的事,我還去了一趟胡子山,找到了宮家的那條礦道?!?/br>郗長林眉心一跳,一句“你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嗎”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賀遲拉了一把,跌坐進他懷里。男人欺身吻上來,郗長林越是掙扎,便將他箍得越緊,直到這人無法呼吸時,才將他放開。他抱著青年,鼻尖抵著鼻尖,唇貼著唇,低聲說:“我很想你?!?/br>郗長林被賀遲欺負得后背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