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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來。郗長林察覺到他的舉動,偏頭瞥了他一眼,繼而扭頭將視線移回正在拍戲的兩人身上。“你不是住院嗎?怎么又跑回來了?”沒過幾秒,施洛的聲音在郗長林耳旁響起。青年“哎”了一聲,有些不是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問你呢——”施洛抬高音量,拖長調子。郗長林十分明顯地蹙了下眉,緊接著往旁挪了兩步,拉遠和施洛的距離。這位太子爺頓時被氣得不輕,手緊緊捏成拳頭,大概是想往郗長林肩上砸一拳,但提到了半空,又想起這人剛從醫院出來,臉色還有一點點蒼白,旋即泄氣似的垂下手。郗長林又是一聲“哎”,終于從樓陽和陳思明身上移開目光,偏頭看著身邊的人:“施小洛,你又被導演訓了?”“臥槽,你怎么知道?”施洛眼皮一掀,頗為憤怒地往旁邊的立柱上踹了一腳。“這是明代的仿唐式建筑?!臂L林幽幽笑道,“你這一踹,是想賠錢嗎?”“嘖,老子又不是賠不起?!碧訝斦Z氣很是不滿,眸眼一轉,瞪著郗長林說:“買下這棟樓都不在話下!”郗長林似笑非笑地鼓了幾下掌,為施洛鼓氣加油:“去跟賀遲講,讓他把這樓賣給你?!?/br>聽到“賀遲”這兩個字,施洛心里的不爽又多了幾分,他的腳往虛空踹了兩下,注視著郗長林大概有十來秒,深吸一口氣后,說“不說樓不樓的,你真的是心甘情愿跟賀遲的?”“誰說我跟他了?”郗長林沒好氣地說。“那他成天和你在一塊兒?連不經你同意把我拉入黑名單這事業做得出?!笔┞逡荒樋瓷底铀频目聪蜊L林,理所當然認為郗長林在騙他。郗長林平平一“嘖”,盯著施洛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其實很單純?!?/br>“怎么就單純了?”青年一攤手,“沒有你想象的那種成年人之間的交易,就是十分簡單、十分純潔的……”郗長林本想說是朋友關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賀遲和他似乎算不上朋友。不是朋友,不是戀人,更不是錢色交易,那該是什么呢?點頭之交這樣的形容太淺,但相熟之人也不太合適。一時之間難以確定出恰當的名詞,郗長林話音頓住。也是碰巧,這時攝像機前的樓陽和陳思明完成了拍攝,導演高喊一聲“過”,旋即猛地轉頭,抬手指著施洛,高聲說:“施洛你小子給我滾過來,剛才對你說的想明白了嗎?想明白了就接著拍!如果沒想明白——”秦導的聲音頓住,目光在施洛和郗長林身上來回數次后,接著說:“那就讓郗長林給你做個示范!”此言一出,不僅是郗長林和施洛怔住,連帶剛從攝像機旁走開的樓陽和陳思明也露出了驚訝之色。點翠樓內驟然安靜,只余還沒關閉的鼓風機呼呼作響。多數人都以為是秦導口誤,叫錯了名字,但沒想到他又重復了一次。施洛神色復雜地盯著郗長林看了一會兒,唇張合幾次,不過終究沒說出什么,只是抓住了郗長林手臂,帶著他往之前布置好的場景中走去。“就他?一個什么作品都拿不出手的人,還能給人做示范?”角落里倏地傳出一個聲音,輕飄飄的,回蕩在偏暗的室內。施洛腳步微駐,郗長林卻是哼笑一聲,不置可否。這條戲的拍攝地點在東苑,柳霜清、牧奚北和呂嘯歸三個人的戲。柳霜清與主角呂嘯歸一樣,是被大國師牧奚北奪取了家國的人,同樣是背負血海深仇,他的形象卻被原作者塑造成得溫柔穩重。單就這一點,與施洛的性格與形象著實不符。但作為一個演員,不可能永遠演自己所擅長的那一面,要敢于用擅長去挑戰不擅長。施洛雖然是來娛樂圈里玩票的,卻也不是個固步自封的人,否則不會接下柳霜清這個角色來挑戰自我。演不好自己不擅長的角色,他比任何人都著急。在鏡頭下,施洛和樓陽、陳思明又一次重演那條NG了不下二十回的戲,監看monitor的秦導再度緊鎖眉頭,在進行到一半時,喊了停。“施洛,你的眼神不對。這個時候柳霜清雖然對牧奚北產生了殺意,但那殺意是深藏不漏的,隱藏在溫和之下,眼神依然平靜如水,甚至帶著點笑,而不是像你這樣,跟見了搶你老婆的仇人似的!”秦導一臉怒容,拿著喇叭大吼,聲音就這么砸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施洛在這場公開處刑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死死捏著袖擺一角,嘴唇動了動,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郗長林不動聲色給了施洛一個眼神,再從杜崎手中接過那杯給秦導泡的咖啡,塞到走過來的施洛手里。施洛將咖啡端到了秦導手上,后者怒其不爭,瞪了他一眼,然后沖郗長林一揚下巴:“這場戲,你應該行吧?”“行?!臂L林笑起來。秦導又問:“需要過一遍劇本嗎?”郗長林搖頭:“不用,我記得臺詞?!?/br>“那就去吧?!鼻貙СL林擺擺手,讓他走到場中。青年這才放下自己的灰胖子水杯,理了理袖口,不慢不緊地走過去。時隔數百年,就算當初下的功夫再苦,將臺詞記得再爛熟于心,此時的郗長林也沒辦法全部想起來——好在他有系統。寄宿在他體內的人工智能忙不迭運轉,不但從劇本里挑出了那幾句郗長林接下來要說的臺詞,還語速飛快地幫他把劇情復習了一遍。“老大,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哦?!弊詈笙到y還不忘鼓勵一番。郗長林“嗯”了一聲。樓陽和陳思明分別站回最初的位置上,郗長林走過去時,臉上神色已換了一番。他漆黑眼眸迎著跳躍燭火,眸光沉靜如水,唇邊喊著恬淡笑意,更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一聲“A”后,郗長林抖開手中的道具折扇,從座椅里起身,繞過屏風,快步走向另一邊。樓陽與郗長林迎面而來,身后跟著陳思明,就兩人在肩膀交錯那瞬,郗長林從陳思明眼中看見了幾分玩味。本打算隨便將這一段應付過去的郗長林瞬間來了興致。那兩人都身著戲服,樓陽廣袖深袍,以黑為底,霜白梅花在襟前、袖口盛開,而陳思明飾演的呂嘯歸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因此衣著顏色更為明快。郗長林卻身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件白襯衫,看似格格不入,但當他笑起來時,竟奇異地與周身環境相融了。“大國師遠道而來,柳某有失遠迎?!鼻鍧櫟纳ひ粼趫鲋许懫?,猶如玉石相撞,泠泠然然,十分可親。誰都沒想到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