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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了?!?/br>二更馬車上路,駕車的還是兩個傳言中的宿敵,相信任何一個同時聽說過蝙蝠公子和楚留香名頭的人都會被這副畫面嚇出毛病。可是世事就是這般難料,能驅使他們共同駕車的人,才是一個真真棘手的角色。楚留香咬完大餅,一手趕車,一手麻利的摘下掛在車廂左側的水袋,咕嚕咕嚕,灌下去有半袋水后,他滿足的用手背擦掉嘴角滾落的水珠,舉止落拓大氣,引得旁人側目。難以想象這個能把兩文錢三個的大餅吃出富足味道的男人,居然會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楚留香。“你不差錢?!?/br>原隨云忽然說道。楚留香不禁側過頭,仔細聽聽看他想說什么。原隨云又道:“你也不差銀子?!?/br>楚留香笑道:“要是你接下來想說,我不差金銀珠寶,不差寶馬美人,那么你可以省了?!?/br>原隨云沉默一下,赧然道:“我居然想不出你這個男人會想要什么?!?/br>自詡人性百知,無一人漏網,也正因這狂言為真,因而蝙蝠島,銷金窟作惡江湖,達成他人萬萬不及的成就。然而原隨云卻說自己不知道楚留香想要什么。這也就是當前這個將兩人困到一起的詭異狀況,不然原隨云的性子一輩子不可能說出這等疑似服軟的話來。但是楚留香心知肚明,這可不是什么服軟。該說是光明正大打聽對手的弱點才是。“你也學起狡猾來了?!背粝銍@笑。曾經的蝙蝠公子圓滑卻不狡詐,他可以詭計多端但和狡猾一詞從來扯不上關系。不然當時他大可以在自己逼問時狡辯,反正楚留香手里并沒有實際證明他就是幕后黑手的證據,但是他沒有。以一句“我不必”自投羅網。這就是蝙蝠公子傲然于世的證明。即使他實際打著將自己等人耗死在島上的主意,但那身傲骨是容不得自己做些堂而皇之的刺探這種小事的。要來,也定然會是殊死較量,絕處逢生,榨出每一絲智慧,發揮每一分潛力。如此,方算勝負。想著想著,楚留香情不自禁笑出聲,在引來原隨云注視前,他低咳道:“我嘛,想要的東西多了,比方我現在,吃飽喝足就忍不住想打盹了,幫我趕趕車架可好?”原隨云微微一笑:“不好?!?/br>“嘁,”就知道會這樣,楚留香甩著鞭子把走錯路的馱馬往大道上趕去,“你怎么不進車廂里去?”原隨云嘴角挑起冷淡的弧度,看過去,一雙招攬清風的眼瞳仿佛在說明知故問!楚留香摸著鼻子訕笑。“就這樣留……好吧,季公子也不是一般人?!?/br>想來……宮九發瘋對他不會有影響的……嗯?不怎么確定的想著,但楚留香還沒有以身相替的慈悲心腸。在心里暗道抱歉,便引著車馬一路向太陽升起的方向趕路。馬蹄踐踏黃土,飛揚起來的塵沙融入陽光之中,馬上就要走出官道范圍,接下來的路況只會越來越難走。不等楚留香提醒季閑珺他們等會要小心不要咬到舌頭,正對面走過來的一個人令他第一時間勒緊韁繩。“吁——!”極為倉促停下的馬車縱使速度本身就因為有特殊目的的關系不算快,可這么一下子,馬匹仍是驚聲嘶鳴,發出不小的叫聲。按照原本計劃,他們慢悠悠的往紅鞋子就近的據點,也就是江南怡情樓趕去,但是目的并不在紅鞋子身上,真正的打算是這一路上準備好的冷槍暗箭。孫秀青那句話提醒了他們,一個想原隨云死,一個想原隨云活的組織怎會有現在看起來這么“和平”?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齷齪在里面才對!因此他們在等,等的正是來自其中一方的招攬。想原隨云活下來的人,是怎么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死的。這就是昨夜原隨云跟楚留香兩位當世少有的聰明人在討論后得出來的結論。只不過在等到大魚之前,另一方的出手已然是必不可免。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運氣非常不好。來的正是青衣樓那一方的“人”,雖然早有預料對方不會放任他們私下接觸,派出人員阻截勢在必行,但這次來的人相比起之前的圍殺,前者倒是猶如小打小鬧,數十名一流殺手也顯得不夠看了。會造成這等反差的原因,正是因為來得人身份尊貴,他本不該來,他本不該出現在這里!這個人,這個無雙的劍客,怎么會攔在他們的車馬前面呢?“西門吹雪?!?/br>楚留香無聲吐出這個讓江湖中人無不聞風喪膽,憧憬艷羨的名字。原隨云靜靜看著遠處飄蕩的白衣,無情似的雙眸,一口古老,狹長,未曾出鞘就已有森然劍氣透骨而出的天下利器,他把不遠處那個人全身上下統統觀察了個遍,最終低低一嘆。“他是來殺我的?!?/br>誰都聽說過西門吹雪的三個規矩。一是萬梅山莊日落后不見客。二是殺人前必要焚香沐浴,以最為莊重的姿態斬落他人性命。三是……每年只出四次門,每次殺一個罪大惡極卻不曾遭到真正懲罰的漏網之魚。西門吹雪出現在此處,儼然是為了原隨云這條本該葬身大海的狡鯊。……馬車里面縈繞在鼻尖的淡淡茶香愈發濃郁,沏茶的人卻是巍然不動。不曾掀開的布簾,擋住外界的一概窺視,然而神奇的是,車廂內發生的事情,居然也沒有一絲聲音露到外面去。這個時候宮九還不知這間車廂的奇妙之處,只知道在季閑珺說出那句話之后下意識不相信。“不可能!”宮九脫口而出反駁的言辭。季閑珺自信從容道:“要賭賭看嗎?”宮九神色忽然鄭重起來,眼神深沉道:“其實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是在欺騙我吧?”季閑珺微妙道:“我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嗎?”“當然有!”可是已經陷入季閑珺步調之中的宮九大喊后已然不知怎樣詮述自己的思緒,他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歸根究底,青衣樓樓主是誰,這本就是誰都不知道的秘密?!?/br>季閑珺沉著接道:“可還是有知道的人?!?/br>“不,不對!你沒有那個時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第一次出現是和原隨云一起在南海的某個靠海漁村,之后你們便一起行動,所以你知道的東西其實非常有限!”宮九猛然抬起頭,目光灼灼,語氣咄咄逼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季閑珺低低一嘆:“我說過,你眼中的世界太過狹隘,換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