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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邊,又怎么都說不出來,棲月覺得自己變傻了,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突然想起永安寫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書里,曾經提到過的一句,陷入愛情的人會變成傻瓜,用情深的永遠是更痛苦的,無論男女。 酈家的已猜到他要說什么,笑道,“哪里能勞煩寧王大駕,你若去了,只怕叔父會嚇得直接撞死在城墻上?!?/br> “我就那么嚇人?” “自然不是。不過叔父心中藏了事情,見你一去,自然認為是又發現了什么,不止流放那般簡單。若不想連累家人,這便是最后一個法子,以死謝罪了?!边@番話說完,不等棲月回答,繼續說,“我一直未曾真真正正幫過你什么,如今卻又要求一道旨意,我不愿去同皇上說,說與你聽,是否有用?” “說吧?!?/br> 酈清妍抬頭看了他一眼,總有種錯覺,這個人正努力壓制情緒,看起來面色如常,實則快要哭了。她還從沒見過棲月哭。 “定國公府與酈家的關系,想來你和皇上都很清楚,我父親……”酈清妍的抿抿嘴,開口了又不知該怎么說才好,正斟酌著詞句,棲月已經回答了她。 “你想要定國公安定?” “這倒奇怪,我以為你會根據之前我對父親的態度,很收拾他一頓,怎么知道現在我要保他?” “你都寫在臉上了。何況我一向能讀懂你內心所想,忘記了么?” “好吧?!贬B清妍尷尬地摸摸鼻子,“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的確希望父親和定國公府能夠安安生生,卻也不希望再給父親更高的官職,叔父如何,他終究脫不了干系,治重罪找不到證據,晉升更是不妥。如今他是定國公,這輩子就讓他頂著這個名頭過完吧?!?/br> “只怕他不是個安分的?!?/br> “能讓他跳脫的東西,已經被敬王爺毀了,定國公府早不是曾經的國公府,父親沒了資本,即使學不會安靜二字,韜光養晦至少還是知道的?!?/br> 棲月撐著臉頰看了她一會兒,旋即笑了,“酈清妍,其實你挺狠心的?!?/br> 酈清妍剛巧咬了一口脆皮燒餅在嘴里,像只忙著吃東西沒空理主人的貓,含糊甩出一句,“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啊?!?/br> 棲月很想把她摟到懷里。 清惠長郡主一回京,還沒好好露個面,就消失了大半個月,再次出現,卻是從皇宮出來,無數護衛相隨,規??氨扔腊渤鲂?。 棲月站在宮墻上,手攏在寬大的袖子里,看著隊伍慢慢通過巨大的宮門,然后漸行漸遠。 沒有挽留,因為知道留不住。何況,還是他親手放她走的。 酈清妍有句話說的很對,因為喜歡黑天鵝飛翔的優美姿態,而將它折斷翅膀,囚禁起來,最初喜歡的東西,在這種不對等的喜愛中,已經失去了。 棲月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來了此處,或許在目送她的過程中,馬車的車窗會不經意打開,里面的人探出頭來尋他,給他最后一個回望。他怕她找不到他,會很失望,可是那扇車窗一次都沒打開過,就這樣消失在繁華的街市中。 酈清妍回的是敬王府,她是這里的嫡長女,自然是想什么時候回就什么時候回。隊伍行到敬王府大門口,大門徐徐打開,酈清妍下了馬車,換乘轎輦,直接從正門進去。 溫闌一早接到消息說酈清妍今日回來,進了落晚居時,她正在吩咐四個大丫頭做事,又讓人去夏園和郡主府好生收拾一番路上需要帶著的東西。間隙里抬起頭來,看到酈清妍靜靜現在門口,正看著她微笑。 “回來啦?” “嗯,自由了?!?/br> 溫闌不問這么長的時間里她發生了什么,酈清妍不問她為何不讓人進宮救她,簡單的一句對答,彼此心中都懂,那些答案,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安然無恙,她在等著她,得到肯定回答,就足夠了。 仿佛中間這大半個月從來不曾存在過,她剛從即曳的山谷里回來,赴和她說好的江南之約。 “何時能動身?” “隨時?!?/br> 丫頭們自動退下,溫闌招手讓她過去,將人摟在臂彎。 酈清妍輕輕拍著她的背,“母親是想妍兒了么?” “是有一些?!?/br> “妍兒以后不會亂跑了?!?/br> “以后你若是嫁的遠,我該如何不舍?!睖仃@有些唏噓。 “妍兒不嫁,永遠陪著母親?!?/br> 溫闌捏捏她的鼻子,“盡渾說?!?/br> “這次江南之行,王爺去嗎?” “他不去,皇上也不會讓她去,等再過些時日,權力完全轉交給寧王和皇上,他才得自由?!?/br> 酈清妍撇嘴,“辭個官也這么麻煩?!?/br> 溫闌笑道,“畢竟是非同尋常的官,他這一舉本就嚇人,不拿出些誠意來,如何教人相信?那兩個孩子又生性多疑,更是猜這猜那,難為他了?!?/br> 慕容曒和棲月羽翼漸豐,刀子已經宰了無數朝臣,要不了多久就會伸向慕容亭云,與其坐著等挨刀,不若早早放手。這一世的慕容亭云比起上一世來,不僅更愛護溫闌,連對權勢的看重,也淡了許多。不過也許上一世一直堅持著在朝為官,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只是酈清妍不知道罷了。 明面上,慕容亭云辭官的理由是要完成溫闌游歷河山的心愿,羨煞京中無數貴族夫人。酈清妍道,“王爺愛美人不愛江山,如此深情,叫女兒好生羨慕您的福氣?!?/br> 溫闌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以后也會遇到那個命中注定,這讓人羨慕一切,也都會有的?!?/br> 酈清妍只笑不語。 相較于其他三個方位,往西開的城門進出的人要少些,還未到巳正,太陽已升得老高,將土地炙烤得要冒出煙來。酈清妍坐了一輛不起眼的青綢馬車來到此處,拾葉率先下車,打了把綢面的遮陽傘,扶著她下了馬車。 來的有些晚了,依依惜別的場景已經結束,她帶著拾葉登上城墻,看到清瑯生了根似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珠子看著酈朗迭一家遠去的方向。 許久不見這位溫和的瑯哥哥,酈清妍發現他瘦了特別多,形容比痛失溫漠,幾乎發狂的莊希南還要憔悴,斂緊的眉頭下,滿是血絲的眼睛里,哀傷化作實體,一點點流淌出來。 酈清妍改變了許多事情,卻沒有影響到這一段,來送酈家的,仍舊只有清瑯一人。 緩緩行至他身后,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遠去的人群里,有個腦袋頻頻回首,不用猜,定是清瓏無疑。 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清瑯頭一次沒有先和酈清妍打招呼,后者看了移時,突然道,“既然這么舍不得,為何不追上去?” 此生做的最離經叛道的事,就是瞞著家人喜歡了一個絕對不該喜歡的人,此外一直克己守行,希望用把其余的一切處理好來彌補這份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