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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力也罷,為何與我如此親近也罷,這些疑問,都不比能見到阿妍姑娘重要。既然我想見的人已經站在了面前,那些問題的答案已經無足輕重,問與不問,又有什么關系?” 等了半天,沒有聽到回答,容瀲扭頭去看,“阿妍姑娘?” 對方正趴在椅子的靠背上,頭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看著遠處的山巒發呆。山谷中吹來濕潤的風,一下下撩動她的發,發絲一下下撩動容瀲的心弦,柔柔的,癢癢的。 “容公子見我不過三面,就說出這種類似表達心意的話來,叫阿妍怎么回答是好?” 容瀲轉過頭去看著前方,頭靠在靠背上,頭頂的發髻抵著酈清妍的搭在上頭的胳膊,心底生出安定的感覺?!鞍㈠媚锾^優秀,未來的夫婿也定是人中龍鳳。瀲自知無法與你相配。這些話,現在不說,怕以后就再無機會與資格說了?!?/br> 酈清妍輕輕笑了一聲,“阿妍此生,不會有夫婿?!?/br> “阿妍姑娘不僅獨特,還很奇怪,瀲第一次見有女子不幻想未來夫婿,并且不愿出嫁的。況且,這種事也不全是阿妍姑娘一個人的意愿吧,且不說皇上會否讓身份高貴的你肩負國家大義,成為和親工具;單是敬王妃娘娘,也不會允許女兒孤老終生的?!?/br> “所以阿妍才會如此努力拼命吶?!?/br> 容瀲一怔,“原來你追求的,是別人再無法左右你的人生么?” “瀲果然是最懂阿妍的人?!?/br> 棲月怎么也想不通的酈清妍真正的目的,此刻從容瀲口中準確無誤聽到,也許是因為太過相信他懂她,這種事情自然能夠猜到,反倒沒有什么驚喜。 不該是這樣,以及不該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棲月,這兩個想法在腦海中糾纏不清,讓酈清妍的心情越更無法雀躍。 而容瀲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突然變了,心頭狂跳了一陣,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說話間,二人沿著緩坡來到坡頂,眼前出現大片的杜鵑花海,漫山遍野,如同仲夏夜中生存于此處的萬千生靈的血,將土地染成艷麗的紅,如此耀眼,如此震撼。 如此景色,果真當得起第一美景之名。 見酈清妍看著景色沉醉到無法移開眼睛,容瀲緩緩道,“古詩云,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未必盡然,此處并不高,杜鵑花卻依舊開的這般好,若是其他地方,花期早已過了?!?/br> “因為此處地底有塊極寒的石頭,延緩了花期?!贬B清妍的解釋解答了容瀲心頭的疑惑。 “阿妍姑娘如何得知?” “因為我就是從這下頭來的啊?!贬B清妍笑的明艷,“你肯定不知道腳下藏了什么東西吧?” 容瀲大為驚訝,眼前結實的地面之下,居然是空的? “改日帶你下去瞧瞧,現在先回去,我有些餓了?!?/br> 容瀲突然想起自己問她的第一個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鞍㈠媚锬茉诖颂幋嗑??這樣離開皇城,不打緊嗎?” “能待多久,全看那個人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我。至于打不打緊,”酈清妍看著遠處天空,笑聲從鼻腔哼出來,“誰知道呢,反正即使有損失,也不會是我的?!?/br> 這種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酈清妍,容瀲是第一次見,讓他產生濃烈的被隔絕在巨大陰謀之外的無知無措感,本能的想知道更多,心底又有聲音告誡自己,知道越多,就越危險。此刻他還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經被酈清妍保護的這樣嚴實,若是全清楚了,別說是腿,怕是命也沒了。 不過更引得他注意的是一個詞,“那個人,是誰?” 酈清妍沒有要瞞他的打算,“寧王,慕容棲月?!?/br> “寧王為何要找你?”聽到她若無其事地直呼一位皇族殿下全名,心頭一個咯噔,“寧王于阿妍姑娘……” “啊?!贬B清妍沒甚起伏地回答,“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要把我捉回去切碎了熬成補湯,一碗碗慢慢喝光?!?/br> 容瀲:“……” 心頭這種酸酸的、夾雜失落的感覺是什么呢? 清惠長郡主,敬王府,寧王……這些只是一個名頭就能壓死人的榮耀身份和地位;小姐,郡主,少閣主,主人……這些來自不同人口中對她不同的稱呼,讓人不知道她究竟手握多少力量,有多少重身份;活潑時如同不肯消停的跳躍小馬駒,淘氣逗人時能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捉住她打一頓,安靜時渾身冷意讓常人不敢近身,謀劃時通身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她是最耀眼的妖精,活在容瀲永生無法企及的高度,只可仰視,無法觸及。 容瀲發現,以他現有的本領,能和她說話已是上蒼恩賜,實在沒什么資格再要求更多。至于聽到寧王的名號后那種此生第一次涌出來到的吃醋感覺,大概只能深埋心底,不能翻出來曬在陽光之下。 以前嗤笑詩經中纏綿悱惻、死生不休的愛情,覺得一見傾情簡直就是胡說的他,感覺臉上在火辣辣的疼。 容瀲啊容瀲,你該怎么辦? 滿腹詩書加上經商的天分,在無法疏解的情緒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酈清妍在容瀲住的那個竹樓住了下來,在她和容瀲去漫步的時候,有人扛著材料來擴建竹樓,速度極快,等他們回來時,已經挨著蓋出兩間屋子出來。 酈清妍叫來拿著圖紙指揮工人的男人,道,“屋子夠住,為何還要擴建?” “好不容易把你拐出來,總得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學些東西吧!治你那小相好腿的事,交給其他人就行了。學毒術的事明顯更重要,你還想拖到什么時候?”突然出現的即曳靠在門邊,啃著一根玉米棒子含糊道?!皭澵翝L蛋不在,你的那些手下不在,這里絕對安靜,絕對沒有雜七雜八的人打擾?!彪S手將啃完的玉米芯扔遠,拍著手道,“為師等今天已經等的塊長綠毛了?!?/br> 酈清妍撐著腮幫面無表情看著他,“這兒有你,怎么可能安靜得了?!?/br> 看在趕了兩天路的份兒上,即曳沒有喪心病狂到當晚就捉著酈清妍學東西,而是逼著她做了一頓吃的…… 酈清妍拿著菜刀剁著蘿卜,想在湯里下兩斤砒/霜。不過即使下了也未必能毒死他,受苦的只會是那些一起蹭飯的人。 早知道就不和即曳一起了。酈清妍無比后悔地想。 和即曳一路,吃住自然不會受到虧待,何況這里還是他的大本營之一。夜間躺在松軟的床鋪上,沒有擇床習慣的酈清妍卻怎么也睡不著,所謂心緒不寧,大概如此。酈清妍把大腦里的每寸土地都刨了一遍,找不到原因。 疲累得渾身發疼,卻怎么都睡不著的感覺是非常痛苦的。酈清妍無法,起身去藥房配了一碗安眠藥,胡亂煎了服下,強行讓自己陷入沉睡。 無法安寧的心緒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