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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車壁道,“前頭稻香村停下?!?/br> 清婕詫異回頭,“不是要去采薇閣選緞子么,怎的在這里停?” “畫淺說你午膳只用了幾塊糕,還不餓么?稻香村的乳鴿做的極好,難得出來一趟,帶你嘗嘗?!?/br> 清婕看著她,頭微微偏了偏,十分的靈動嬌俏,然后笑起來,“都聽七姐的?!?/br> 馬車停下來,酈清妍二人并沒有立即下車,直到隨從回來,說雅間已經準備好才動身。酒樓的小廝很有眼力勁兒,見那馬車就明了這非尋常貴人,親自在前頭開路,將人領到干凈整潔的雅間,才十分有禮地現在門口道,“貴人想用什么菜?” 那小廝怕這兩位一看就不像經常出門的小姐不清楚稻香村的招牌,正準備等她發話就推薦菜肴,沒想到其中那位年紀稍大,一身華服,冷冽之下稱得越發氣派的小姐非常熟練地說出菜名。 “熗玉龍片,酥卷佛手,油燜鮮菇,四喜餃,琥珀鴿蛋,當然,還有最有名的羊奶乳鴿?!?/br> 小廝微怔,立馬反應過來,“好的,貴人稍后,這就去做?!比缓蠊Ь赐讼?,順道合上了門。 清婕湊到酈清妍面前,“七姐怎對這里的菜如此熟悉,以前來過?” “是啊,以前來過?!?/br> 何止來過,這個皇城第二大的酒樓稻香村,前世曾是自己名下的產業。至于如何得來,是一段略微復雜的故事。 酈清妍輕輕笑著,把即將浮上心頭的記憶抹掉,今天只是帶清婕來嘗這里的菜,不能因為舊事影響了心情。 將一臉疑惑的清婕推到窗邊,朝下看著,三樓以下的風景盡收眼底?!安皇窍肟措s耍,在這里看不必馬車里方便?” 清婕心底一顫,剛要說什么,酈清妍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話,“快看,那人把火把吞進嘴里去了!”順著她的手指去看,果真表演得驚險又精彩,津津有味地看起來,頓時忘了先前要問要說的。 雜耍的是兩男兩女,看著不像中原人,穿著烏黑有大片繡花,由布片拼成的衣裳,綁著腿,頭上用和衣裳一樣料子的布片裹著,脖子上還帶著粗粗的銀項圈,一副苗疆打扮。 其中一個男人將其中一個女人裝進箱子里,嘴里念念有詞一番,然后猛地打開箱子,分明裝著女人的地方,此刻居然蜷著一只小馬駒。周邊圍著的人群頓時一陣喝彩,連清婕也忍不住瞪大眼睛,一邊鼓掌一邊奇道,“這是怎么做到的!” 那個男人又要關上箱子,似要將女人變回來,卻陡生變故,那本乖巧蜷縮的小馬駒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一躍從箱子中沖出來,受驚人群驀然四下散開躲避,小馬駒直接撞上道路中央正經過此處的轎子。 說時遲那時快,酈清妍一眼認出那頂轎子棚下掛著的家徽,按在窗欞上的兩指一曲,無形寒意順著柱子迅速涌下去,在小馬駒撞上轎子之前,最后一次蹄子落地時追上,瞬間將其凍僵,咚地倒地,死在轎子邊。 四周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雖然小馬駒最后并沒有真正撞上轎子,卻嚇到了抬轎的夫子,很是顛簸了一陣。待轎子落地,稻香村已經出來好幾個小廝,先將那幾個雜耍的人扣住,擺了一張裝了木輪的椅子在轎子面前,跟著轎子來的隨從朝里道,“小的保護不利,讓少東家受驚,還請您下轎,護送您進樓了再任由處置?!?/br> 轎子里穿出極溫潤的聲音,“又不曾傷到,何來處置一說?街頭雜耍而已,難免意外,莫要為難人家,將馬駒的銀兩給了,便放他們去吧?!?/br> “少東家也太好的脾氣了,那馬駒又不是咱們弄死的,他們嚇著您,不賠償不說,怎的還要倒給他們錢?”另一個隨從不服。 “同是出來做生意的,大家都不易,何必計較那么多。你們兩個別只顧著說話,幾時才扶我下轎?” 后開口的隨從年紀很小,還是一副小孩子模樣,對先開口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這才打起轎簾,伸手向里面的人,幾乎是把他抱出來的,如同抱著世間獨一無二的稀碎珍寶,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到木輪椅子上。 酈清妍那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張模糊側臉,心底卻有如同被投下一顆石子,極淡的一絲柔軟蕩漾開去。 沒想到,還能遇到他。 或者,本來就會遇到他,只是自己刻意把這個人給忘了。 七年囚禁的枯冷生活,酈清妍想過許多事情,設想過許多一開始如果怎樣,結局會怎樣。譬如單駿沒死,她嫁了他會如何;譬如當初一意孤行,堅決不嫁聆暉會如何;譬如遵從心中那星火般的一點悸動,任性地拋下一切和他遠走高飛,會如何…… 腿腳不便的男子被人從轎子上抱下來,沒有馬上進酒樓,示意隨從把他推到那死馬前,伸手想要摸,被隨從擋下來,“少東家當心。小的已經查過,是瞬間凍死的,真是邪了門兒了,今兒太陽這么好,還能凍死馬?!?/br> 酈清妍已經撤了寒氣,卻掩蓋不了馬兒已經死了的事實,就看他們怎么看待這件事了。 男子環顧四周,不知為何還抬起了頭,往酒樓二三樓看來。酈清妍恰好也正在看他,兩人的眼神對接個正著。 男子生的異常儒雅精致,宛若一塊精心雕琢過的美玉,一刀一筆都如同畫卷般美好,眉宇間異常柔和,不用刻意展現或是掩藏,如水般的溫柔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不帶半點侵略,卻慢慢包裹住你的心,讓你信任他,依靠他。 酈清妍怔怔地看著這張臉,記憶就這樣炸開,根本無法控制。 男子叫容瀲,是皇城首富容家獨子,稻香村是他一手創建起來酒樓。酈清妍后來聽他說過,當初容家老爺子為了試一試他究竟有沒有經商天賦,給他一塊地,一箱錢,外加幾個人,任由他折騰。沒想到這一折騰,幾年間便折騰出皇城第二大酒樓來。于是容家少東家一位,他實至名歸,坐了上去。 容家家主遲遲不把大權給他,只因他尚在娘胎時出過一回意外,于是生來殘疾,腿腳不便,遍訪名醫也無法。后來聽說酈清妍尋到法子只好聆暉的腿,便遞了名帖拜訪,說只要她愿意拿出治療的方子來,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 那時酈清妍忙著到處招兵買馬,容瀲這種送上門來的肥rou,豈有不宰之理。聆暉的腿是她親自治的,容瀲當然不可能也由她親自動手,從旁指導和監督倒是有過幾次,也都是瞞著聆暉的。 治療途中免不了交談,由此加深了了解,酈清才知道這個人身上竟沒有半點銅臭氣,心地善良的不像商人,甚至懷疑過他是不是吃齋念佛長大的。一來二去,竟成了知己,酈清妍在爾虞我詐的斗爭之后,總能在和他的談話中平緩心境,以免失了心智??擅棵繂柶鹑轂嚍楹我踩绱讼矚g與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