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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看個大秘密!我的手表是夜光的!☆、Chapter45.宴西園,云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去那里的情形。那是一個醉酒的雨夜,他也沒想到賀聞遠會好心把他接走,最后糊里糊涂的在客房睡下,月中天時他卻忽然轉醒,酒意也散去了大半,突然聽見二樓書房傳來鋼琴聲。外面是瓢潑大雨,噼里啪啦地下,似乎在這種聲音的遮掩下,彈琴者才敢肆意宣泄。此時此夜,聰明的客人不該前去打擾,最好便是裝作從未聽見,安然睡去,酒醒天明只道一場夢。然而鬼使神差地,云硯還是披起薄被,借著電閃雷鳴的光亮尋到了琴房。賀聞遠在冰冷的雨夜里彈鋼琴。他雙目死寂地望著曲譜,眼神已不知飄往何方,指法干凈利落,可音符卻顧盼拖沓著什么,像被這無情夜雨打濕進泥土,在垂死掙扎,在無望吶喊。那是云硯第一次看見他。——真實的他。往后許多年云硯也依然會回想起那天落幕。賀聞遠驟然停止演奏,向他望來,無端帶著隱怒,好似被人窺見了厚封嚴裹的秘密。那時候云硯就明白了,是,他絕不要任何人走近他心底。一字未言,但云硯懂了,訥訥退出,掩上房門,在暴雨如注的夜里獨自離去,人或是電話,沒有一個追來。他想他是這段感情里卑微的那個,最后果真撞上南墻,頭破血流,也不該太意外。直到臨死前,云硯在淹沒過頂的海水中閉著眼,人生走馬燈閃過的都是那一幕。他忽然想,若是當初就淹沒在那個雨夜,能不能多少換得賀聞遠一顧?他沒想到自己還能活過來。若六年前有人問他,深情是否真是一樁悲劇,不死不休,云硯會點頭。他花了第一個六年的時間明白一件事,感情之于賀聞遠,只是在人生計劃表之外,偶有寒冷時,短暫的相互攝暖罷了。可終于有一天他不需要對方追來時,對方卻追來了,以這樣一個執著到費解的姿態。仿佛在說,這段感情里沒有誰是贏家,都是卑微的那個。也沒有輸家,都心甘情愿。于是如今他又來到宴西園的這棟房子,站在這間承載過他們太多美好回憶的書房。決心攤牌。這里賀聞遠也很久沒來了,但卻讓人時時打掃著,一塵不染。鋼琴也保存的很好,音色未舊,演奏的人手也沒疏。賀聞遠坐在琴前,每當這時他就褪去了商人的外衣,變回當年那個氣質優雅的白衣少年。這樣的他永遠最令云硯著迷。或許是因為,這時最能接近他的內心。賀聞遠彈著的曲子,正是當年那個暴雨夜未彈完的。是云硯從未在別處聽過的,或許是他自己寫的。賀聞遠頻頻側頭看他,嘴邊掛著溫柔的笑意。云硯也跟著笑了,笑著笑著,眼角便紅了。一曲終了,賀聞遠緩緩撫摸琴鍵,而后又偏頭,向他伸出手來。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曲子,不同的是,這個人終于向他敞開心扉,而那只手,他的確也已經拒絕了太久。云硯沒有立即過去,而對方就這樣溫柔耐心的等著他,仿佛真的有一生的信念去等待。像夢。于是他走了過去,握住了那只手。那一刻云硯忽然相信,也許確如賀聞遠所說,他們這些年有太多錯過與誤解,遺憾與巧合,沒能及時洞察的情與意。也許,他們都身處冰天雪地,在極北的低溫中相互取暖。也許,這樣的取暖可以不止短短一程。云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我……做過一個夢?!?/br>“夢里的我們也在一起了,但其實,你喜歡的另有其人。你的仇家,嗯,就是龔成天,綁架了我和他,威脅你一個人去見他,你先救下了那個人,然后面對龔成天的威脅時,沖我開了一槍?!?/br>握著他的手驟然收緊了,賀聞遠聲音也不穩:“我沒有……”“噓,等我說完?!痹瞥幪ь^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現在的你是沒有,我說夢里的你嘛?!?/br>賀聞遠忍耐了一下,沒有出聲了。“其實這個夢很長很長,在夢里啊,你那么愛那個人,和我在一起也是因為我像他,而且你雖然和我在一起,卻一直和他聯系,他得意時你鼓勵他,他落魄時你資助他,你還特地回J大拍賣會一擲千金買他的畫。就是在那個拍賣會上,我碰見了他,才知道了一切,他說讓我把屬于他的還給他,我太激動了,失手推了他,害他眼睛受傷,他眼睛本來就有傷,這下我害他徹底失明了,所以我就把眼睛還給他?!?/br>賀聞遠一下失態地站了起來喊道:“你說什么???!”云硯被他嚇了一跳,似乎也沒料到他這么激動:“我……我只是在說夢,你別,你冷靜點?!?/br>賀聞遠瞪著眼睛道:“角膜又不是什么稀缺的東西,不需要你做那個好人,你為什么?!你有病嗎?什么還給他……是哪家醫院哪個醫生同意的,你告訴我……”“好了好了,你冷靜點?!痹瞥幇阉椿厝?,“是我求醫生用我的角膜,醫生大概也沒想到我做完手術自己就跑了,你也說了,角膜不是什么稀缺的東西,我自己以后也還能再做手術恢復視力,雖然還沒來得及做就被綁架然后就死了……反正我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不想自己心懷愧疚,尤其是對那個人心懷愧疚,我那時候……太絕望了,失去一點實質的東西好像就可以忘記內心失去的了似的,啊,是我傻,不用你提醒我了。我決定了要離開所以要兩不相欠才好啊?!?/br>“那你為什么不問問我?就聽白……別人的一面之詞?你、你從來都不信任我,連那個夢里都沒信過嗎?!”賀聞遠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整個人瀕臨爆發的邊緣,云硯先是驚訝,而后他也有些莫名的怒火了:“我……我才不要自找沒趣……證據都那么明顯了,我去問你,等你羞辱我嗎……”云硯聲音漸漸小了下來,說的有些委屈了:“夢里的那個你,真的很冷酷的……連喜歡我什么的也從來沒說過,卻為別人做了那么多,你讓我怎么想呢?!?/br>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賀聞遠,看見對方氣得快暈過去的樣子,忽然又有些好笑:“算啦,都說了只是一個夢了,我也已經……放下了?!?/br>“真的放下了?”賀聞遠忽然冷聲道,“全部都放下了?”云硯楞了一下。“你放下,我可放不下?!?/br>賀聞遠再次站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壓制住什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知道了?!?/br>“你、你知道什么了?”云硯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