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次是否還會如期發作。只是那發作起來委實太過麻煩,未明情況之前他也不敢大意,所以特意停下以稍作安排?;羟嗤蝗灰?,即使以他的淡靜從容,意外之后也不禁有些什么念想投空般的茫然。只是既而想到,自己所謂“安排”,總不會真將霍青當做什么“解毒良藥”,那么霍青在與不在,倒沒太大關系。霍青在旁,他其實多些顧慮;霍青要走,反叫他心中清明,愈加堅定。功法既有缺陷,一味只靠外力相助,便如筑堤防洪一般,遲早因些微倏忽便潰堤千里;而抓著功力變動的這一絲變化,細察其因,才能從根本上有所補救。功行如常,并無異動。凌飛寒也不曉得是如今從察覺自己異常到發作的時間愈縮愈短,還是因上次的意外打破了恒定的規律不會發作,練了片刻便即停下,一陣敲門聲適時傳來,小心輕柔的,正是霍青。他收功下床,道:“門沒關,進來吧?!币幻孀叩阶琅?,將兩頁干透的信紙折起來。霍青推門進來,一眼望見他的身影,好像又不那么沉穩可靠了,道:“前輩……”反手掩門向里走了兩步,竟是無話可說。凌飛寒將信紙折好,回頭看見他沒走過來,不免略微奇怪,道:“怎么?”霍青道:“我們商量好,等一下便走,來跟你說一聲?!?/br>他不肯近前,仿佛是怕走得近了,就被凌飛寒的魔力牢牢吸在身邊,再也邁不開步子離開。凌飛寒卻不了解他這種心情,聽他這個決定是意料中事,垂眸看了看手中疊好的信紙,便朝他走來。他不由一陣緊張,瞧著凌飛寒越來越近,心如擂鼓,訥訥地道:“前輩,我、我不能陪你過中秋,實在是……”凌飛寒只是點了點頭,遞出手中信紙,道:“這我知道,師門有事,你總不能因小失大,拿著吧?!睂⑿偶埲牖羟嗍种??;羟嚆等?,拿著那折成整齊方塊的信紙,心跳早從擂鼓變作了轟然雷鳴。明知凌飛寒既然寫在紙上,那該是不好直面而言的話,但捏著信紙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極想立即拆開來看看,有什么事情當面說清楚了,才能安心離開。這一離開,誰知還能不能再見著他的面?108、這個念頭一出來,恐懼便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緒,一時間凄然、惶惑、痛苦、難過等情緒糾結成極其復雜的神情,在他臉上一一現出,手里幾乎將那信紙攥出水來,好容易才咽下梗在喉嚨的一口氣,艱澀地道:“前……輩……”凌飛寒本來接著還有話要說,陡然瞧見他臉色變得難看,不由一頓,沒說出來,被他喚了一聲,才又應道:“什么?”霍青勉強自己抬起雙眼直視著他,神色里滿是委屈,道:“以后……我們還能再見么?”凌飛寒一怔,沒料到他原來是在為此事擔心。但實在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怔之下也無話可說,只道:“將來時日還長得很,總有機會的?!?/br>霍青問了這話,其實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他們自離開蘇州,雖說是一路同行,言談舉止卻并不涉及情愛,這等雙方心知肚明而有意回避的情感,比起那隔著一層窗紙尚未捅破卻還要難以沖破一些。凌飛寒絕口不與他談情,他便有一腔的熱忱,又能往何處揮灑?凌飛寒的這個回答縱未斷然否決,卻根本就是敷衍。日后就是有機會再見,怕也不會有現今這般攜手并肩,悠然共處的好光景了。他雙眼黯淡地垂下,凌飛寒看得分明,心下竟突地一跳,頗有些不忍,伸手握住他捏著信紙的那只手,道:“霍青,眼下我們各有要事,以后的事,便留到以后再說不好么?”霍青本來恐懼得慌,但手背一涼,被他并不趨避地牢牢握住,話中意思不變,語氣卻溫柔誠懇。他定一定神,旋即明白,凌飛寒這并非是故意推脫,而是真正在提醒他當前應該做些什么,也才從那種迷惘的情緒中拔離出來,只覺手被他握著不放倒有些安心,道:“是,我知道了?!?/br>凌飛寒見他回過神,神色也略微一寬,道:“你亦不必過于擔憂,我絕不會對你避而不見的。便是拋卻那些事情,我們總還是朋友,不是么?”霍青一愣,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卻甚有些無言以對。以凌飛寒的性格,能從以前的“莫再見面”到現在的“絕不避而不見”,委實已是極大的進步?;羟鄥s是有些不知怎么反應他的這個“朋友”。“朋友”固然是好,卻總是少了點什么,撓不著霍青心頭的癢處?;羟嘧约涸谛睦锛m結了一陣,勉強點頭,道:“是?!?/br>凌飛寒頓了頓,仿佛聽出了他的不樂意,卻并不打算繼續在這上面糾纏下去,便將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抬起來一些,道:“我不能陪你同去,以你們三人的身手,要從巫仙教手中救下應天門其他人,只怕并不容易?!?/br>霍青低聲道:“我們自然盡量避免與他們正面沖突,攢夠了力量,再里應外合,一舉進攻?!?/br>凌飛寒“嗯”了一聲,道:“我觀他們所用幾種常見功法,均有跡可循,遂默了這類功法的特征缺陷給你,你看了或能有所幫助?!?/br>霍青一怔,下意識看向手里信紙,一時有些呆然,結巴道:“這原來、原來是寫的功法特征?”凌飛寒不明所以,點頭道:“正是。玄冰宮所藏武功雖不得隨意外傳,但這不是武功心法,你看了,告知其他人制敵要領也是無礙。我上仙都山,首先須確認狀況,若有不妥,得救出師父,才能想辦法處置巫仙教,無法幫你什么,你自己要小心?!?/br>霍青心頭疑慮消除,滿是感動,再望向他,一雙眼晶晶發亮,道:“前輩,你這么為我著想,我不知何以為報!”凌飛寒不知怎么有些感覺不妙,忍不住要回避他的眼神,跟著想抽回手來,道:“你也幫過我很多?!?/br>霍青不聽,抓著他手不但不放,反而猛地一拉,張開雙臂便不管不顧地將他摟在懷里,腦袋貼著他發鬢蹭來蹭去,熱烈地低聲嚷道:“前輩,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就是不那樣,我就這樣抱抱你,也很開心!”凌飛寒一顆心陡地一沉,只覺腦中頓時有些混亂,想掙開他的臂膀,身體卻仿佛毫無異議全盤接受了這人的親近一般,懶洋洋的動也不想動。霍青確然沒做什么進一步的舉動,然而凌飛寒一下子身子發軟,心里哪有不驚駭恐懼的,更要緊的是立即想起先前在客棧被他抱住肆意妄為的事來,更是心慌得面色都變了,連道:“霍青,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