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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不成了。他輕微搖了搖頭,眼角余光仍在瞟著那些年輕人,忽然眼皮一跳,那圍住登記財物禮單護法的人群驀地嘩然一聲,似是出了什么變故;而兩名面朝那方執掌幡旗之人亦是面色一變,相對一眼,同時“錚”地將幡旗插入石板快步上前,轉瞬間扶起一名護法向后退去。霍青心中輕咦,隔得還有段距離,卻看出那名護法面色慘白,唇角隱有血跡,竟是重傷。他腦中念頭急轉,“莫非有人偷襲”的驚喜還未呼出,便見那四名女子倏忽飄至,八手齊出,眾星拱月一般自兩名掌旗護法手中接過那受傷之人,語聲中不見絲毫驚慌,恭聲道:“仙靈臨世,福緣莫測;苦心勞骨,是為大任。還請巫仙廣撒甘霖,澤被眾生?!闭f罷盈盈拜倒,有如四片白云逶迤于那人足下。她們聲音清脆悅耳,和風一般傳遍整個廣場,民眾聽見都不由驚“啊”一聲,旋即更為激動,參差不齊地再度向那名護法拜倒,口中同稱“求巫仙賜福!”霍青登時有些目瞪口呆,只覺這套把戲熟悉無比,不正是鄉間巫婆常用的“鬼神上身”之手段么?然而那名護法傷得不清,雖有四女八手輕托,兀自有些搖搖晃晃,強行咬牙握拳才能勉強打直膝彎,看來并非偽裝。他呆了一下,又被人流帶著走近兩步,猛地恍然大悟,曉得是怎么回事了。玄冰宮的那些功法另辟蹊徑,見效甚快,卻大多都有難以彌補的缺陷,這其中自然便不乏反噬傷身之類。這名護法剛巧此時出問題,其他人反應極快,立時將這缺口補上,簡直習以為常得很了?;羟嘈闹胁挥砂祰@,落得一身痼疾,也不知這些人心中有沒有后悔過。那護法強咽下喉頭鮮血,卻得配合現場將這出戲演完。好在所謂“神靈”也只是高高在上的一個泥塑木偶罷了,他只須忍耐片刻,“神意”自有四名巫女下達,“恩澤”也不過以天魔妙音送達耳里,震懾人心的一句空話。四名女子簡短兩句話交代完畢,各伸左手交握,那名護法雙腳踩上,她們右手翻側扶住此人脛踝,旋即起身,將那名護法穩穩高托起來,一聲:“恭送巫仙――”同時騰身一躍,衣袂舒卷,水袖飄拂,神姿仙態卻只作輿駕,冉冉向半空飛升。廣場上一些人跪伏在地不住磕頭念叨,還有一些仰望得脖子也快斷了?;羟嘌鲆娝齻儽荚骆隙鹨话阃鶑V場邊上飛去,心頭一個激靈,扣住韁繩的手飛快地往煙墨兒脖頸底下一探,掌心一股勁力巧妙吐出。煙墨兒猝不及防,身軀猛地顫抖,仰首一聲嘶鳴,四蹄翻飛,霎時宛如離弦之箭一般狂奔出去。人群被它這一沖撞,少不得一陣東倒西歪跌跤推搡;霍青一只手仍挽在韁繩上,給煙墨兒拖拽著直沖向廣場邊緣,口中驚慌呼叫道:“快讓開,馬驚了!”他這樣子看似狼狽,實則是以煙墨兒龐大身軀遮住中間那些護法的目光,暗中足尖點地,力助煙墨兒跑得更快,沖勢更猛,幾乎一瞬便穿過了人群。巫仙教一場盛大法會被一匹驚馬攪局,怎也說不過去。sao動一起,那邊掌旗護法們已立即察覺。只是他們剛才走了五人,又有一人接替傷者任務記錄財物禮單,有余暇的僅剩三名掌旗護法。其中一人離他這邊較近,見狀已急忙提著幡旗騰身追去,想要將煙墨兒截停下來。然而馬匹受驚,速度陡然提高,加上霍青的助力,他落腳時馬兒已跑遠。他情急中將旗桿揮出,勁風凜然,欲要一杖抽暈了這匹馬。霍青耳聽背后風聲襲來,哪里不知他的意圖,一時渾身筋骨都抽緊地幾乎沒試圖一掌連煙墨兒帶自己都推出三丈外去。好在他沒這么做,只是掌中再將一股柔和勁力送入煙墨兒體內,煙墨兒四蹄踏云,竟是一個虎跳蹦出老遠。那一旗桿抽了個空,勁風反刮得無辜人群一陣哭爹喊娘,霍青那邊卻只剩下慘烈的呼救余音:“巫仙救我――”聲音戛然而止,既看不到馬與人,卻不知他是給馬摔到地上暈了,還是直接給馬蹄踏中死了。那名掌旗微一猶豫,另兩名同伴參差趕至,揚聲道:“巫仙降世賜福,此人卻馬匹受驚,定為居心不良之徒,眼下已為巫仙略施懲戒,眾信徒稍安勿躁,我等這便為爾等療傷治病?!?/br>三人目光短暫交匯,未作語言交流,卻同時點一點頭,專心安撫起周圍驚魂未定的群眾來。一離開眾人視線,霍青便一個翻身脫手甩了韁繩,自煙墨兒背上翻躍而過,義無反顧地丟下煙墨兒便朝方才“巫仙”離去的方向追去。他的武功比起凌飛寒雖然差得甚遠,也差點栽在婆娑那妖女手下,但眼下這四名女子功力遠不及婆娑強大,被她們扶持的“巫仙”其實乃是內傷,他自是不懼。背后追兵若來,煙墨兒可為迷惑一陣,縱使被追上,也有八九的可能不會被遷怒。他所以暫時拋下煙墨兒,只為追著那五人要找著他們聚集之處,看看他們究竟還有何陰謀。60、回到藥鋪,程濟方果然為他煮了香甜的蓮子羹。半透光的薄胎瓷碗里盛著色澤清亮的甜湯,碗底沉著一灘珍珠也似的渾圓蓮子,湯面浮著兩只碩大飽滿的紅棗,瞧著便極惹人食欲。程濟方還是老樣子,拿調羹為他舀起兩顆蓮子一粒紅棗,殷勤地送到他嘴邊。凌飛寒接過調羹,吃了一口,便即停下,微微蹙起眉頭。程濟方可是關切得很,見狀忙道:“怎么,不合胃口?”凌飛寒咽下那口羹湯,若有所思,道:“濟方,我自今日與你見面,已吃了不下十種甜點?!?/br>程濟方一怔,旋即笑起來,道:“宮主若是喜歡,吃再多也是無妨?!?/br>凌飛寒以調羹輕攪那拔出細絲的甜湯,神情有些怔忡,道:“你是知道我喜歡,才這樣的么?”程濟方面色一時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道:“我故意投你所好,你不高興了?”凌飛寒思索了一會兒,抬眼看著他,道:“沒有?!背虧剿闪丝跉?,卻又不免疑惑,道:“既如此,何有此問?”凌飛寒終于舀起第二勺蓮子,凝看半晌,張口吃了,微微一笑,道:“只是想到萬里之遙,還有人惦著我這點小小癖好?!彼貋砣萆淝?,不易為人親近,此刻那清俊眉眼卻極為柔和,輕聲接道,“幸甚?!?/br>程濟方一顆心怦怦直響,幾乎沒跳出腔子,道:“宮主……”雙目投注在他面上,手在自己膝上已有些按捺不住,想伸出去碰一碰他的。凌飛寒卻正好將碗擱下,一正姿態,正色道:“勞君費神。只是世上聲色`欲求,擾人繁多,縱有所喜,亦不愿任其成癖。濟方,余下的蓮子羹梅花糕,便請你代勞了?!?/br>程濟方一愕,先有的那些旖念給他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