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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秘已給霍青那連串問題層層剝開,聶洪浩卻兀自咬牙閉目不肯回應。凌飛寒頓了片刻,再問話,聲音竟有些輕微顫抖,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語氣維持平和,道:“你認得我的功夫,又在打霍青身上墨玉印的主意,對我玄冰宮不可謂不了解。那人……那人過得如何,你能告訴我么?”茶水滾過咽喉,燒入心窩,霍青一顆心卻直向下沉去。他側面看向凌飛寒,落入眼中的依然是冰冷堅定的神色,然而他雙眸定定鎖在聶洪浩身上,那份一意等待回答的執著,即管是透過這般冷淡的神情也絲毫無減?;羟噙@還是第一次看見凌飛寒在完全清醒冷靜的情況下為人動搖心性,盡管明白弟子對師父關心在意極為正常,那心里卻仍舊頗不是滋味,道:“前輩……”只是這兩個字出口,他也不知接著要說什么,只有一昂頭,將那碗茶連同茶葉飲酒般都灌進嘴里,無聲而有力地咀嚼著粗茶那苦澀的余味,沒有繼續。聶洪浩面頰肌rou抽搐兩下,臉上神情更是古怪復雜,無比難言。他顯然不懂得體諒凌飛寒對師父的一片關切之情,仍是一字也不肯吐露,四圍立時凝固般地一窒,一聲放恣的嬌笑卻陡然插入,宛如生了毒刺的鮮花,迫得幾人目光都不由轉了方向,落到那藕色衣衫的女子身上。她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笑容依然妖媚,笑聲中卻滿含怨尤之氣,見凌飛寒看過來,便道:“你說他呀?他……當然過得好了。教主日日夜夜也只圍著他轉,將他捧在掌心,摟在懷里,生怕有一時半刻不能令他滿足的,這等春`宵帳暖的極樂快活,又有幾人能及得上?”她發笑之時,聶洪浩已聳眉睜眼,身軀動彈不得,只斜眼怒瞪;待她開口說話,更是連聲怒喝:“住口!”她將一席話全部說完,便似暢快淋漓地發xiele一番般,眼中閃爍著恨意的惡毒滿足,而聶洪浩氣得面孔忽青忽紅,幾乎要暈厥過去。霍青聽得目瞪口呆,再一聯想凌飛寒曾與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頓時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連忙一把拖住凌飛寒的袖子,急叫道:“前輩!”他先聽凌飛寒說自己與他交`歡乃是害了他,但那只是對還未發生之事的警惕預測。此時親耳聽見那女子說出可能是凌飛寒師父的人的情狀,他才曉得凌飛寒恐懼的到底是什么。他抓住凌飛寒,原有滿心的話想要說給他聽。然而衣袖底下凌飛寒臂腕肌膚冰冷如鐵石,宛如雕像般沒有熱度。他一觸之下也不由一怔,想起自己心里的那些話似乎是說不出來的,而說得再動聽,倘若做不到,也仍只是美麗的謊言。他確然并不想讓凌飛寒變成那樣,看似快活,實則為人掣肘,且yin靡無道。然而他內心深處,分明卻又有著與凌飛寒親近,甚至將他永遠擁入懷中的渴望。他還要去抓住凌飛寒,告訴凌飛寒一個連自己也不肯定能否做到的承諾么?他只該放手。他松開手,后退一步。盡管胸中波瀾百丈,但隔遠一些觀看這位前輩,似乎才是正確的選擇。凌飛寒定在那兒好一陣,似乎所有力氣都用在理解那女子的這番話上了,對于霍青的抓放進退,全不曾注意,終于袍袖輕輕一顫,仿若無聲的嘆息,偕著他疲倦的聲音道:“是么?教主對他很好,所以他便將這些武功傳授下來,為他擴張勢力么?”聶洪浩一反先前不答的常態,搶著道:“正是!”那女子卻不理他,嬌笑聲不斷,竟叫人背心生寒,斷斷續續地道:“他哪有那么好心呀?還不是想教主一直陪他才肯說的?這些武功……這些武功又有什么好的,教人像他那般yin賤,又或是毀傷自身么?教主當真被他迷昏頭了,還要一味地哄著他,聽他的話,從他那里知道些詭怪奇術便著人演練……一功未成,可害死了不少兄弟!”聶洪浩面紅如血,怒道:“婆娑,住嘴!他人前擅言教中機密,便是背叛教主!”那女子道:“我怎么敢背叛教主?我只是不忿教主被他迷惑罷了!教主在遇到他之前,明明都是好好的,從不曾虧待大伙兒。自從那日教主帶他上山,便一切都變了樣!曲大哥……曲大哥英雄蓋世,偏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又要大伙兒修煉旁門邪道功夫,又要建立巫仙教大興勢力……我不喜歡,我討厭現在這樣!”“你……”“二當家,難道你又喜歡曲大哥現在的樣子?你若是喜歡,也不會與我們一道來探這玄冰宮的底了。其實那些功夫再有問題,只要是曲大哥吩咐的,我們就是練殘了也絕無怨言!但曲大哥身邊有他……有他指使,我便是不甘心,不痛快!”聶洪浩一張臉已說不出是什么形狀了,扭曲,皺縮,青筋,顫抖,好容易才低聲道:“傻女子,你又知道什么……”“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我只知道曲大哥他……他絕不會喜歡我了……”方才還言辭激烈,肆意抨擊那曲教主身邊人的妖艷女子婆娑,說完這句話忽然哽咽流淚,抽噎兩聲,終至嚎啕大哭起來。38、她這般放恣發泄,竟是置眼前這受制于人的糟糕境況于腦后,全然不顧了。聶洪浩卻是粗豪漢子一個,莫說此時并不適合安慰她,就連她的心情也根本不能領會,反而露出一臉好生麻煩的尷尬表情。凌飛寒就身軀挺直地站在那兒,一語不發地聽完了她這些話,臉上神情沒有變動,但霍青便不看他的神情,也能猜到他心中的混亂與震動,當下也沒有體諒那婆娑的心情了,冷笑一聲道:“說得可真好聽,那曲江白又是什么好人了,不過從前強取豪奪,如今唬得別人心甘情愿將錢財雙手奉上罷了,總是不義之財。這等人品,在你嘴里說來倒像是正人君子一般,豈不叫人笑掉大牙!”婆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著他卻毫不示弱,圓瞪著一雙淚眼怒道:“住嘴!應天門出了你這下流胚,可也沒什么好光彩!”霍青本來大義凜然,雖是為凌飛寒開解心結,倒不乏義正辭嚴之色,突地給她這一反駁,想起她罵自己“流氓”的緣由,心里頓時失笑。那嘴上去掉道義禮教的束縛,反是更加伶俐了,道:“你同我拋媚眼送秋波時,倒是只嫌我還不夠下流配合的?!?/br>婆娑用“妙音天魔舞”惑他心志,確然是有挑`逗他情`欲之意,他能夠及時警醒避開,實非常人所能。婆娑一時似啞口無言,然而一眼瞟見凌飛寒,忽地驚聲尖叫起來,道:“我知道了!這人……這人同那人一般,都是玄冰宮主,連那狐媚本領,也必是一脈相承――”她一口嚷出,當真是歪打正著?;羟啾揪蛽牧栾w寒因聽見曲江白與巫仙教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