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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卻冷:“我是怕黑哥找你麻煩,謹慎點沒毛病?!?/br>鄭哲起初還聽的挺仔細,眉頭緊蹙,后來看顧銘都要把好吃的都吃完了,便趕忙動了筷子打算揀點剩。他想起前陣子吳江舟的借錢的事,心懷叵測,借題發揮:“我遇上過這個黑皮的小弟,怪不得當時他上來跟我又握手又問我認不認識你,哎呀太危險了,要不我跟你走吧,你貼身保護我,你剛跟我說這些我都害怕了,我膽兒小?!?/br>顧銘的嘴這次沒吐出魚刺,反而圓潤的吐出一個字:“滾?!?/br>鄭哲看他吃的熱火朝天,跟小時候一樣饞,就不自覺想笑:“好吃么?”“恩?!?/br>“我跟你說我這人就是命好,跟著我準沒錯,你看我隨隨便便來個地方都這么好吃?!?/br>顧銘不搭理他。鄭哲忙又說正事:“那我回頭把鄭言送我媽那邊去吧,我還是不走了,我這么大個人,你放心就行了?!?/br>顧銘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我已經找人把鄭言送你家了?!?/br>鄭哲不大樂意:“那你咋先想起他后想起我呢?”顧銘沒大反映:“事兒多?!?/br>后又補充:“他今天上午去找了我?!?/br>鄭哲一頓,抬頭看顧銘,總覺得眼里的比舌尖上的更美味:“對了,按你那意思,你那大哥好歹是個人物,怎么回來這么長時間你也不知道?人家都動作這么多了……”“黑哥當初走的時候帶了好幾個人,他們陸續回來的,總得有人先回來探探風頭是不是真過去了,”顧銘一頓:“他最后一個回來?!?/br>“哦,這樣啊……”有兩塊小排沒剁開,連在一起,鄭哲看顧銘夾不斷,便用筷子壓住其中一只:“那我也覺得這人有點二缺,沒見過想辦一個人辦的這么打草驚蛇的,他這已經不是打草了,他這直接是把蛇周圍的草都割的精光,從而達到精蛇的目的啊?!?/br>顧銘想了一會:“是有些奇怪,黑哥其實不傻?!?/br>鄭哲夾走剩余的一塊小排:“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br>顧銘搖搖頭:“不用?!?/br>“你自己去我不放心?!?/br>“沒事?!?/br>鄭哲有點吃不下去,便放了筷子看顧銘一個人吃。兩個人坐在角落,這個飯店桌子雖小,距離確挺遠,所以倆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話,鄰桌也不大能聽得清。鄭哲喝了一口水:“我其實能理解,這事不能不解決,更何況你都抓了人了……不過你去了可別直接就動手啊,能談最好談談,你帶上你那個張春天,這哥們會說又好意思……”顧銘沒說話,也沒抬頭,只繼續吃。鄭哲盯著顧銘,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都是廢話,顧銘現在也不是小孩兒,而且他跟能混到現在這個地步,這里面的道道兒自然比鄭哲清楚,所以鄭哲再怎么說,也破有點外行人看熱鬧的意味。念及至此,鄭哲也有些好奇顧銘離開自己那些年是怎么混到如今的,他吃不下,嘴又閑著,就給自己點了根飯后煙:“你當時那么小,沒錢沒資源的,怎么混起來的,你說你怎么就認準干這個了呢?多危險?!?/br>“一開始也沒想,剛回來時舅舅給了我五千,說是那是我家賣房子的錢,結果被偷了,我跟那個小偷打起來,然后就遇見黑哥,那時候也沒地方住,就跟他走了?!?/br>“五千?你舅賣的是菜窖吧??!?/br>“多少都沒用,反正錢最后也沒到我手里?!?/br>“那后來呢?這些年你幸苦不辛苦?你是不是沒少挨打?”“后來就跟著黑哥,我覺得不辛苦,忘了挨沒挨過?!?/br>“黑皮對你不好?”“還可以?!?/br>“那你倆怎么成這樣了?”“這事說起來很巧,因為我有次聽說他的成名史,他92年領著十幾個手下辦過一伙人,其中的一個被獵槍打死的男的正好我認識……姓顧,”顧銘似乎吃飽了,放下了筷子:“不過我當時也不能怎么樣,畢竟也不是黑皮親手干的,而且那些手下也早散了,所以就這么一直拖著,直到后來他又出了命案讓我替他坐牢,逼急了事情就這樣了?!?/br>說完還補充一句:“我那時候年輕,性格直,現在想想也真險?!?/br>鄭哲若有所思:“恩,也是,你那河道不應該賣,應該你自己干,承包河道很賺錢的?!?/br>“那生意里頭,都是以前跟著他的小弟在做,只是不知道他跑了,我搶了也不是我的,只能拿著合同換快錢?!?/br>“你還怪知道的?!?/br>“崔茂銀告訴我的?!?/br>“就是那個方屁股的?”“方屁股?”“是,我記得他屁股又方又正,你說你這左膀右臂,一個臉方一個屁股方,冥冥之中怎么就這么巧呢?”“閉嘴吧你?!?/br>剛才那一番對話,使得鄭哲對顧銘那幾年的日子有了點數,頓時心生憐愛,他看顧銘喝汽水,就去摸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又轉了話:“你其實一點也不像混黑的,真的,你看你也不戴金鏈子?!?/br>“你看誰戴了?”“我們那邊都戴,你喜歡么?要不我也給你買一個吧,我給你買倆,一個真的,一個假的,真的你見要緊人戴,假的平時戴省得讓人偷走,回頭我給你掛衣領外面,可好看了,”鄭哲惡意的笑:“就是不能帶著去游泳,一游泳就浮起來了?!?/br>“我不要?!?/br>“還有你也不紋身,一點也不專業,要不我帶你去紋身吧,紋龍紋虎就算了,你身板子小,紋不下,但是一般正宗大哥都在身上紋對象的名字,我看你也別紋我名字了,干脆紋我一寸照片吧,在左胸口上紋,我覺得你那里應該能紋個兩寸的,你就紋一個你的一個我的,要不干脆紋個結婚證算了,反正也領不著,這樣最能證明我們愛過?!?/br>顧銘沒生氣,笑了兩聲。鄭哲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攥在手心里。對面的人面白唇紅,水蜜桃一樣的人,過了當時惶恐,他現在終于啃的有點心安理得。“而且我們那邊的大嫂都喜歡穿貂絨,你什么時候也給我買一件???我想要個紅的?!?/br>顧銘喝光了最后一滴橘子汁,抽回手:“走吧?!?/br>“真買去???”“不是,吃完了回家?!?/br>旁邊那桌人因為吃的快,所以早就吃完了,見顧銘站起身,那三個人全都站起來,一個出去開車,一個跑去前臺結賬,剩下另一個就直勾勾的望向這邊,似乎隨時就要走上來。顧銘拉住要去結賬的鄭哲:“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br>鄭哲看他,怕被人聽見似的,壓低了聲音:“你不是今天晚上就……所以過了明天也就沒事了吧?”“以后的事誰能說準,只怕萬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