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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觸的東西往后扔,只是抓到顧銘晾在外頭的衣服他沒扔,他頓了一下,也不管小不小,套在身上就上了墻頭。鄭哲哆哆嗦嗦的蹲在墻頭穿衣服,然而下面的黑影如鬼相隨,那閃著寒光的菜刀吭哧一聲剁進磚頭,緊接著一只白手扒了上來,骨節分明。顧銘冒頭的時候鄭哲遍體汗毛乍起,他蹭著退了兩步,后又反應過來似的,縱身一躍落了地,直接帶下了一捧稀里嘩啦的碎砂子。慌亂中鄭哲試圖從后頭去抱顧銘,甚至想過下跪,可他到底還是跑了,他打過很多次架,辨的出這個人是假裝腔還是真拼命,他知道他不跑顧銘就真敢一刀砍在他身上,開不了瓢至少也會給他的肩膀留個大豁子。天不算太晚,因為泥濘陰冷,所以街上的人不算太多,鄭哲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顧銘停停歇歇的追他。街上偶爾路過不明所以的群眾,看倆半大孩子腿腳都不太利索,后頭那個還拎著菜刀,也駐足觀望了一會。甚至還有個mama摟住腿邊穿成棉花包子的小孩,俯下身輕聲的教訓他:“兒子乖,記住以后可別學瘸子,你看前面那人把瘸子學發火了吧,都要拿刀砍他?!?/br>喝多了酒的人一般平衡感都比較差,鄭哲踉踉蹌蹌的在前頭跑,逃命似的,他給許多人追過,也在冷風中逃過無數次,但給顧銘追還是頭一回,他醉醺醺的,沒反應過來顧銘為什么追他追的這么慢,他只是一面跟顧銘保持距離,一面試圖跟顧銘說說話。待在心里想好了說辭,鄭哲忽然很懊惱。本來錯在顧銘,可他卻犯了更大的錯,比顧銘錯的還厲害,所以他沒資格罵顧銘了,甚至都應該給顧銘道歉。然而鄭哲還是覺得委屈,覺得有必要把這事跟顧銘說一說,好中和一下他犯的錯,兩邊一抵消,鄭哲就感覺自己似乎沒那么可惡了,從十分可惡變成有點可惡了。想到這里鄭哲開了口,只是完全沒了先前的氣勢,那些原本該惡狠狠出口的臺詞,在這會兒說出來反倒是有些氣短:“你不叫顧小紅,我可知道了?!?/br>“……”“我還知道你要回山東了呢?!?/br>“……”“我對你這么……咱們認識這么久,按道理我應該比張春天先知道的,你說對么?!?/br>“……”鄭哲逆著風說了很久,可他怎么說顧銘都跟活死人一樣,毫不動容,他的速度雖然沒有加快,卻也絲毫沒有要減慢的意思。“對不起,”鄭哲已經徹底被風吹酒醒了,他本來就累,這會兒被顧銘追了有五條街,更是疲憊不堪:“對不起,顧小紅,顧銘,我錯了,你別攆我了,咱們回家吧?!?/br>鄭哲倒退著往前走,眼看著顧銘越走越慢,看那張白生生的小臉在黑夜里從清晰到模糊,隱匿在黑霧中似的,直到他倆的距離遠到一定程度,鄭哲也跟著停下腳步,望著對面氣喘吁吁的顧銘。顧銘咬牙摒氣的不讓自己哆嗦。他腳疼屁股也疼,這就使得他跑的姿勢都很奇怪,而且他出來的急,穿的少,加上剛才又跑丟了一只拖鞋,現在已經凍的連連刀都握不住。顧銘撐不下去了。他過了發火那個勁兒了,也不想閹了鄭哲,眼下他只剩下了哀傷,鄭哲之前在他心里是個好人,但現在已經不是了,這感覺就像是鄭哲已經死了,跟顧銘他爸他媽似的,因為之前多少對鄭哲還有點感情,所以顧銘也允許自己為他掉幾滴眼淚,誰知道這眼淚一掉,竟根本就停不下來。鄭哲看他不動了就試探著上前,他悄無聲息的往前靠,隨時做著后退的打算,他雖然酒醒,但腦子還是比一般人還差點,所以鄭哲根本沒發現顧銘的傷腳,也沒發現顧銘的異樣。鄭哲的注意力全在那把刀上,他冷不丁的抬手一推,卸了顧銘手里的刀后,如釋重負的把人抱在懷里,緊緊的箍?。骸袄渌懒?,外面冷死了,顧小紅,別生氣了,咱們先回家,回家你隨便揍我,我保證不還手?!?/br>鄭哲的下巴蹭著顧銘濕冷的頭發,自言自語,像是說這夢話:“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對了,咱家沒第二把菜刀了吧?哎,我都給忘了……”這熟悉的氣息當場讓顧銘起了一層皮疹,他膈應的渾身發抖,連推帶踢,可這只醉驢實在是太結實了,怎么也踢不走,可憐顧銘那只好腳踹在鄭哲硬邦邦的腿上,直踹的腳尖都鉆心的疼,等顧銘踹夠了,也徹底走不了了,一只腳傷一只腳疼,想癱坐在地上也坐不了,他只能站在原地,掙扎著被那頭驢馱上了肩膀。鄭哲費大力氣將人背起來,抬手將顧銘掛在腳尖的拖鞋穿回去,然而另一只怎么也找不到了,鄭哲在原地轉著圈找,還時不時還看看顧銘那只光腳:“你鞋呢?”顧銘抬起手臂擦在眼睛上蹭了一下,他雙手撐在鄭哲肩膀上,是個抗拒的姿勢,可這也另他搖搖欲墜,顧銘雖然惡心,但更不想讓自己摔倒,而且他也的確沒什么力氣再走回去,就暫時停止了反抗。因為剛才動作過于劇烈的關系,顧銘衣裳里的掛墜都竄出來,細細的紅繩勒著他的下巴,等他下意識的將紅線往衣領里塞,卻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個什么玩意。顧銘攥緊了那枚平安扣,猛的一扥,后頸上的紅繩迸裂,脫了繩的小物件抬手就給顧銘遠遠的甩了出去。由于那東西是擦著鄭哲的臉頰飛出去的,所以鄭哲很有印象。他起初還當是顧銘攥了什么小石子丟,直到那東西剛好落在他眼前的空地上,當的一聲,泛著綠茵茵的碎光,明顯不是個灰石子。鄭哲盯著看了一會,忙往前跑了幾步,背著顧銘屈下身,將地上那摔缺了角的東西撿起來,捏在手心里,又繼續往家里走。第27章鄭哲本來已經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結果發現這兩天過的還行。顧銘除了不太搭理他,并沒什么發狂的舉動,他只是整天趴在床上,病危似的,連續兩天都只喝了點米湯,不大說話,連東西都不大吃。起初鄭哲還很擔心,后來發現顧銘的腳背腫了,估計是在養腳,至于不肯吃東西,該是還養了別的地方。想明白之后鄭哲也放心了,不過嚴格來說,鄭哲那顆心在腔子里也不算放的太好,因為顧銘這副尊容總讓他想起那天晚上,哪怕鄭哲都想不太起來,只是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些細枝末節,都能讓鄭哲一顆心跳小鹿亂撞。撞了三天鄭哲也不撞了,同時他的內疚之情也沒那么重了,他不算是個太記自己仇的人,看見顧銘就難受一會,看不見顧銘的時候該笑笑,該吃吃,一點事都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