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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上的雨水呦,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喲,你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顧銘忍了很久,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不要唱了!”張春天把手摁在吉他微顫的弦上:“怎么了?你嫌這歌老么?我咋覺得挺有味兒呢,還打算練好了追小姑娘呢,我看上了初三四班的張秋,我們學校鼓樂隊打大鼓的,那大長頭發,辮子又黑又粗,好喜歡,我這不也尋思也搞搞音樂么,相互之間也好交流,只可惜我明年就要去山東了,愛情來的實在不是時候……”顧銘站起來,縱身一躍,從水泥管子上跳下去:“是太難聽了?!?/br>張春天不太開心,但也沒說話,只是發狠的開始秀琴技,他的rou手在吉他上刷刷一陣猛摟,本打算來一段霸氣的曲子,不成想忽然一個沒摟準,重心一歪,整個人從管子上載了下去,登時就摔了個頭拱地。顧銘已經走遠了,聞聲又跑回去將張春天拉起來,那胖小子摔的迷迷糊糊,站都站不利索,頭倒是沒摔破,卻是摔斷了門牙,嘴皮子當場血腫,臉上兩行濁淚。顧銘把氣息奄奄的張春天背到醫院,找地方給他家人打了電話后,接著就見到了張春明。鄭哲雖然跟著張春明混,但都盡量把兩邊分的很開,從來不把那邊的人往家領,所以兩人彼此看著都面生,張春天病怏怏的給倆人介紹,順便說了要一起去山東的事,張春明本身就因為這事對顧銘印象不錯,當得知顧銘是春天的朋友就更熱情,拍了拍顧銘的肩膀叫他跟春天好好處哥們,還說明年找輛好車送他倆過去。顧銘為此松了口氣,張春天說的時候他從來不信,張春明拍板這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過了秋天家里忽然來了個怪人,那男的四十多歲的摸樣,橫眉豎眼的,長相兇悍,顧銘開了門的時候,那灰毛腦袋伸進門,搞的顧銘一度以為他是要賬的。可說了兩句話才知道那是鄭哲他爸。鄭德昌得到的消息比較晚,他知道鄭哲惹了事都是倆月后了,他氣囊囊的找上門來,卻堵著這么個小白臉兒,起初鄭德昌還以為是他兒子的女朋友,進了門才發現是個小子。鄭德昌進屋找了一圈,發現沒人就問顧銘鄭哲去了哪兒,待得知答案后,男人坐在屋子里抽了兩根煙,看了看鄭哲睡過的床,用過的東西,什么都沒說就走了。十二月份的時候東北的雪已經下的很厚了。顧銘今年穿的是小黑襖,他賺的勉強能維持他的一切開銷,沒有結余,回不了家,不過跟張春天說好了要等來年六月一起走,這就很快了。顧銘想著如果到來年六月份鄭哲還不回來那他也走。他等他大半年已經很可以了,算是仁至義盡。然而能做出這種舉動,顧銘自己都很詫異,他對鄭哲有種說不上來的感情,膠化不開,是一種習慣,在顧銘最無助的時候被迅速捆綁,不易察覺,潛移默化,離遠了才覺出來。本來這種感覺應該在顧銘走了之后才察覺,未成想鄭哲先他一步,倒是讓顧銘提前感受了一把。他就像一只狼崽兒,被圈養了一年,雖然難以馴服,也依舊是野,可那傻小子忽然走了,顧銘守著他留下的家,經常有點悵然若失。即便他曾經厭惡鄭哲限制他的自由,限制他的喜好,非要自以為是的把他養成一只他心目中的小白兔,但這在顧銘艱難的成長中真不算什么,和其他相比,這些簡直微不足道,而且顧銘也分得清好歹,明白討厭一個人的管教跟這個人是好人是兩碼事。顧銘在來這兒的兩年里,有了一點歷練,也慢慢的有了一點未來的計劃,他那個小腦袋能想的事越來越多,算計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所有的青澀和弱小都將慢慢褪去,變的成熟,強大,不受限制,無所畏懼。天越來越冷,很快就又臨近年關,三十晚上,張春天要在家過年,不好出來,然而顧銘也不是很在意,他買了一串紅鞭炮,因為不舍得一下子全放光,便拆開外頭的紅紙,將炮捻子上的小洋鞭兒一個一個往下拆,一個人站在雪地里單獨放了很久。他用香一個個點著上頭的捻子,然后朝上頭一扔,嘭的一聲炸出碎血似的紅纓。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顧銘這個小洋鞭兒的動靜實在太小,他在雪地里站的時間長了點,雪又太大,等他放完了小洋鞭兒,已經凍出了兩個紅臉蛋,頭頂和肩膀也蓋著一層薄薄的雪,放最后幾個的時候顧銘不小心崩到了自己的手,手指頭看著不紅不白的,好像沒什么事,可卻把顧銘氣了個半死。但他也不能罵自己動作慢,就在心里默默的罵鄭哲:“怎么還不回來,都過多長時間了,這頭野驢!不著家!”過了新年,顧銘又長了一歲,若按虛歲算的話,也可以算得上是成年了。第23章鄭哲在扎魯特旗下面的一個縣蹲了半年。這是鄭哲是第一次出遠門,兩個人寒鴉似的縮在那輛破212里,哆哆嗦嗦的狂奔了七百多公里,得知目的地是內蒙古的時候鄭哲多少稍微開心點,他在來的路上一直沉浸在悲傷和悔恨中,他當時走的著急,在家收拾那么半天一樣重要東西都沒帶,他的存折,他的顧小紅,他都應該扛著就上車,結果他只卷了這么一堆沒用的衣服,簡直不知道當時怎么想的。老孟聽了就只是笑他,問他聽說過誰跑路還拖家帶口?不夠累贅的。不過如果能夠在內蒙古的大草原上騎騎馬,看看羊群,那鄭哲還是有些高興,不成想下了車才知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全是小平房,這里跟老家那邊的縣城差不多,別說草原了,連快草皮子都看不見。鄭哲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結果看見這么個屯子地方,極度失望:“羊呢?草地呢?”老孟連續開了十多個小時,渾身酸痛,滿眼都是紅血絲,他比鄭哲大了二十歲,見多識廣,就很不以為然的說了句:“這地方哪有,這里離東北這么近,大部分都是漢人,都上班種地的,哪兒來的羊,要看羊你得往西去,或者上郊區,那邊有山包和黃羊?!?/br>老孟在這方面似乎經驗很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之前來過這里,很快就找了個一戶獨門小院安頓下來。倆人過冬的耗子似的,除了購買必要的東西,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足不出戶,鄭哲呆了一個月簡直要抓狂,這里一天三頓飯都是rou食和面食,吃羊rou吃的鄭哲覺得自己都要成了羊精,渾身發膻,簡直恨不得往身上撒一把孜然蓋蓋。老孟不讓他出門,他起初還能看看電視,可到后來他連電視也看不下去,經常雙目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