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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的臟水溝上抓著對方的頭發,運足力氣往冰塊上猛撞。王達吹驚悸了三秒鐘,發現纏著他的只是一個鄭哲就松了口氣。王達吹還是有一點本事的,他今年三十七歲,算是新中國最早的那一批混混。其實也算不上混,只是游手好閑,可在那個年代游手好閑已經是非常丟人的事,加上他又喜歡偷雞摸狗,所以年輕時沒少挨老鄉的打,經常被好幾個人舉著鋼叉攆出一里地,屬于能打又能跑,臨街斗毆經驗極其人物,而且到他后期名聲最盛的時候,還當街打斷了北街最出名的大混子的腿,要不是倒霉趕上嚴打進了監獄,估也混不成現在這個德行。他老了,過氣了,無數像鄭哲這樣的小年輕源源不斷的涌上來,試圖踩著老大哥的身體往上爬。不過王達吹可不會讓他們爬的那么輕松,他掙不開鄭哲,就抱著鄭哲的腰,朝著地上的大石塊奮力一躍。隨著一聲悶響,鄭哲臉上出現極痛苦的表情,疼痛的作用下他的手也松了,王達吹從他身上爬起來,知道他是有備而來,也無心戀戰,張望了一下選了個人最少的出口,直接往北邊的省道逃竄。王達吹跑了一分鐘,好容易沖出包圍,回頭卻發現那小年輕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并緊追在自己后頭。這多少讓王達吹敢到害怕,鄭哲的體力恢復的太快了,摔在那么大的石頭上都沒事,這要換成個老家伙,估計當場腰就斷了,而年輕人就是這樣,身強力壯,永遠都是一股銳不可當的殺氣。跑不了就只能打,兩個人越過了北邊的公路,在滿是莊稼桿子的野地里滾成一團,鄭哲動作非???,拳頭疾風驟雨般的砸在王達吹的臉上,但王達吹非常陰損,就勢捂住臉,故意露出堅硬的腦殼讓鄭哲打,他打了那么多年的架,見過太多指關節碎在腦門兒上的例子,只有那些沒有經驗的傻小子才這么干,他雖然已經沒了沖勁,可他卻有的是經驗,在小伙子的狠拼猛打下他唯一能作的只有忍受,然后等待,等著時機一到,在抽冷子給對方致命的一刀。鄭哲并不是一根筋,他打的關節生疼,發現王達吹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安然無恙,很快就開始轉攻他的肋骨,鄭哲的雙腿緊緊的壓著王達吹,不讓他有一絲喘息和振作的機會,并一拳接一拳的搗下去。鄭哲的拳頭就像一根帶節的鐵棍,打的那些肋骨要斷不斷,王達吹起初還咬牙忍著,到后來忍不住發出凄厲的長嚎,不過他也沒干嚎,在疼的死去活來時這哥們也知道拔刀,本來是奔著鄭哲心口過去的,結果被鄭哲抬手一推,那明晃晃的刀刺便擦著太陽xue右側飛出去,扎在了遠處的雪地里。傷口不怎么深,不過卻是劃起了一層皮,慢慢的往外滲血,鄭哲跟本顧不上擦,只是沉默的在刺骨的寒風和疼痛中,用雙手生生的打斷了男人的一根肋骨,或許兩根,更多,鄭哲也沒有概念。王達吹疼的都不是動靜,狼嚎似得,鼻涕和眼淚一起噴出來,在臉上沖出兩道小泥溝。可就這樣鄭哲也沒有停手的打算,趁著他縮團抽搐的功夫把他的褲管往上一撩,抽出刀割開他的皮rou,大姑娘繡花似得挑斷了王達吹的右腳腳筋。王達吹渾身戰栗,在左腳褲管被推上去的時候終于開口求饒:“老弟……大哥……哥們……別……”鄭哲轉過頭,半邊臉上掛著一條血道子,他垂著眼看地上的男人,眼皮很單,眼神卻銳利的像一只鷹。“知道你為什么挨打么?”王達吹猶豫了一會,腦子里很多念頭往出鉆,但他卻選擇了服軟。好漢不吃眼前虧么。“知道知道知道……cao……嘶……”“你是老人兒,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么?”“知道……那事到此為止,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鄭哲收起刀:“左腳給你留著?!?/br>而在另一邊,三個人費大勁放倒那兩個鐵鍬俠,也都分別掛了點彩,正想去找鄭哲,結果公安過來了。那名公安人員只是辦公路過,本人在所里也是個文職,這回真是活生生的讓人從自行車上拽下來,因為他出來還戴著大官帽,不得不管,所以就象征性當街的吼了兩嗓子,發發官威,好讓那些小混混趕緊滾蛋。而這兩嗓子也很受用,因為那年代聚眾斗毆從來都是國家嚴打重點,幾行人發現公安來了,腿也不瘸了,腰也不酸了,剛才還在地上打滾的蹦起來跑的比野驢還快,連鍬都不要了。那位公安人員正想離開,卻有很多熱心群眾告訴北邊野地里還倆呢,抱團在莊稼里滾,傷風敗俗,大家都極力懇求警察同志趕緊過去管管,那公安也沒辦法,只能踩著一尺深的大雪殼子往里走,深一腳淺一腳的,一邊走一邊吆喝,直接嚇跑了正在收刀的小混混。鄭哲驚弓之鳥似的,沒頭沒腦的逃竄。他非常害怕公安局的人,因為這行徑屬于流氓罪,抓到是肯定會被勞教的,他三叔幾年前就是因為犯了流氓罪進了大牢,到現在都沒出來,聽他爸說他三叔怕是要等到2014年才能出來,鄭哲聽著那幾個數就像無期,而當時他三叔也沒犯很嚴重的罪,可眼下王達吹傷的這么嚴重,自己怕是要判到下個世紀,所以鄭哲沒命的跑,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還小,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這么白白的蹲了大牢。抱著這種念頭,鄭哲近乎發瘋的跑,跑的心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他害怕的要死,連剛才跟人動刀子的時候都沒這么害怕,天黑了也不敢回去,生怕公安同志已經在他住的地方等他。他直到半夜才敢回家。爐子里的煤已經燃成了灰,屋子里一股冷氣,因為剛走過夜路,所以鄭哲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他進了屋沒開燈,只是輕手輕腳的進了屋,站在床邊把自己扒的只剩背心短褲,接著掀開熱被窩就拱了進去。顧銘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覺得身邊一的褥子往下陷,隨即一雙又大又冷的爪子就開始滿被窩的找自己的手。顧銘給鄭哲身上的冷氣兒激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干什么?”鄭哲哆哆嗦嗦的撈到他的手,抓住了,然后掛在自己脖子上:“嚇死我了,你抱抱我?!?/br>顧銘的胳膊原本在被窩捂的好好的,這會被迫晾在外頭摟著一個涼脖子讓顧銘有點別扭,他縮了胳膊撈起被角往上蓋,動作間不小心刮到鄭哲的臉,黏黏糊糊的蹭了一手。黑暗里的血腥氣讓顧銘登時精神了,他下意識的張開手,輕輕的覆在鄭哲的臉上,感受著掌心下那塊猙獰的皮褶:“你讓人打了?”鄭哲被這只薄薄的熱手騰的很舒服,便就著顧銘往自己這湊的姿勢,順勢把頭埋進了顧銘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