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路凜在旁邊抬起眼,冷不丁一聲,說壓根兒就不是我倆的主場。言下之意,他還是在慪著風堂如此不管不顧地爬上露臺。白仰月是好奇寶寶,問岑七跳樓,堂哥你跟著得什么勁兒???文雀呢?文雀怎么辦?封路凜聽了,去看風堂明顯回避的表情,只是說風堂失去了一個朋友。文雀暫時被岑家人接回去了,后續還得跟進。這下白仰月不敢再問,第四支隊將近一個月沒見著封路凜,都有一堆報告想打,說任務工作擠壓成山,還有幾個本兒要封路凜去簽字蓋章。風堂在副駕駛座上吃面包,耳朵靈,聽到大池匯報最近的好幾起交通事故。有兩車相撞一死一傷、有一家三口陰陽相隔、有被過往車輛拖行致死……每天都有人在以不同的方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赡苁轻?,缺一個把他從黑暗里拉出來的人吧。風堂明白,沒有人每時每刻都樂觀,總有消極抵觸的時候。每次他有厭棄生活的想法,就總想起還有像封路凜一樣的一群人,在為了讓社會更好而努力著……這個命題太大,但滴水成河,的確如此。他把面包最后一口咽下,靜靜地坐在車上等封路凜過來。封路凜說他現在狀態不適合開車,還得多冷靜會兒。封路凜顯然一回來就直奔這里,樓下接他的車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一輛純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路邊,司機帶個墨鏡,一看封路凜走過來,下車幫開車門,把外套提出來遞給封路凜,那架勢,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幾分排場。“坦蕩蕩了?不裝了?”風堂呲他幾句,“封大少爺低調啊,出門就帶一個司機,月薪三千供得起嗎?!?/br>“得,今天你最大,”封路凜說話還有些困難,“你說個夠?!?/br>風堂悶悶地憋一句:“虧老子還給你攢老婆本兒,怕你娶不起我?!?/br>封路凜系好安全帶,說:“這個你放心,老婆本兒我還是有的。五星酒店隨便睡,下個月我還發見義勇為的獎金……其實也有你一半?!?/br>他講完這句,俯過身去給風堂系,后者忍不住一紅臉想推他,封路凜又附到他耳邊:“這就算,你原諒我了?”“誰他媽原諒你了……相信你不代表原諒你,”風堂惡狠狠地,“我特好哄是吧?特好騙是吧?房子可以租、車可以租,但我不能?!?/br>“我知道,”封路凜咳嗽一聲,打燃發動機,“這個事,我慢慢跟你解釋?!?/br>風堂不干了:“今天說清楚?!?/br>封路凜忽然岔開話題:“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高的地方?”秘密基地選在高空,在一起那天的地方也在高樓之上,像風堂這么注重儀式感的人,封路凜覺得一定有原因。“被你發現了啊……我都懷疑這是種病,”風堂說,“一到高空我就興奮,很多事情都變得沖動。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忽然就宣泄出來?!?/br>“你站那么高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封路凜這一句,說得風堂瞬間清醒,脖頸被窗外夜風吹得發涼。下一秒,他感覺車速慢下來。封路凜打了應急燈,把車輛靠邊停了。“想過?!憋L堂艱難地開口。何止想過?沖動是因為他,不要命是因為他。在那種興奮上腦的時刻,他連命都不屬于自己了還管什么取舍。“我知道,我做錯了?!?/br>這句說完,封路凜坐直了些,“但如果今天我沒抓住你,你明白是什么后果?你如果掉下去,生不如死的不止你的家人,還有我!”因為訓練,他的指腹變得粗礪,甚至大小帶了血口。但明明就是這么粗糙的皮膚,在抹上風堂眼上的疤痕時,他都能感覺到傷口愈合的癢、痛,以及蟄伏在夜晚的難耐非常。“一直以來,我都牢牢地,把握著我們之間的節奏——有時候我甚至會很想看你為我哭一次?!?/br>封路凜寒聲道,“但今天你站得那么高,我才知道我根本抓不住你?!?/br>風堂開口道:“你爸是局長,我明白。他調你過來,也有保密成分吧?”封路凜回答著:“有?!?/br>“所以,你瞞著我,也是因為有些身份不能隨意泄露,是嗎?”風堂說,“這個措辭還合適嗎?”封路凜說:“我實訓的這段時間,已經爭取了能夠正式成為人民`警察的機會。從今往后,我就是我,我堂堂正正,我的身份靠我自己的能力得來。我家里,以此為交換條件……”“兩年前,到底怎么回事?”風堂突然出聲,“你告訴我?!?/br>車內亮著的燈慢慢熄滅,周遭一切都沉浸在了黑暗里。風堂打開扶手箱,掏一包煙出來抽上,將窗戶摁下一半,讓夜風迎面呼嘯。良久,封路凜才開口,聲音還是啞著:“是意外?!?/br>這三個字,是風堂糾纏幾年的答案。如今如此輕飄的三個字砸進他的耳朵,完完全全變得模糊不定起來,他雙眼發紅,今天被岑七刺激到的陣痛感像還沒有過去。緊抓著座椅靠背,風堂艱難開口:“我不信怎么就那么巧?恰好就在去接受調查的路上,恰好就在那條竣工不久的跨江大橋——”“你的煙,”封路凜眼神定定地瞧他:“燒到手了?!?/br>風堂置若罔聞,繼續發問:“兩年前我本來有機會問個清楚,你為什么要攔我?!你三個字就能證明嗎?你是他兒子,你當然……”只這一瞬,封路凜幾乎暴起,摁住風堂的肩膀,奪過那只灑了一地煙灰的煙頭。那煙頭的火光在車內的暗色里顯得格外惹眼——直到它熄滅在封路凜的鎖骨上。“你瘋了?!你他媽跟我玩兒自殘?”風堂眼睜睜看著那煙頭被封路凜親手摁滅在身上,一聲怒喝未止,從副駕駛上跪起來要去抓人過來看,封路凜咬著牙往后躲,也到了臨界點:“痛嗎?你心痛嗎?訓練這半個月我手脫臼了,身上流血了,但我不覺得痛,根本比不上看你眼睛的傷痛。我他媽拼死拼活換一個機會告訴你真相,你懷疑我包庇?”“不是這樣的!”風堂吼完眼一熱,伸手要去抓封路凜的肩膀看傷情,卻被按住動彈不得,他已經亂了,“我爸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意外了……”“意外每天都有,只是跟你距離或遠或近?!?/br>封路凜大半個身子靠在駕駛座上,他燙傷的地方顫抖得疼,說話聲音更是斷斷續續,“我在馬路上的職責,有一部分,就是為了讓這種意外再離你遠一些……”風堂的手被封路凜抓著,他的指端摸上那處還在發燙的傷處,抖得厲害。“糖糖,”封路凜疲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