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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了,被旭日干扶起來,再跌倒,旭日干就再把他扶起來,讓烏恩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旭日干一直在烏恩奇的耳邊如同催眠一般說著:堅持住,烏恩奇,一定要堅持住,我們不能在這個鬼地方倒下,死也不要!這何嘗又不是旭日干一直在對自己說的話?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他若放棄了,誰還來照顧烏恩奇,誰還能來給他生存的希望。旭日干咬著牙,撐著烏恩奇癱軟的身體,邁著步子的腳似乎有千斤的重量。中天的烈日越燒越辣,仿佛存心想和他們做一個游戲,一個與生命賽跑的游戲。游戲的規則就是,在惡劣的環境下,盡情的狂奔,跑程的終點便是大漠的盡頭,生命的□□,這是個誘人的游戲,但這顯然也是一個不等條約,因為他們現在已是舉步維艱。他們需要水,需要水……否者在好玩的游戲,他們也只能玩死。旭日干用力的甩著眩暈的腦袋,眼睛睜開的只是一條微微的縫隙,他看不見眼前的景象,只能看感覺有光有色在他的眼睛里亂晃,一直機械行走的雙腿,在下一步踏下時已是赫然軟下。他最終還是倒下了。旭日干躺在炙熱的沙石上,太陽火熱的光芒直直的射在他的臉上,王者用力撐開眼睛,陽光刺得他的眼很痛很痛,忽黑忽亮,幾乎要瞎了一般。天地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旭日干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他的腦子卻忽然變得異常的清醒和平靜。心中無奈的苦笑著,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堪,他曾經是那麼高傲,那麼不可一世,怎麼就會淪落到這般田地?艾青死了,他帶來的族人也都死了,現在只剩下了他和烏恩奇,他們又能撐得了多久呢?他的自負沒有了,他的自信也流失了,一直以來的那個強者似乎也在漸漸的萎縮著。旭日干嘲笑著自己的無能,更嘲笑著自己愚昧!他舉起一只手,手掌在太陽的光影中晃動,指縫中透出的光,更加強烈的刺激著他的神經,現在的他冷靜的面容讓覺得有些詭異。這次出征難道真的是他判斷失誤麼?他思考著,在煉獄的火焰中思考著,他錯在哪里?到底錯在了哪里?又是什麼躲過了他的眼睛?旭日干倒下一放手,烏恩奇也重重的摔在了一旁,他的臉頰貼在黃沙上,幾乎馬上就會燙得腐爛一般,他艱難的直起身子,看見旭日干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發著金光的烈日。烏恩奇的心猛然之間緊了一下,他急忙爬過去,緊張得一把抓住旭日干的手臂,搖著他的身體,沙啞著喊道:“王!王……你怎麼了?你快看著我!快看著我!”旭日干聽見烏恩奇的聲音愣了愣,緩緩的將眼眸轉向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烏恩奇看著旭日干這樣空洞的而認真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也突然涌上了一股不詳的預感。旭日干從沒有如此冷漠的看過他,王者現在的眼睛幾乎可以冷卻周圍一切的熾熱,他一瞬不瞬的凝望著烏恩奇,似乎看著他的眼睛,也看著他的心。“烏恩奇……”旭日干動著干裂的雙唇,緩緩叫著他,烏恩奇竟不由自主的怔了一怔,身體隨之顫抖了起來。旭日干深邃的雙眸停留在他的臉上,對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只說了一句,他說:“那晚你真的聽見大蘭的部隊說是去天池找援兵麼?”☆、(三十七)如愿以償“為什麼不追上去?”梁云熙對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問道。白易轉過身,瞪了梁云熙一眼,冷聲喝道:“我下的命令什麼時候輪到可以由你來過問了?”“我……”梁云熙一時間低下頭,用力的咬著嘴唇,接著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不明白那幾個東瀛人已經是窮途末路了,為什麼我們不干脆就地解決了他們?!”白易看了看他道:“云熙,我們這次的目的只是要給旭日干沈重的打擊,逼他拿出最後的實力,現在他已是全軍覆沒,人也逃離了天池國,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那些個東瀛人要逃便讓他們逃吧?!?/br>梁云熙聞言面容輕微抽搐了一下,在他眼中的白易對任何事一向都是趕盡殺絕,絲毫不會留情,何況還是那幾個背叛了他們的東瀛人。白虎等人逃出重圍的時候,個個已是身負重傷,只要蘭軍追上去,他們必然只有死路一條,可就在這時,白易卻下令撤兵退出天池國界,梁云熙實在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白易為何要放了他們!“丞相,屬下有話還是不得不說,”梁云熙低著頭,沈聲接著說道,“若是真的就這樣放了櫻井他們,豈不是等於放虎歸山?等他們回到了東瀛,說不定就會給大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請丞相……”“好了!你不必說了!你想說的話我心中很明白,但我們必須放他們離開?!?/br>白易打斷梁云熙的後話,深邃的雙眸凝望著遠方,方才經歷的一切,讓他動蕩的思緒無法平靜下來,白易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早已被自己斷定死了的人,居然會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并且還是那麼鮮活,那麼──威嚴。梁云熙聽出了白易語調中透露的無奈,可他卻想不出白易為何會這般無奈,小聲問道:“屬下敢問……丞相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白易頓了頓,長嘆一聲,道:“云熙,你知道我做任何事一向都有理由的,對不對?”“是?!绷涸莆豕ЧЬ淳吹拇鸬?。白易點頭,淡淡說道:“但這次我做的這件事,卻沒有任何理由。你想知道是為何麼?”他說著看了梁云熙一眼,又再次放目遠方道:“只因我遇見了一個人。是他要我放了櫻井他們?!?/br>“一個人?”梁云熙疑惑的問道,以白易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除了當今圣上以外,還能有誰能夠指使他?梁云熙越想越覺得蹊蹺。“不錯,一個人!”白易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眼中發著寒光,一字一句道,“一個你沒有見過,但卻一定知道的人──蘭享天!”梁云熙猛然瞪大了眼睛,白易說的這個人他的確知道,不僅他知道,只要是大蘭人就沒有誰不都知道這個人,一代帝王,坐享天下,風流不羈,妙染□□繁華。“蘭帝……?!不,應該是前朝蘭帝!他、他不是在十年前已經……怎麼會……”白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冷冷道:“他還沒死,他一直都活在這個世上!”梁云熙道:“這怎麼可能!他竟然還活著?!那他和東瀛人又有什麼關系?!““他和那幾個東瀛的關系說來可就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