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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不會感覺到疲憊,更感覺不到時間流失的痕跡,恐懼與黑暗將人的心靈吞噬,悄然的幻化出無盡冰冷的寂寞,永明山因此而得名──“永明山,永世不明”。為這山取名的正是當下在武林人盡皆知的天下第一邪教流鳶教的教主──董言。永明山,永世不明,是在墜落深淵的期盼,還是飽經滄海桑田的絕念,就算世間輪回幾度,能知曉這其中緣由的,奈何又有幾人?男人厚重的步伐踏過堆積了幾層的落葉枯枝,腳下發出的聲響如同悲涼的嗚咽,一時間打破了黑暗的靜謐。男人微微擰著眉鎖留心觀察著四周是否有異樣的動靜,敏銳的聽覺已經感覺到從峰林深處傳出來的琴聲,絲弦撥動中四周空氣輕微的顫動,悠揚而凄婉的律動在整個翠林中蔓延,遠處點點詭異的綠光忽明忽暗的抖動著,氣氛瞬間壓抑難耐,男人沈著的低吟了一聲,隨之加快了腳步朝琴聲傳來的方向行進。琴音愈發的激昂,韻律驟變,快速的琴弦如同著魔一般來回的撥動,仿佛林間所有的樹木都被這音律的氣場給腐蝕著,狂亂的搖動著樹枝,霎時間落葉漫天飛舞,如歌如泣,如癡如狂。就在男人最終抵達琴音的原處時,緊繃的絲弦驀然在轉念之間似斷非斷,指鋒一轉,音韻如落舞星墜,回到起初的悠揚,不知何時何處從林間拂過一縷祥和的清風,輕盈的揚起彈琴人如黑夜一樣的秀發,飛舞起了那人純白的衣擺,清風伴隨著琴音相互環繞著飄過每一處角落,琴人容為一體,人為畫,琴為天籟,好似仙境,卻勝似仙境。風罷,曲終,彈琴人撫平琴音,緩慢的抬起白皙的雙手。“好曲!如此動人的音律,有誰能想到竟是天下第一邪教教主所彈,老夫有幸所聞,實乃三生有幸?!?/br>“琴曲的好否,與彈琴人亦無關系,再好的曲子對一個不懂音律的人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靡靡之音,白丞相想必是性情中人,才會覺得這曲子如此動聽,董言先謝過白丞相的贊賞?!?/br>彈琴人轉身,一張如清蓮般白凈的面容在著無盡的黑暗中綻放,眉心中間一點似火的朱紅,柳眉明眸,顧盼生輝,鼻翼瓊瑤,唇似水露凝亮,及腰的長發,略顯清瘦的身段,在一身素白的衣衫下顯得是那樣的不似人間之物。白易微微頜首,走近董言說:“董教主所言甚是,聽琴人要有情,可彈琴人亦得要有情方才能在撥動琴弦之中動人深處,從剛才的曲中可以聽出董教主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br>“至情至性?”董言挑眉看向白易,表情中帶著一絲不屑和嘲弄,“白丞相此話差矣,天下第一邪教怎會有性情二字?這可是犯了大忌,流鳶教的人從不會有情,有的只是冰冷的血液和殘破不堪的靈魂,這些白丞相應該早就知道?!?/br>白易遲疑了一下,便大笑出聲:“哈哈,董教主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邪教的教主,是老夫方才失言了?!?/br>董言聞言并沒有回應,只是輕輕的搖了一下頭,隨後走到了一旁,望著翠林更加黑暗的深處開口:“白丞相今天來找董言,想必是你的大計有所進展了?還是說需要在下助一臂之力的時候到了?”“哦?聽董教主這麼說,難道已經暗中了解到什麼了?看來流鳶教的獲取情報的能力果然也是不能小視啊?!?/br>“呵呵,白丞相多慮了,”董言輕笑出聲,從容不迫的度步到白易周圍,輕描淡寫的繼續說,“前日大蘭東門淪陷,是整個內外人士都知道的事,我又何須去打聽呢?只是堂堂深思熟慮的白丞相居然會讓東門這麼重要的軍事重地如此之快的淪陷,連所謂的掙扎都沒有,這難免會讓在下感到奇怪,可在下轉念一想,或許有什麼事是比失去東門更重要,丞相不過以東門為餌,來作為自己完成大計的鋪墊,而且,至於東門那些精英部隊,白丞相絕不會蠢到真的犧牲他們,你完全有能力和時間把大批的部隊調往別處,當湖梭一族攻打的時候,想必整個東門也只剩下了一些濫竽充數的小角色,董言分析得應該沒有錯吧?”又一絲清風繞過蕫言上翹的嘴角,狡黠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對面那個深沈的男人,白易的臉上雖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但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涌,他不斷的警告自己眼前的這個美麗的男人就如同一具從人皮里剝落出來的魔鬼,對他的防備決不能放松分毫,否則就算是老謀深算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從這個男人的手中全身而退。白易冰冷面容輕微的抽搐後,瞳孔之中閃過一絲利光,用渾厚的聲線嚴肅的說:“董教主如此聰慧,老夫似乎有些後悔當初定下與你合作殲滅湖梭和大蘭的契約了……”“白丞相言重了,方才是在下失言冒犯,還望丞相海涵,”蕫言謙遜有禮的對白易略表歉意,但卻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卑微之感,一身素白的蕫言總是顯得那樣的清高而脫俗,分寸之間拿捏得適當卻也不會有損自己的身份,“蕫言在見白丞相的第一天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和目的,在下只是想摧毀大蘭,而作為滅國的交換我可以幫你一同擊退湖梭,至於丞相覬覦已久的龍座,蕫言沒有絲毫興趣,所以丞相大可對在下放心,只要我達到目的,蕫言便會自行的在丞相面前消失?!?/br>白易看著蕫言誠懇的面容,老沈的神色中閃過一抹戲謔,合作卻絕不能信任,這是白易的原則與底線:“既然董教主已把話說到了這里,那麼,老夫有一事相問,可否?”“丞相若有何事問在下,必將毫無保留將以告知?!?/br>白易心中不屑,走到一旁,淡淡的開口緩言道:“自大蘭建朝以來皇族便從不過問或干澀江湖俠義之事,只要江湖人士對大蘭別無二心,不以下犯上,干預朝廷政事,那麼皇室與江湖可謂是涇渭分明,互不相干。老夫不明白的正是,董教主既是江湖中人也是天下第一邪教的教主,為何執意要乘機來摧毀大蘭?別說是流鳶教,就是世間所有邪教教派與朝廷也是素未有過任何瓜葛或糾紛,這些不禁會讓老夫猜想,董教主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br>面對男人的質問,蕫言總是一副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的神態,嘴角保持著微妙的弧度,絕美白皙的容貌似乎在周遭的黑暗下閃爍著銀星點點,雙眸一抬,仿佛可以流露出無聲的笑意:“如果丞相知道答案,那定會失望的?!?/br>“哦?教主不妨說來讓老夫一聽?”蕫言輕柔的一抿朱唇,搖了搖頭淺笑道:“不管在下是幫助丞相或者是徹底摧毀大蘭,其目的都很簡單──只是為了一己私欲,僅此而已?!?/br>“一己私欲?”白易饒有興趣的微微揚眉,“那敢問教主,這里的‘私欲’是指……?”“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