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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齊峰鳴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齊峰鳴在看到陸文修的表情時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等到方果將酒喝下去,過了好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之后,他徹底黑下臉來。 這怎么可能呢?!明明都去饕餮村里調查過,這只饕餮幼崽從小沾到酒就變身,變身就發狂,為了她整個村子甚至下了禁酒令。怎么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方果喝完酒就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身體特別熱,特別想睡覺。 在座的法官和陪審員們屏氣凝神觀察了半天,法警甚至連提防饕餮的陣法都準備好了,可是人家好端端的一個小姑娘站在那里,除了臉蛋有點紅,啥毛病沒有。 這保密部的人怎么回事?沒有足夠的證據就來當庭做實驗,嫌不夠打臉嗎? 水行舟心里一直捏著一把汗,他是知道方果的體質的,而且也的確在開庭之前和陸文修討論過,擔心齊峰鳴會抓住這個點攻擊方果,但是陸文修說不用擔心這個,如今看來,果然是不用擔心啊。 “我的委托人酒量不好,現在喝了這么多酒,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睡著了,齊副部這是想要休庭嗎?!彼兄壅f到這里,還轉身向觀眾席微微一笑,調侃道:“沒辦法,我的委托人一向酒品好,喝多了以后只知道睡覺?!?/br> 水行舟長了一副好皮囊,和陸文修那種世家公子的矜貴風度不同,長相里自帶鮫人的魅惑性,這么一笑,可謂顛倒眾生,把旁聽席里不少人看直了眼,甚至是黃嘉的母親,都顧不上哭了,只癡癡地看著他。 法官不滿地咳嗽了一聲,不知是不是因為用了陣法,這一咳嗽簡直比什么驚堂木都好使,頓時將那些被水行舟吸了魂的人拉回來。 “咳,辯護人不要隨便笑?!狈ü賴烂C道。 水行舟抱歉地行了一禮,施施然坐回位置,還沖臉如鍋底的齊峰鳴眨眨眼。 法官和兩邊的助理法官商量了一下,問公訴席:“保密部的人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這是有點要收攤的意思了。 本來也是嘛,人家饕餮被普通人下藥變出本體,那是普通人作死啊,指控根本不成立,你說人家是明知道喝酒會變身還要在普通人世界居住,但是你這滿滿一大杯酒也灌下去了,人家不是好好的嗎。 眼看著方果昏昏欲睡,都要坐不穩了,法官席上的審判員們居然也一個接一個打起了哈欠。 齊峰鳴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什么決心。 “等一等,我們還有一個證人要出庭作證!” 眾人回頭看向法庭入口,見法警帶上來一個年輕的女孩,長得洋娃娃一樣,梳著栗色的卷發,看打扮氣質,應該出身不錯,可是神情卻有點戰戰兢兢,不像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待仔細再看,不由驚訝。 這女孩居然也是普通人??! 這個案子怎么回事,被害人出來作證也算是情有可原,怎么來個證人也是普通人?這保密部有點過分了,到底是保密還是泄密,一個兩個普通人都進入陣法師世界了!當是逛景點呢?! 法官也皺了皺眉,齊峰鳴見狀,忙陰沉著臉解釋:“這個普通人女孩是自愿出來作證的?!?/br> 如果是自愿的話,倒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要事后做個記憶消除就好,法官也就示意齊峰鳴繼續了。 羅茜茜從被帶入這個陌生世界開始,就控制不住地瑟縮發抖。她親眼看到一個人可以原地消失,又瞬間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幾歲的小孩也能在父母的陣法護佑下在街上懸空飄著玩,街邊的路人聊天不想讓她聽見,隨手一揮她就好像瞬間變聾了一樣…… 就好像是一個食物鏈底層的人誤入了高等生物的領地,當那些只有在魔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情節,真實地在眼前上眼,她沒有新奇,只有恐懼, 只因為在這個所謂陣法師的世界,她是個弱小得像螞蟻一樣的普通人。 “你是羅茜茜,嫌疑人方果在普通人世界的同班同學?”齊峰鳴問。 羅茜茜點頭。 “你們熟悉嗎?” 羅茜茜再次點頭。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她不正常的?” 羅茜茜小聲道:“她特別能吃,能吃到嚇人,在學校食堂,所有人都看得見……” “你是說她的食量遠遠超處普通人,而且經常在公開場合展現出這樣不正常的食量的,對嗎?” 羅茜茜:“是,是的?!?/br> “那么你和其他同學對嫌疑人這樣的行為,有什么樣的感覺?” “害怕,我們很害怕,覺得她是怪物……” “好的,我沒有問題了?!饼R峰鳴露出滿意的笑容,正準備看向法官席,卻聽被告席那邊撲通一聲。 齊峰鳴的笑容僵住。 原來是那邊酒量成渣的方果,直接暈菜了。 審判被迫停止,法官宣布休庭,明日再開庭。 陸文修親自過去將方果抱起來,經過齊峰鳴時,微微一勾唇角,“齊副部長,勞煩保密部再花費一天的客棧錢了?!?/br> 齊峰鳴的臉色活像吃了一坨大便,不過很快又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不過是晚一天宣判罷了,你若真不想這畜生到如今的境地,就該好好管教,哪怕是關進籠子里呢,就不該讓她出去拋頭露面?!?/br> 陸文修側過身體擋住方果,不讓齊峰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冷道:“聽齊副部長的話,我以為我們現在還是幾百年前那個奴役異獸的時代?!?/br> 齊峰鳴嗤笑,“有什么區別?無論過幾百年,這些低等的畜生就只配被我們奴役,讓他們上學工作,本來就是笑話?!?/br> 陸文修和齊峰鳴之所以會成為上學時的死對頭,除了兩人實力針鋒相對,陸文修處處壓齊峰鳴一頭,還有一個很大原因就是兩人政見不同。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陸文修懶得再和齊峰鳴廢話,直接帶著方果走了。 齊峰鳴目送陸文修的背影,本來也打算離開了,卻忽然在旁聽席中看到一個穿兜帽披風的人影,微微錯愕,隨即又冷下臉來。 那被齊峰鳴無意間瞥見的人,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走出門下院之后便上了一輛等在門口的馬車,馬車上已經坐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見來人上車,恭敬地叫了一聲:“中書令?!?/br> 被稱為中書令的人終于將兜帽披風解下,又拿掉口罩墨鏡,露出一張精神矍鑠的老頭臉。 “呼,可憋死我啦。這法庭里不讓用陣術遮掩容貌的規定真是太麻煩了。聽說普通人經常這樣出門,不會喘不上氣來嗎?”老人說著,還做了個鬼臉。 年輕人微微一笑,他是首席中書令秘書,早就習慣了中書令大人的行事風格,倒也見怪不怪了。 “這饕餮的案子怎么樣了?那只饕餮幼崽沒事吧?” 中書令擺擺手,“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