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與否，實際上，你，“已經相信”。

囂張。

蔚思夜看著一如既往溫和平靜，守禮端坐的容云，心中感慨。

神棍的直覺么……？自己從來隨心所欲，那么，再來一次，又如何。

“容云，如果你昨夜的試探是你所想，如果你在乎烈親王，那么，我可以說，烈親王忌憚皇上的原因我知道，皇上威脅烈親王的手段我也知道，夠嗎？”

“條件？”

“我的命啊?！蔽邓家共徽浀匦Φ?。

“……”容云。

“你明目張膽地回應我媚藥的試探……來試探我，而我剛剛還很傻地說出了你易容的秘密，你不想殺我滅口嗎？”

“殺了你會有麻煩吧?！鳖D了頓，容云加了一句，“……事實上，我原本打算讓你瘋掉?！?/br>
“……”蔚思夜。這小子每次附加的話，都很讓人無語。

“只要有命就行了是吧?！比菰泼鏌o表情的說。

“……”蔚思夜。

如此溫和好聽的聲音，他卻感到一陣陰風陣陣，一定是錯覺……

笑了笑，蔚思夜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有“活力”地想東想西了。其實，他也明白，容云最后面無表情陰風陣陣的那句話，大概是順便跟他開了個玩笑。

這么想著，蔚思夜終于收起不認真，從不正經的不認真，轉為了，不正經的認真——

“事關我的性命，你認真點啊?！蔽邓家拐f。

“……”容云。首先不認真的不是他吧。

“咳，我的性命，現在危在旦夕，即使，你不殺我?！?/br>
容云點頭，表示請蔚思夜繼續。

“本來這幾天，我覺得活著挺無聊的，所以，就對寒光營做了一件事情。但是，現在，我意外找到了我的最愛——你美麗的身體實在是讓我著迷不已啊，我突然就不想死了?？墒?，事情已經無法阻止了，而一但事情敗露，我這么勢單力薄，又不會武功，必死無疑，所以，只能仰仗容云你了?！?/br>
“……”容云。饒是容云，聽了這種描述，也不禁默了又默。

“所以，條件就是，你若在混亂中保我不死，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br>
“……好?！?/br>
“……”蔚思夜。

??？一個“好”？完了？

大眼瞪小眼。

“……你認真的嗎？”

“閣下是認真的嗎？”

“我當然是認真的?！彪m然，是不正經的認真，“你這就算同意了？”

“閣下事先知道陸長明門主會回來嗎？”容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知道啊?！蔽邓家股灶D了一下，笑道。

“那么……我能再問一下，閣下對寒光營做了什么嗎？”

“這個……不能說，游戲嘛，有難度才有樂趣?！?/br>
“我不需要樂趣?！比菰普f。

“呵呵，可是，我需要。而且……”蔚思夜目光一凜，隨即又放柔，低聲笑道：“這是條件?！恍枰劝l制人，你輸，我死，僅此而已。對了，放心吧，憑你的醫術，我對寒光營做了什么，你看見了就會明白?！?/br>
——一個奇怪的局，以及，看似無法理解的利害關系，然而，在特定的陰差陽錯之下，它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容云看著蔚思夜，純黑色的眼中，隱蘊著美麗的沉靜。

“我明白了?！比菰莆⒐戳讼麓浇?。

“……呵呵，果然，你還是笑一笑比較好啊?！?/br>
“嗯?！比菰剖栈亓诵σ?。

“發生什么事了嗎？……笑一個吧，你可能不知道，你這種人，臉上沒有笑意的時候，我看著壓力很大啊?！蔽邓家拱胝姘爰俚卣f。

“閣下……就算了吧?！比菰圃俅蚊鏌o表情地開了個玩笑，起身，將房間內油燈的燈芯挑了挑。

房間內原本漸暗的燈火又明亮了起來。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笑啊?！笨粗鴽]有回原位，而是直接站在了窗邊的容云，蔚思夜嘆道。

“離點罰還有點時間，我們聊聊怎么樣？”這么說著，蔚思夜卻自顧自地展開了話題，“話說，你這個樣子，真是讓我懷念昨天的韻華軒……當時，我覺得你跪在烈親王面前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咳咳，開個玩笑，對你這種人用‘我見猶憐’這詞兒，挺讓人頭皮發麻的?！?/br>
見容云沒有什么反應，蔚思夜繼續道：“你知道么，本來，我小時候最大的理想，是做一個天下最利害的……算命先生。事到如今，呵呵，容云，你愿意做我的第一位也可能是最后一位客人嗎？”

容云沒有說話，面對這樣的蔚思夜，他反到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

蔚思夜看著容云，搖了搖頭，笑道：“人……生而有父母……就來算一算你與烈親王之間的父子關系吧，如何？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了，如果……烈親王要你死，你會死嗎？”

“……我不會隨便死?！边@個問題，容云回答了，也算了默認了蔚思夜之前的話。

“那么，我的唯一一位客人……”蔚思夜斂目，笑容在火光下有些模糊。

77、〇七一云皇，化鏡批命（三）...

久遠以來，尉遲一族的預言，便猶如為人量身定做一面上好的明鏡，然而，通過它，會鑒照出怎樣的真實與未來，是明悟抑或是迷惑，依舊無常。

并非輕視武力，只不過，尉遲一族更加崇尚思想與語言。

洪荒亙古精彩，天地包羅萬象，何種力量將立于頂點？凡人之心，妄斷？

神落的祭火，敬萬物之梵響。

智者于心。

***

“我不會隨便死”——換句話說，還是“可以死”，是吧。

窗外的尹昭云靜立在夜幕蒼宇之中，手封琴弦，鎮住懷中九霄環佩因自己聽到好友這句話后，波動共鳴而出的嘆心之音。

窗內的容云仍然毫無自覺。

“那么，我的唯一一位客人……”蔚思夜斂目，低音清回，燈火明晦之間，笑意朦朧，“此殘秋之刻，無月之夜，思夜為您預言?！?/br>
尉遲化鏡——

“無喜無悲之無罪，”

“無念無惑之無情，”

“魅惑瘋狂之自律，”

“溫文永嘆之自強，”

“殘酷虔誠之天倫，”

“末日不逝之帝皇?！?/br>
低訴之間，蔚思夜一直注視著倚靠窗邊的容云，可惜容云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有給他半點反應。

呵呵，沒有反應也是一種反應……

蔚思夜起身，素衣輕緩瀟灑，走到容云面前三步之處，躬身微禮：“多謝惠顧。我的客人，您可還滿意？”

容云習慣性回了一禮，稍停后問：“……為什么，這么說？”

聽了這句話，蔚思夜很無奈的發現，自己居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