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會幫我爸的水電工程，畢竟他老了，我得幫他。

他緊接著問起了我，「你哩?」

思考了一番，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或許回去之前的工作，劇本編輯吧，可又想多待留在南部

，因為有他。

還不知道耶!

可能留下來陪你吧，你養我好了!

一說完的我，他卻連思考也沒思考地，像沒有經過大腦似

的開口，「好阿!」

「我養你!」

他這句話，我沒有當真過，但我當下肯定的是，是有微笑

地，肯定燦爛。

●

夕陽在天際爆炸前，他載我回家。

我爸留了下他，吃了頓晚餐，我爸才肯他走。

道別后，在彼此熟悉黑夜入睡前，跟仁翔通了電話；依舊

熱線滿天。

在我們肯掛放下話筒后，我接到了另一通電話。

這個號碼是仁翔之前，我熟悉的。

可當兵后，我在也沒有看過這樣的一組號碼出現過了。

他是我當兵前交了四年分手的男友，俗稱前B。

我們的分手不是意外，也沒有連續劇一樣波譎云詭。

純粹只是因為彼此要當兵，不想因為彼此倆當兵，因思念

情懷作祟，而想逃。

於是我們說好先分手，等退伍在復合。

前B其實在彼此當兵期間有通聯，但因為太忙，從繁多到最

后的少之又少。

可畢竟我們還是「合平分手」。

接起，歐大!你終於打來了，我退伍了。

「我知道?！?，他那低沉穩重的聲音，一樣沒改變過。

「我要回臺北工作了，你會上來嗎?」

他的問題，我沒有回答，就這樣沉默...

安靜之后，他卻打破了這些沉默。

「我好想你?！?/br>
「我真的好想你，大孫?！?/br>
那曾經的聲音，讓我一層層的回憶，再度涌現。

我復雜了。

他的出現，矛盾了我。

<二>

燈光已老，我被埋進黑夜；躺在幽暗的房間，一縷幽靜的

光線，娓娓道來。

床沿旁的窗，開了點縫，想讓空氣流通，卻不經讓寒風吹

拂進屋。

也引了路燈進來敲門，似乎要我收留它的光芒一晚，不讓

在這寒流侵襲前發慌。

墊著兩副枕頭，我半立半躺的歇著。

等待睡意上心頭，也等著跟仁翔道句晚安。

「我看一下手機螢幕?！?/br>
這是仁翔要掛下話筒前，常說的臺詞。

「我們講了一小時多了耶!」，他似乎又驚又喜，但這不就

是常常發生的事嘛?

對呀!差不多要睡了。

「很開心你退伍了，這樣想見你，就可以直接找你了，不

用等你休假了?！?/br>
哎育!，我吐了一口長嘆，接著，當兵真的很煩悶，

但又很好玩!

一個男生的經歷!

反正都撐過來了，沒什麼事可以難得過我們了吧。

「對呀!我們一起入睡吧?！?，我應了個答給他，恩!

那晚安蘿，啊!對了...，我像是忘了什麼，又突然想

起什麼的驚嘆!

他簡潔有力的回應了我，「蛤?」

以前我在網路上會寫文章故事。

很久沒寫了，我想在網路上寫下我們當兵的故事。

想問你一下，畢竟也要尊重你。，我一臉疑慮的問完

，我想他不想被知道我跟他在軍中的荒唐吧。

「好阿!留一些回憶也好。當在寫日記?！?/br>
仁翔的回答，讓我非常意外。

就這樣，他的答應，成了定局，道別后，彼此掛上了電話

，晚安。

掛上電話后，像是跟他斷了一切有關的氣味。

心中忽然有了些想法出現。

王仁翔，異男。卻這樣的跟我在軍中日久生情，也發展出

了感情。

我相信我對他一定有份量的愛情，也不否認他對我也是真

心。

但異男終究還是異男，改得了現在對愛的定義。

卻在未來，或某年，甚至某天，他在某個街角碰到了心儀

的女孩；我是否就該被淘汰?

異男終究還是異男!

思路打了我一次腦袋，在深鎖的環扣中打轉著。

乍然，手機忽見聲響，響亮。

這樣的聲音，劃破了我自己的漩渦，也割破了這冬夜裡的

寂寥。

看了螢幕上的顯示號碼，那是我記憶中最熟悉的數字組合

；就連閉上雙眼，我都還能熟捻吟誦。

喂~歐大!

你終於打來了，而我也退伍了。

●

夜是靜了點，燈卻亮的多。心是平了些，卻是震了波。

歐大是我曾經在大學四年裡，深愛的!

我以為他在彼此入伍后，就消失在彼此生命裡頭。

怎麼在這樣的夜，這樣的黑，這樣跟仁翔通完電的今天，

悄悄然的打擾了我。

也驚動了愛戀?

「我知道你退伍了?！?，他那低沉穩重的聲音，一樣沒改

變過。

他接著說，「你過的好嗎?」

還滿好的，只是在考慮未來的工作。

這樣的應答，不覺得讓彼此尷尬。

當年他比我早三個多月收到兵單通知；那天開始，他像發

了瘋一樣，非得逃兵才行。

歐大想盡一切法子，就是要跟我一起入伍，甚至想賭上是

否一樣的新訓單位；要不就是「逃」字。

我勸他只是當兵，沒那麼可怕。

耳窩還迴繞著我當初罵他的字句，你根本不是男人，當

兵就這麼害怕!

我永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認為重了些，由其在他說出「我因為很愛你，怕當兵就

失去你，所以才憂慮?！购?，我更加罪惡了點。

話筒這邊的我，說出了放心中好久好久的三個字，對不

起!

我終於告訴了當年的他，也對當年自己的罪惡洗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或許你忘了，我也不想再說明為什麼，不想讓那些回憶

回來刺疼你。

反正我曾經不懂事時，對你說了些重話。你只是忘了。

傷口或許癒合了，可疤呢?

歐大可能忘了，畢竟我是傷害者。

那年說完你根本不是男人，當兵就這麼害怕!后，在他

要入伍前三天的午后，我撥了通電話給他。

告訴他，我們分手吧!

在電話另一頭的他，雖然口氣堅強的回應我，「這樣也好

，可以讓我好好當兵去，不再想你?！?/br>
可我卻在電話這一頭聽見他落了一地淚的心碎，那聲音，

清脆。

我永遠記得他掛下電話說了最后一句話，話中帶著卑微的

硬咽。

「我當兵后，如果有空，可以撥通電話給你嗎?」，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