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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地好了。這會兒回來一看,恢復了一點點精神的鷹沒在床上趴著,應當是從窗子飛出去放松心情了。這也剛好。埃迪洗完澡出來,依舊不穿拖鞋,只敷衍地用干毛巾擦了幾下的頭發依舊濕淋淋地往下滴水。他坐在床邊,讓做什么都認認真真的迦爾納撿起那張被舍棄不用的毛巾,把他的長發裹住,從上到下一點一點地搓動。暫時沒有被顧忌的眼前的那幾縷濕發把水滴到了臉上,視線被模糊了半簾,而且,一張嘴,就會有水滴進嘴里。無所謂了,反正,沒有擦頭發習慣——或者說,沒有自己動手給自己擦頭發的習慣的埃迪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迦爾納說話。“話說回來,我們之前工作攢下來的存款還有多少?總覺得是不是快用完了?!?/br>“按照目前的開銷來算,大概還能供我們再堅持一個月……在那之前,我會再回到咖啡店打工的?!?/br>“然后又被只看臉的小女生們包圍嗎?嘖,不用打工,太沒有追求了,做什么不能賺錢,非要做麻煩的事兒?!?/br>“我覺得不麻煩啊,都很簡單——”“不?!卑5贤蝗淮驍嗨?,“你知道最簡單的方法是什么嗎?”迦爾納動作沒停,嘴上老實回答:“不知道?!?/br>“非常簡單,以后要是沒錢了……”隨著話音,他側過身,隔著水分逐漸增加的毛巾,半干了的銀發從英靈的指間滑脫。剛好,埃迪屈起來的食指,一下子就敲在了迦爾納的胸前。不是敲在肌rou或是肋骨上能夠發出的聲音,而是更加清脆的輕響聲。“就把你胸口的這顆瑪瑙挖出來賣掉?!?/br>他故意嚴肅地說。迦爾納:“……”沒有停頓,迦爾納抬手,真的要掀開自己的上衣去挖瑪瑙——“停停停!我開玩笑的,你當什么真!”埃迪一驚,連忙把這個耿直得不行的傻小子攔住,實在是沒想到迦爾納會真挖。然而,迦爾納抬眼看他。“不會,我沒有當真,只是假裝了一下?!?/br>埃迪:“……”“跟你開一個玩笑?!?/br>居然會開玩笑了的英靈用一本正經的聲線道神情也很一本正經:“怎么樣,開心一點了嗎?”“…………開心,開心開心!都要被你笑死了,滿意了吧?!?/br>他的眼角抽了抽,頗為不忍直視,撇開頭,似是很不耐煩地把英靈卷起來一半、把肚子露了出來的衣服唰地拉了下去。雖然這個玩笑其實并不好笑,但是,埃迪的心情著實因此好轉了不少。他還是很想殺掉伊什塔爾,一聯想到那個女人就在隔壁活蹦亂跳,郁氣就要克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可是……算了。迦爾納還在給他擦頭發。毛巾和凌亂的發絲摩擦著濕漉漉的臉頰,這點細微的觸感,反倒沒有英靈的手指在發間移動的感覺來得清晰。也不知忽然之間想到了什么——埃迪又來了一個轉身。這次就不是開玩笑地去戳英靈胸前的瑪瑙了,他直接摟住了英靈纖細的腰,不顧頭發和還搭在頭發上的毛巾,抱著迦爾納,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以面對著面、兩眼的距離更近的姿勢。輕放在英靈腰間的右手停了一會兒,就換了一個地方。埃迪用指頭勾出了掛在迦爾納脖子上、卻藏在了衣服底下的項鏈,掰開吊墜,就能看到夾在里面的照片。他也戴著和迦爾納這個一模一樣的項鏈,就連項鏈里的照片,也一模一樣。“來做一個約定吧,迦爾納?!?/br>“做什么約定?”“這條項鏈?!?/br>被他勾在指間,讓略微擴散開、失神開的視線久久停留的藏著照片的項鏈。“只要它還在,我們就不會分開?!?/br>仔細想想,他果然還是非常重視,非常珍惜這段才剛剛起步的感情,輕易不愿放棄。與此刻珍視的重要之物、重要之人相比,仇人,怨恨,厭惡……這些東西,都顯得無關緊要了。他愿意嘗試。主動跨出這一步,從喜歡,上升到愛——別人對他的愛,他也完全地,愿意接受了。所以,因為重視,即使確信自己就算沒有刻意強調,迦爾納也會保存好這條項鏈,埃迪也還是說道:“一共就兩條,沒有多余的?!?/br>——要保護好啊,丟了的話,我可不會再給你新的了。說出這句話時,側躺著的男人嘴角含笑,眸中神采奕奕,將他本就在微濕的浸染下顯出溫柔之美的面龐點亮。理所應當地,迦爾納將所有的細節都記下。然后,他就聽到了自己略微帶起了一絲起伏的聲音:“好?!?/br>第115章第五十章難得有一次,埃迪一個人出門,沒有帶上迦爾納,連盧卡斯都沒有帶。他在外面待了大約半天的時間,去了哪兒,干了什么,暫時都沒有向迦爾納說起——雖然,他不主動開口,迦爾納也不會特意去問就是了。戀人出門在外,就老老實實留守在家的英靈跟賢惠的妻子莫名地像,不過,他不用做家務,頂多在盧卡斯從窗外飛回來之后,拿出準備好的rou喂給它吃。那么,盧卡斯就像這兩個家長養的小孩兒——還是大多時候都傻乎乎,只在某些時刻特別敏銳的熊孩子。“嘎!”盧卡斯說,埃迪大人的身上有青草,雨水,森林的味道。盧卡斯飛到埃迪大人肩頭,再仔細地嗅了嗅,發現除了青草、雨水、森林,竟然還混進了一絲奇怪的味道。嗯,好像是一頭臟兮兮的野狼!可惜它不會說話,就算有重大發現,叫出來也沒人能夠聽懂。就連埃迪也只是發現盧卡斯突然一下很激動,不知道它激動的原因是,居然有位于食物鏈低端的“獵物”敢在他認定了的主人身上留下了哪怕只有一點的腥味。實在是忍無可忍。然而,與盧卡斯的激動形成了鮮明對比,埃迪這時候顯得相當冷酷無情,只敷衍地搓了搓鷹的腦袋,就把它拍到一邊兒去了。“迦爾納,你在干什么?”回家后的第一句話很是尋常,但在這個家里,卻是至少平均一天出現一次的高頻率臺詞。話音響起之時,迦爾納就在沙發上坐著。看背面還好,若是讓迦爾納起來,端詳這張沙發的正面,就會發現,真是慘不忍睹。雖說現在是實體時的家居狀態,但之前被黃金甲的尖刺戳出來的無數個洞全部留在了沙發墊上,就算本質沒事,還能再堅持用上一陣,僅是看著也還是有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