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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等一下?!?/br>“天草四郎——給我回來!我聽見你跑出去偷笑了!果然是故意的啊你這個混蛋小子?。?!”……省略掉一些埃迪需要在反省自己和忍不住生氣兩種狀態不斷切換的情景,正如前面所說,一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若是把時間往前推移,埃迪絕不會想到,自己真能在這里留這么久。雖然“一年”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真正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能夠忍受自己變得相當不習慣的身體,忍受幾乎沒有任何娛樂的平淡生活,忍受被所有人當做普通小鬼……好吧,這個所有人里面,不包括天草四郎。好吧,還得把另外一部分人給除掉。好吧……這么一想,其實這座偏遠小城的人都知道他不是普通小孩兒,對他的態度卻都那么特別——在驚嘆的同時,還格外輕易地包容了他與尋常人相比的“突?!?。所以埃迪的心情才會這么復雜。被當做普通小鬼會讓他生氣,而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偏還天真得沒有半點壞心的人明明親眼看見了他身上的異常,卻像是沒看見似的把他接納,這又讓他錯愕,繼而不適應。不知道該生氣還是郁悶,糾結著,糾結著,就晃過去了幾百天。另一方面,也許正是因為存在著以天草四郎為代表的特例中的特例,把外表只是小孩兒的人當做平等……大概還要仰望一些的人物——這樣難得一見的傻子,他才能勉勉強強忍耐下來吧。在自己完全沒這個心思的情況下,埃迪成為了這一城小鬼頭的老大,年齡從最開始的三歲到十歲之間,上限終于擴大范圍到了十幾歲乃至于更高。他還是不會那么悠閑地去跟小屁孩們混在一起,但威望確實在本人不在意的時候悄然提升,其中不乏天草的功勞。埃迪倒是經常和天草待在一起。先申明,順序不要搞錯了,是天草這個小弟自覺地跟隨在大哥的身后,他走到哪兒,過不了多久,天草就會跟上來,怎么甩都甩不掉。當然——他好像沒有特意甩過,因為很麻煩。他也不會承認,就是這一天接著一天好像沒有多少改變的寡淡生活,他過著過著,居然覺得,這種日子也不算特別難熬了。“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神告訴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彼此之間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就像親生的兄弟姐妹一樣?!?/br>天草最開始是這么說的,但他話音剛落,就發現本來心情還很好的埃利克眉毛一皺,表情立刻就冷下來了。那吸取教訓,下一次,他就這么說:“因為埃利克以前沒有體驗過這樣平靜得沒有波折的日子吧。對我們而言,生活就是平淡的,大家一起努力,才能讓未來的日子變得更加幸?!?/br>“以前只有我們,現在埃利克也加入啦。你能感受到我們平凡的喜悅,平凡的人生,并且也能為之感到喜悅,不是嗎?”“…………”埃迪只能先回給他一串無言以對的省略號。天草看的書多了,口才還比一年前好了不少,說起話來一套接著一套,講起道理也似乎更是煽情,充滿了文藝的氣息。——然而埃迪并不喜歡這種文縐縐還需要讀幾遍才能明白意思的臺詞。“你在磨磨唧唧說什么廢話呢?!?/br>省略號過后,他就很不給面子地丟出了這么一句話。“是你要我無論如何都務必留下來蹭吃蹭喝蹭住不需要給錢的吧!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面子多住一陣也不是不行,等到哪天沒了耐心,肯定會毫無留戀地自己走掉?!?/br>天草輕咦:“我說過這樣的話嗎?咦……哎呀,說過,說過說過。不過埃利克,到時候真的會沒留戀地走掉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埃迪:“懶得打?!?/br>天草:“如果真是那樣,我會很難過的。不然,到時候還是提前說一聲,至少讓我知道你離開了吧?”說出這句話時,少年面上的神色是輕柔的,連唇角上揚的弧度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可是,他的眼里似是有隱隱的不安。這是天草本人才能略微察覺到的現實,埃迪并沒有發現。這跟某個被看穿黑心餡兒的少年經常會用類似的語氣,故意說類似的委屈的話有一部分關系。還有更重要的理由,是因為,受到了條件限制,埃迪并沒有轉過頭去看他。天草正在給他梳頭。這一年來,正值發育期的少年到了十五歲,身高竄了一大截,這屬于正常的現象。可外表年齡頂多六七歲的“埃利克”,無論多么仔細地看,都看不出他有什么變化。沒有長高,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消,金色的眼睛還是那么大,一張嘴,虎牙就會很不合時宜地露出來,嚴重影響他的形象。唯一的變化,就只有頭發了。起初是一頭亂糟糟的短發,許久前被天草偷偷摸摸修剪了一次,在那之后就再也沒用動過。而如今,天草差點兒被削到底的頭發都長到了肩,他的銀發也從耳后長過了肩膀以下。原先短的時候還沒發現,現在終于發現了,埃利克的頭發披下來,就像綢緞。天草所見過的最柔順,也像是最珍貴的綢緞。剛好,埃利克的頭發因為太軟,每一個早晨睡醒起來,都會亂糟糟地翹起來,而他本人又不愛打理自己,只想隨便拂一拂了事。天草每次見到,就會阻止他,取來木梳,把埃利克按回來坐好,讓自己慢慢地梳頭。他處處謹慎,格外小心才好觸碰,就怕一不小心拉扯了一下,就把他弄痛了些毫。情緒仿佛也就是從每日已形成習慣的梳理長發的短暫時間積攢下來的,短短一年,莫名出神的少年才說完那隱含不安的話,便幡然醒悟。原來他已經這么在意埃利克了。最開始是好奇,來源于這個不像孩子的孩子的神秘。隨后又是驚訝和動容,原因是被僅僅屬于冰山一角的無形的力量所震懾。到后來,也就是現在,越是了解他,越是感覺到還不夠了解。埃利克不是他這個世界的人,遲早有一天會離開。所以,為什么……無法真誠地祝福他前路順利,而是要奇怪地一時遲疑呢?天草暫時想不到那么多,把心神收回來,專心拿起木梳,順著向下的軌跡滑動。“……唔?!?/br>埃迪暫時沒有搭理他。大概有人動作麻利地為他服務,著實給人感覺有些舒服,而且,梳子輕柔地摩擦過頭皮,那感覺也不錯。明明才睡醒沒多久,眼皮不由自主一耷,險些又睡過去了。不過,肯定不會睡著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