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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悶氣,忽然聽見屋外響起了敲門聲:“主子,吳公公來了?!?/br> 秦宛昀聞聲,隱去面上的不虞之色,莞起一個微笑起身走了出去:“吳公公,這是哪兒陣風把您給吹來了?翠云,快看茶?!?/br> “這不是今兒個皇上說要將這青雀琵琶贈與宛良人嘛,咱們皇上可是一直惦著呢,這不,剛剛用過晚膳便差了老奴過來?!?/br> 吳廣祥說著朝身后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便走上前去將琵琶呈到秦宛昀面前。 只見那白玉做的琵琶柱在悠悠的燭光下閃爍著瑩潤的光澤,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琵琶腹上刻著一直惟妙惟肖的振翅青雀,仿佛快要飛出琵琶似的。 秦宛昀一雙顧盼雙眸緊緊地盯著那把琵琶,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移開:“這……宛昀謝皇上厚愛?!?/br> 她雙手擱在腰側,恭恭敬敬地朝吳廣祥行了個禮,又朝翠云使了個眼色,翠云便從袖口中取出兩錠銀子偷偷塞進吳廣祥手中。 在這宮中的處世之道便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吳廣祥雖三番兩次地推了秦宛昀的打賞,這次卻是很識相地將那兩錠銀子收下了。 他身為大內總管,身邊自然是不缺銀子的,只是這些個后宮娘娘們的賞賜,必要時候他還是會意思一下地收下的。 “謝宛良人的賞?!彼窒袷窍肫鹗裁此频膹男渲腥〕鲆粋€圓形的小木盒子遞到秦宛昀面前:“差點就忘了,皇上讓奴才把這凝脂玉膏贈與您,說是有消腫化瘀的功效?!?/br> 秦宛昀心中又是一喜,果然今日所做都是值得的…… 送走吳廣祥,她憋在胸口的那股郁郁之氣頓時消了大半。 翠云將那青雀琵琶放好之后笑嘻嘻地湊到她身邊:“主子,那般好的琵琶皇上都舍得送與您了,這往后的恩寵啊,還長著呢?!?/br> 秦宛昀瞪了她一眼嗔聲道:“就你丫頭會說道!” 說罷揚起手來作勢要打她,翠云立馬跳出好遠:“主子您今兒個晚膳還沒用呢,我去讓他們給您端進來……” …… “琵琶送過去了?” 偌大的宮殿里,慕容璟燁在書案前席地而坐,手中舉著今日早朝大臣們遞上來的折子。 “回皇上,送過去了?!?/br> 慕容璟燁點點頭,視線并沒有從折子上移開。燭火搖曳,點點燈豆在殿中匯成一片光的海洋,他坐在光影中間,遠遠望去,竟也有了些溫潤如玉的氣質。 大臣們的折子很是無聊,不是長篇大論地說一些抵御南安國有何意義,就是鴻篇巨制地批判南安國是多么可恨,關于如何抵御外敵卻是只字不提。 “真是一群飯桶!” 慕容璟燁看得煩了些,便將手中折子重重一合,扔在案上。 他伸手揉了揉悶悶發疼的太陽xue,閉目假寐起來。 不知怎地,他眼前竟浮現出小滿那夜宴席上的場景。 那一襲白衣的女子眼波迷離,芊芊玉手執著一盞琉璃酒壺,她搖搖晃晃地立在殿下,朝自己莞爾一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蹦且凰查g,席宴上的萬千燈火仿佛突然變成了背影,只消面前那一佳人成為了最真實的存在。 “該死!” 慕容璟燁伸手拍在桌子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立在一旁的吳廣祥被他這一舉動嚇得一個激靈:“皇上,您怎么了?” 慕容璟燁不耐煩地搖搖頭,沒好氣地說:“你不出聲沒人當你是啞巴!” 吳廣祥聞言忙噤了聲,默默地推到一邊。 第六十八章、jiejie有心了。 黎落昏迷半月有余,終在六月初的早晨醒來。 屋檐下,幾只聒噪的麻雀扯著嗓子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當,千絲萬縷的陽光自半開著的木窗之中傾瀉而下,落滿了整個屋子。 黎落緩緩地睜開眼睛,卻覺得身子沉沉沉地。 她緩緩地從坐起身子。 云錦恰巧端著銅盆走進屋中,看見的人兒醒來,手中的盆子“哐”地一聲落在地上,就連灑出來的水鞋子也渾然不知:“主子,您終于醒了……” 云錦喉中一咽,眼里閃出淚花。 黎落朝她一笑:“我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 云錦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床邊蹲在她跟前:“主子,我不準你再說什么死不死的。這些日子,可嚇煞了我們幾個?!?/br> 黎落笑著撫了撫她的腦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云錦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淚,又站起身來朝門口跑去:“主子醒啦!” 云棉最先反應過來,扔掉手中的掃把徑直朝屋中跑去。 蘊兒與阿羽正在花盆旁修剪花枝,聞聲急急將剪刀擱在一旁,也跟著沖進屋里。 阿福和祥貴正在院中跪著禱告,聽見云錦的喊聲,他們愣了一下,旋即巨大的喜悅在胸口蔓延開來,兩人面上閃過一抹驚喜,不約而同地俯身磕頭,口中直念叨:“謝謝皇天大老爺——謝謝皇天大老爺——” 黎春閣內,黎落坐在,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云棉幾個人蹲在她床邊,喜不自勝。 “主子,這些天,您可把我們嚇壞了?!?/br> 阿羽說罷眼圈又微微發紅了些。 云棉將腦袋輕輕地枕到黎落腿上:“主子,那皇上根本就是個沒良心的,你以后再也不要招惹他了!” 云棉的話剛一出口,便被她身旁的云錦捂住了嘴巴。 云錦皺著一雙細眉低聲呵斥:“這話你也能說?還想不想要腦袋了?” 云棉掙開云錦的手道:“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要殺要剮隨便!” “你……” 云錦伸手指著她,卻被她一番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幾個人在床邊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呵斥:“嘈嘈雜雜成何體統!要是驚擾了你們主子,我定重重懲罰!” 黎落抬眸朝門口望去,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眉眼彎了幾彎:“江jiejie,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來人正是江溫爾,她挪開扶著憶秋的手,急急邁步走到黎落床邊,眼中流轉著幾抹晶瑩的水珠:“黎meimei,你終于醒了?!?/br> “主子,您昏迷的這些天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