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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楚清音推開,秦景陽扶著她的肩膀,對著那張臉看了半天,終于還是克服不了親吻自己的心理障礙,只得宣告放棄?!皠e哭喪著一張臉,”他佯作嫌棄地道,“本王才不會露出這等表情?!?/br> “……噗。當初是誰在犯孕前憂郁癥來著,我都沒好意思說這話?!?/br> “哦?你不是說女子體內有種名為‘瓷雞素’的奇物,能讓人心緒不寧,杞人憂天么?那你如今脫離了女兒身,為何還會如此悲觀?” “那是因為……你真的想聽我說的答案么?” “……還是不要了?!?/br> 經過秦景陽的開解,楚清音也漸漸從負面的情緒中緩解了出來。的確,她要是繼續怏怏不樂下去,最后受到損害的還是胎兒。與其如此,不如就放平心態,將自己該做的都做到,其余的,便等到這個孩子降生后再考慮吧。 又過了數日,斥候傳回了鐵勒人最新的動向,秦景陽與沐鐵衣商議后決定主動迎擊。于是秦景陽點起三十萬人馬,自己坐鎮中軍,命沐鐵衣領前軍,另一名叫做盧宣的副將領后軍。程徽任長史,楚澄明任兵曹參軍事,皆隨中軍而行。沐平戎亦在出征之列,封了一個虛銜的校尉,由沐鐵衣帶在身邊,歷練歷練。這一下子可羨煞了蘇家的雙胞胎,只可惜兩個孩子年紀還小,怎么的也要再等個三年五載,才能真正地上陣殺敵。 此番一去,沒有三五個月,怕是回不來了。好在兩人持續互換身份,秦景陽也不必遺憾自己沒能第一眼看到新出生的孩子——說不定,他還可能比楚清音還先一步看到呢。但畢竟是沒辦法直接見面了,于是兩人便約定,大事留字條,小事對著鏡子留語音。雖說看不見彼此,但對著鏡子,也能自欺欺人地一解相思了。 五日后,大軍正式開拔,迎戰鐵勒人。而與此同時,漠北刀兵再起與襄王妃有孕的兩份情報,也同時擺在了秦煜陽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猴子不會步他大伯的后塵的!放心吧! 【預告——秦曦:父皇,兒臣與叉燒,孰輕孰重?秦煜陽:曾經你重于叉燒,現在嘛……】 ☆、第二只蝴蝶 兩份密報,一份記載著漠北軍與鐵勒人的戰事再起,簡潔明了,寥寥數言;另一份則記述了襄王夫婦抵達滄北都護府后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事無巨細,洋洋灑灑,其中再辦婚禮、滎陽郡王來訪、楚清音有孕等事,更是重點中的重點。 秦玉昭去了漠北,這件事是秦煜陽一早便知道的。以滎陽王妃與襄王妃之間的姐妹之情,在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后會趕去探望安好,一點都不稀奇;至于秦玉昭和秦景陽之間一直貌離神合,秦煜陽也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他那位堂弟素來是個聰明人,知道凡事有度,過猶不及,想來親赴西北也就只會有這一次了。只要他不明顯地表示出親疏遠近的話,偶爾的探望還在皇帝的容忍范圍之內。 至于楚沅音成為太子妃的消息,秦煜陽的確是下令不要傳往漠北,但事實上,他也沒指望能瞞過秦景陽多久?;饰慌c權力,這是他們兄弟兩人一次次爭執、一次次猜忌,乃至與彼此漸行漸遠的根源,即使如今秦景陽已經離開了京城,這一點依然不會改變。秦煜陽覺得,自己做出再次拉攏楚敬宗的決定,秦景陽絕不會毫無預料;但能預料得到是一回事,愿不愿意相信他會如此為之便是另一回事了。 也罷,無論六弟如何看他,他終究還是這么做了。秦煜陽這個人的身份,首先是一國之主,其次才是兄長。楚敬宗從前已經是重臣,在鄭之棟致仕、右相人選尚且空缺之后,在朝堂中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這樣的人,他據不允許對方有半點生出異心的可能,必須牢牢拉攏在自己這邊。能夠勝過聯姻的只有聯姻,而楚敬宗又恰巧還剩下一個未嫁人的女兒,那么,該如何做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至于楚沅音曾經的斑斑劣跡,秦煜陽也并非一無所知。不過那又如何?歷代北周的皇帝娶皇后,從來為的便不是琴瑟相和,不是為世典范,而僅僅是冰冷而露骨的政治考量和利益交換。只要這個女人有足夠的出身與家世,能夠誕下皇位的下一任繼承者,那便夠了。應該說,楚清音和楚沅音有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反倒正中了皇帝的下懷,假使這兩人姐妹情深,那反倒是要不好辦了。 不過……襄王妃有孕,看來這兩人倒是要真心過日子的。當初即使是后來與秦景陽立了約定,放他們歸去,秦煜陽也一直懷疑兩人并非真正相愛,成婚搶親也只是障眼法,為的是達成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但是現在看來,倒像是他多慮了。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皇帝抬起頭,望向站在桌案對面,垂首而立的臣子?!澳阌X得,六弟他可是有過二心?他是否覬覦過這皇位,如今遠遁漠北是否只是在韜光養晦,以期有朝一日卷土重來?”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被問到的正是司隸校尉聞沖。也只有他手下的那班奇人異士,才能從漠北輕松地帶回如此詳細的情報來。聽見皇帝的問話,男人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拱手欠身,語氣平板地道:“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言,還望陛下恕罪?!?/br> “無論你說了什么,朕都赦你無罪?!鄙眢w向后靠在椅子上,秦煜陽淡淡道,“朕只不過是想聽聽旁人的看法罷了。自從四年前六弟回到京城,你一直奉朕的密令在監視他,這個問題由你來回答,最合適不過?!?/br> 聞沖沉默。 秦煜陽打量著他,突然有些譏諷地勾起嘴角:“聞卿……你不是在考慮自己的想法,而是在想,朕愿意聽見的是什么想法。朕說得可對?” “陛下剛剛許諾無論臣說了什么,都會赦臣無罪?!甭犚娝绱苏f,男人卻突然抬起頭來,直視自己的君主,“那么臣便斗膽相問,陛下愿意聽到的,又是哪一種呢?” 朕愿意聽到哪一種……?冷不防他突然反將一軍,秦煜陽一怔,隨即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是啊,朕想要聽到的……又是哪一種呢?是六弟一腔赤膽忠心,從無二意,一直以來只是朕在疑神疑鬼,錯怪了他么?還是他正是個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之輩,一直以來的謙遜恭謹不過是用來麻痹旁人的掩飾,而幸好自己慧眼如炬,沒有被表象所蒙蔽么? “咳咳咳咳……!”心口猛地傳來一陣絞痛,將皇帝的思緒瞬間打碎。以袖掩口,秦煜陽劇烈地咳嗽起來,上身深深低了下去,腰部彎出一道瘦削的弧度。 “陛下!”聞沖有片刻的動容,踏前一步,卻又顧忌著君臣有別,不敢走上近前。抿了抿唇,男人雙膝跪下,抱拳道,“臣出言無狀,罪不容恕。請陛下降罪!”